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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暗自打量了莫羨兩眼,越瞧越是心驚,他干這行的時日可不短了,平日里也不是沒有富貴人家來他這當東西,可卻從沒見過如同面前的姑娘有這般矜貴氣度的,單單是她帶著的那侍女,通身的氣度都比得上商賈富人家的姑娘們了。
這樣的行頭氣度……只怕得是簪纓世家打小精心教著,才能養(yǎng)出來的清貴。
既是心底覺得眼前之人來頭不小,掌柜的這回更是不敢怠慢,他甚至都沒有先看莫羨帶來的什么東西,便先恭敬的道:“貴人不如到樓上包間吧,那人少些,也算是個說話的地兒?!边@若是叫人沖撞了,且不提丟了比到手的生意,沒不準還會開罪這位貴人。
他這小本買賣,哪里擔當?shù)钠穑磕亲匀皇堑煤蒙写闶墙駛€沒能做成買賣,可說不準還能結(jié)個善緣,來日若是有難,也有個門路可想想對策法子。
莫羨倒是沒想到這掌柜的會說這話,她本不大愿意在此浪費時間,只想快些解決了這事,把那東西給換出去,自個還能快些去取回賬本。
可瞧著掌柜的那副誠惶誠恐的模樣,莫羨覺得自己若是拒絕了,掌柜的大約能回想半日自個有沒有說錯話。
有些無奈的大魔王繃著臉又點了點頭,實在是半句話都不想說,這可真是太難招架了。
見莫羨同意的這般快,掌柜的眼睛一亮,忙在前面帶路,又吩咐小廝去泡上好的茶來,生怕哪里不周到得罪了莫羨。
自覺沒那么難伺候的莫羨動了動唇,到底沒說話。這還是她頭一回直面此間的身份差距到底有多大,一時間還是有些不大習慣,亦不知自己該說些什么。
宮里的宮人們雖是侍奉她的,卻并不會在她面前如此的小心翼翼,或許是因著平日里多在壽安宮,她外祖母身邊的姑姑待她總是多些慈愛。
好在她不說話,那掌柜的也不敢多言,引著她們一行人到了樓上裝潢清雅的包間后,便主動說起了正事:“不知貴人有什么生意要與小人談?您放心,小人知道規(guī)矩的,不會給貴人添麻煩?!?p> 天子腳下,他能把生意做大可謂是費盡了心思,自然也清楚許多貴人們的忌諱,口風自然是嚴的緊,若不然……他這小店早被人給砸了。
“掌柜的放心,不過是我家姑娘有件東西不大喜歡,想換了銀錢,不是傷天害理的事兒,也萬萬沒到封口那一步?!甭犳フf著取出了那錦盒遞了過去,笑吟吟的道:“掌柜的可要先瞧瞧成色?這可是難得的好東西。”
若是可能……說不準她家郡主還想費盡心思的把這事兒給宣揚出去呢。
畢竟莫羨如今向來是不大喜歡柳貴妃,若能叫柳貴妃臉上無光,她們郡主一定不吝于加把勁兒。
聞言,那掌柜的也不敢托大,心底卻多了幾分期待,連這樣的人都覺得是好東西,那定不會差到哪里去,他這店里的好東西也不少,可卻都不是什么罕見的物件兒,費些心思都能尋出來不少,如今可正是缺個能鎮(zhèn)得住場子的。
掌柜的接過了聽妤手中的錦盒打開掃了一眼,還未來得及仔細瞧瞧,眼睛登時便睜大了幾分,一臉激動的道:“這,這可是難得的好翡翠,這些年翡翠的成色可是越來越差了,這樣好的水頭,綠意又足,貴人當真舍得割愛?”
掌柜的激動地指尖微顫,生怕莫羨反悔,又不大敢直接看向莫羨,可那心思卻是半點沒遮掩。
這樣的好東西,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他若是收來,都能當做鎮(zhèn)店之寶了,從前的困擾也便能迎刃而解,叫他輕松些了。
莫羨揚眉,“自然是當真。”她舍不得這東西做什么?再好的翡翠,叫柳貴妃觸碰過了,莫羨都覺得惡心的慌,哪里肯多把這東西放在自己身邊來?她恨不能現(xiàn)在就處置了它換個干凈。
這掌柜的很知道規(guī)矩,原是沒那膽子來問莫羨此物的來歷,可他又眼巴巴的朝這邊望著,實在是瞧得莫羨別扭極了。按理來說,如他這樣八面玲瓏的人是不該探聽的,可……
“是個清白物件,只是送來的人不討我喜歡,留著也是礙我的眼罷了,”莫羨嗓音冷淡極了,這能不是清白物件兒嗎?想也知道這定是她便宜舅舅賞給柳貴妃的。
他怎么可能舍得給自己的愛妃賞賜些來歷不明的東西?定然是在清白不過的了,可真真是適合拿出來賣掉。
掌柜的本也沒有多擔心這鐲子來歷不明,畢竟莫羨的模樣一瞧便知她不是破落小戶里出來的,而那些世家貴女哪里會做出這偷偷摸摸的事來?人家一個個的金貴著呢。
只是他到底是不大放心,誰叫這樣的好東西實在是許久沒有出過了呢?
如今得了莫羨的一句話,掌柜的可謂是喜笑顏開,高興地不得了,“貴人且在稍候片刻,小人還得同店里的老師傅商量片刻?!?p> 莫羨點頭,“謹慎些也是好的?!彼膶氊愑譀]問題,又不用心虛,這叫人家心安點也是應(yīng)當?shù)?,說不準還能多換些錢呢。
掌柜的一躬身退了出去,心里美滋滋的,他若沒看錯,這東西可不像是民間能有的,倒像是天家的物件兒,那位貴人大約是不大懂行情,這般好的翡翠,他已經(jīng)近十年沒見過了。
這姑娘的來頭怕是當真不小。
掌柜的打定了主意要給莫羨賣個好,只等他們店里的老師傅來與他一同商量商量價格。
這東西若是吃下來,那可是大好事一件。
“這東西你瞧著大約能換多少銀錢?”莫羨皺著眉朝聽妤招了招手,她哪里知道此間的物價?這些事兒,自然還是得要問聽妤的。
聽妤一怔,眨著眼睛算了算,“郡主不怕奴婢坑您吶?”
莫羨板著臉,一臉驚訝:“你為何要坑我?”不要命了嗎?
雖說莫羨手中沒有聽妤的身契,可要是想拿捏她真真是在容易不過的了,聽妤是活不下去了嗎?才想來坑她。
聽妤:“……”自家郡主的意思太過明顯,她根本是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