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雨中出現(xiàn)的白微雨
原來,去年還有那樣的一幕嗎?
蕭念遠腦海中想象出蕭念遠在大雨中,求錢峰不要離開她的場景。
而錢峰最后還是心軟答應(yīng)了。
但是他并沒有珍惜。
而是一次次給了她希望又讓她失望。
其實,墜入深淵并不難受。
難受的是在墜入深淵時,有人將你帶到了云端。
又再次把你踹回了深淵。
徹底的失去并不難受。
難受的是以為失而復(fù)得。
卻又再度失去。
“錢峰,你要逼我嗎?”
蕭念遠沖錢峰喊。
話還沒喊完也一下子沖到了大雨中。
兩個人面對面站著。
“如果你不答應(yīng)分手,我就在這里一直站著?!?p> “去年是淋著雨求你不要離開,你答應(yīng)了?!?p> “那么如今是淋著雨求你離開,你憑什么不答應(yīng)?”
蕭念遠的嘴角揚起一絲戲謔的笑。
“蕭念遠,你瘋了嗎!”
錢峰什么時候見蕭念遠露出過這樣的笑容。
想起去年她淋了一場大雨回去后發(fā)燒了幾天,生氣地拉著她往屋檐走去。
“你答應(yīng)我?!?p> 蕭念遠用力地甩開錢峰的手。
任他怎么拉,拉一次甩開一次。
幾次之后,錢峰放棄了。
他一把擁住了蕭念遠。
蕭念遠這回不動了。
木偶一樣任由他靜靜地抱著。
“念遠……”
“愛過?!?p> 蕭念遠見他開口直接打斷道。
看見錢峰沒有再說話。
她又輕輕的補充了一句,“對不起?!?p> 那句愛過,是替以前的蕭念遠說的。
而這句對不起,則是如今的蕭念遠要對錢峰說的。
“照顧好自己?!?p> 錢峰輕輕拍了拍蕭念遠的肩膀。
轉(zhuǎn)身,漸漸消失在了大雨之中。
果然,她賭贏了。
既然錢峰去年能答應(yīng)不離開,那么如今故伎重演一定湊效。
蕭念遠的嘴角揚起了微笑。
但是她也能感覺到自己在大雨中流下了眼淚。
她不知道她自己為什么突然哭了起來。
是因為明明蕭念遠那么愛他,而她卻利用他心底對蕭念遠存有的為數(shù)不多的愛意逼他離開了嗎?
蕭念遠覺得心中有多種復(fù)雜的情感相互糾纏在一起。
像一張網(wǎng)一樣覆住了她,而且越收越緊,緊得她透不過氣來。
如果能選擇,她又何嘗愿意如此。
雖然來到這個世界,接替了另一個蕭念遠的身份,讓她可以衣食無憂。
讓她不必再像以前一樣因為壓力大而整夜整夜睡不著。
但是,她還是好懷念以前的自己。
至少那是完完全全的她。
而如今的她,雖然也有朋友的關(guān)懷,甚至還有男友的那一絲余情未了。
但是,這些都是以前的蕭念遠留下的,而不是完全屬于她的。
她還是孤寂得像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白微雨將車停好后,正撐著雨傘往家的方向走去。
卻突然在路過某個小別墅的門前,看到身穿一白色長裙的女孩站在滂沱大雨中。
齊腰的長發(fā),在雨水的沖刷下像一塊手感極好的黑色綢緞。
只見那個女孩微微抬著頭望向天空,可是夜幕降臨的天空能有什么可看?
只有大雨打在她的臉上。
看了一眼女孩身后大開著的屋門。
白微雨納悶屋里竟然也沒有人出來阻止?
當(dāng)蕭念遠突然感覺不到打在臉上的大雨時才回過神來。
原來她的頭頂多了一把黑色的雨傘。
將打在她臉上的大雨隔斷了。
而打著這雨傘的主人是一名清秀俊朗的男孩。
他身上那蓮華初生的氣質(zhì),讓蕭念遠一時移不開眼。
“你沒事吧?!?p> 一個溫柔而又富有磁性的男音響起時,蕭念遠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一直盯著眼前的人看得入神。
而那個男孩為了替她遮雨,傘都斜向了她那一邊。
半邊身子已經(jīng)被大雨打濕,蕭念遠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
“那,你應(yīng)該回去了?!?p> 男孩看了一眼蕭念遠身后的屋子。
“你,要不要先避避雨。”
蕭念遠看著男孩被打濕的白襯衣,邀他進屋避雨。
白微雨沒有答話。
但是替蕭念遠打著雨傘跟著她走進了屋子。
“你隨意?!?p> 蕭念遠進了屋徹底恢復(fù)了正常。
剛才雨中獨自迷茫的她,和那個看著白微雨移不開眼的她,已經(jīng)不知哪里去了。
白微雨第一次遇到一被邀請進屋,只留下一句你隨意,就獨自跑上樓的人。
實在是想不通是要他怎么隨意?
于是就將雨傘倚在角落,毫不客氣的坐在了沙發(fā)上。
沒一會,蕭念遠已經(jīng)換好干凈的衣服下樓了。
正拿著一條毛巾輕輕擦著被雨淋得濕漉漉的長發(fā)。
隨手將搭在肩膀上的另一條毛巾扔到了白微雨身上。
笑著道:“你先擦擦吧,我的衣服實在是沒有合適你穿的。”
“就算是你的衣服有合適我穿的,我也不敢穿啊?!?p> 白微雨看著蕭念遠穿著一件黑色的長裙,笑著回道。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蕭念遠想問他怎么突然出現(xiàn)在她家門前,還上前來為她打傘。
“難道不是你邀我進屋避雨,讓我隨意?”
“現(xiàn)在怎么反倒問我為何在這里?”
白微雨掃了屋子一眼,心想這姑娘不會是腦袋不好使吧。
萬一等下報警說他非法入侵可就有嘴說不清了。
“那請問賓客貴姓?”
蕭念遠承認(rèn)自己剛才的話有歧義。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問道。
“免貴,‘赤橙黃綠青藍紫’的白。”
白微雨輕輕一笑,答道。
“噗”蕭念遠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敢問屋主如何稱呼?”
“‘滿目山河空念遠’的蕭念遠,你呢?”
“‘微雨燕雙飛’的白微雨?!卑孜⒂暾f完停了幾秒。
又道:“你沒事吧,我剛才路過,看到你一個人站在大雨中?!?p> 白微雨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面前這個清瘦的姑娘是不是腦袋有問題。
但是他發(fā)現(xiàn)進屋后,她那清如水晶的雙眼充滿了靈氣。
不像剛才站在大雨中那樣雙目混沌無神。
“不過是我男朋友失戀而已,沒事?!?p> 蕭念遠笑著打開冰箱門。
用眼神詢問白微雨要喝點什么。
“水?!?p> 白微雨停頓了一下,又笑道:“剛才在大雨中看你還有點失戀的樣子,如今可是一臉小人得志的表情。”
“我表現(xiàn)得有那么明顯嗎?”
蕭念遠從冰箱中拿了一瓶礦泉水遞給了白微雨。
隨后又補充道:“不過,剛剛謝謝你了?!?p> 白微雨擰開了蓋子。
喝了一口后嘴角上揚:“拿這瓶水謝嗎?”
“我請你吃飯,地方任你選?!笔捘钸h爽快回道。
她不差錢,自己對這C市也不熟悉。
要是眼前人指個好吃的去處,得便宜的還是她。
“那就去我家吃吧?!?p> 白微雨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有兩天休息,不想再外出了。
萬萬沒想到會是這么個結(jié)果,蕭念遠看著已經(jīng)起身的白微雨。
心想這人真是不按套路出牌,難道不應(yīng)該狠狠宰她一頓嗎?
不過也是,住這高檔小區(qū)的哪有差錢的人。
誰讓自己剛才說地方任選呢。
現(xiàn)在只能跟著去了。
蕭念遠心想總不能空手去吧,剛才自己還說自己請客呢。
然而環(huán)視了屋子一周。
也沒什么能送禮的東西。
最后靈光一閃,走向酒柜挑了一瓶紅酒。
白微雨拿了雨傘已經(jīng)等在門邊了。
看見蕭念遠拿了一瓶紅酒,道:“我不喝酒,不必破費了?!?p> ?。???這人是不識好歹嗎?
蕭念遠邊走邊道:“我可沒說給你喝,我是為自己準(zhǔn)備的。”
白微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