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八仙閣送來最后一道甜食和羹湯,結(jié)了錢還不愿意走,巴巴對江無情說道:“江郎,這常有的膳食已經(jīng)齊了,若是有時興研發(fā)的菜品,是不是也要小人送來給你家娘子嘗鮮呢?”
江愁予聽后一笑,把頭轉(zhuǎn)向江無情,江無情也笑呵呵的看他:“是有什么新菜式嗎?”
“有啊,咱新來的茶師,最會做槐花茶,榆錢羹,如今槐花都出苞了,再幾日不就有了?”伙計笑說。
看他如此高興,江無情便轉(zhuǎn)身回到廳上,將一冊子拿了出來,輕輕放到江愁予身前,說道:“這些日子,我將他家的菜式做成了這個冊子,日后你想吃什么,也方便?!?p> 小伙計聞言也瞪大了眼睛去打量。江愁予笑笑。
翻開來看,不僅有菜式的名字,還有繪圖,批注。
“江郎真是有心啊?!毙』镉嬙谝慌砸材醚劬θタ矗Φ?。
聽得這一聲夸,江無情轉(zhuǎn)頭道:“你這樣會說話,那我便免費為你算算時運。”江無情假模假樣掐算一番,小伙計知道江無情并非常人,嘴上一個勁的道謝,江無情卻皺眉道:“今日你家必然有禍,避無可避,若是要解救之法,便是關(guān)門大吉,等上半月才可。”
“???”小伙計大驚失色,愁色道:“江郎莫要嚇我,今日有貴客包場,不敢得罪啊。”
江無情挑眉一笑,一歪脖子,道:“怕什么,這場禍?zhǔn)虏粫^牽連你家,你家要是求平安,禍?zhǔn)掳l(fā)生后,立刻關(guān)門修整半月,半月之后必然生意興隆更甚從前?!?p> “果真?”小伙計又?jǐn)D眼,掩飾不住歡喜,“這聽來似乎也不算是什么禍?zhǔn)隆!?p> “嗯?”江無情稍稍吃驚。小伙計訕訕一笑,忙弓著腰作禮告退。
江愁予在一旁看著他,笑道:“你太壞了,嚇唬他做什么?”
“運可測亦可變,若是他家此番遭受不住,真的關(guān)門大吉了,哪里再有好的膳食給你?!苯瓱o情說。
江愁予低頭一笑,抬手去撫摸那食冊,冊子書頁都翹起來了,想必他是趕著時間做的。
皇宮里也有一棵大槐樹,今日練琴時,花川槐就看見樹上墜下的串串花苞,她腦中時時刻刻都回蕩著清灰的話,她不知道該怎么辦,她不能懷疑江無情的權(quán)威,也不能相信清灰如此命運,整整一個上午,她伏在琴上,彈不出一個音來。
忽而樂坊外有轎輦儀仗之聲,花川槐忙坐起來,怕人瞧見治她的罪,因為清灰的緣故,在那儀仗經(jīng)過宮門時,花川槐瞥了一眼,怎么會是尹德妃的轎輦?
花川槐又萎靡下來,她沒有清灰的消息,也不能離開樂坊,就在這皇宮之中,他們卻步步維艱,一面難見。
“聽說,秦王在圣人設(shè)宴上,中了毒?!鄙磉叺男m女剛從膳房去了膳食回來,在路上聽到些消息就高興的不得了,全靠這些來消遣時間了。
花川槐一聽,心里驚了又驚,問:“那秦王不是,薨逝了?”
“這倒是不知道,不過我猜應(yīng)該不是,不然尹德妃和張婕妤怎么這么火急火燎的往東宮去了?肯定是商量壞事去了。”小宮女嘻嘻笑著說。
原來這皇宮里,尹德妃和張婕妤結(jié)交東宮,針對秦王已經(jīng)不是什么秘密了。
不過秦王無礙那就太好了,只有他能救清灰。
花川槐陰郁的心情順暢了些,她看著堆在地上的食盒,還有在準(zhǔn)備用飯的宮女,她也湊上前去,撒嬌著抱著一個年長些的宮女道:“姐姐,明日讓我去膳房嘛,我也想聽聽趣事,我在這里都憋好久了。”
宮女偏頭一想,爽快答應(yīng)了。
花川槐心中更是歡喜,明日或許能見到清灰,一定要告訴他,江無情是心底良善的人,肯定不會做取人壽命這樣的事情。
尹德妃和張婕妤收到東宮的消息,第一時間是前往興慶宮,在皇帝發(fā)怒之前,為東宮辯解,東宮和齊王在進宮的路上,二人一合計,中毒之事與他二人無關(guān),只能是秦王自導(dǎo)自演,逃出生天的戲碼了。
二人往興慶宮時,皇帝已經(jīng)消了大半的怒氣,見二人來故意擺出臭臉。
“父皇,兒臣有負(fù)所托?!倍艘积R跪下。
皇帝聽了尹德妃和張婕妤的話,又見東宮和齊王都第一時間來請罪,心里也不太相信他們有這個膽子,敢駁自己的面子。
“怎么回事啊?怎么好好的中毒了?現(xiàn)下他人呢?”皇帝問。
“不知道,被一個江湖騙子扛走了?!饼R王脫口而出,東宮伸手似乎是要阻止他,卻沒來得及的樣子。
聽齊王這一說,東宮立刻做出一副不好言說的模樣,垂下頭去。這無疑是更加讓皇帝對秦王產(chǎn)生不滿。
“建成,你說,是怎么回事?”皇帝指著垂頭的東宮說道。
東宮緩緩抬起頭,欲言又止,張口幾次后急得皇帝皺緊了眉頭他才肯說來:“兒臣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我們?nèi)顺院冉允且粯?,可是世民他喝了兩口酒,突然就倒在地上,我和元吉怎么呼喊都無濟于事,剛要叫伙計幫忙時,外面突然闖進來一個人,自稱是無情館的人,扛著世民就從二樓跳了下去,因為我等都沒帶隨從,只好跟到無情館去,那館主扣住世民不放,我等無法,只好叫了巡邏的兵士將那院子團團圍住,我二人前來回稟父皇?!?p> 皇帝聽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發(fā)怒,大罵:“什么無情館,什么江湖騙子,你只該叫人進去,捆了他來見朕!朕倒是很想看看,他有什么膽子做這樣的事情!”
東宮心里暗喜,嘴上卻道:“父皇,當(dāng)初那位無情館的先生為兒臣驅(qū)逐過邪祟,兒臣不敢擅闖。”
就是上次被江無情壞了好事,他今日都還記得呢。
“江湖人士,豈敢綁架皇子?立刻派人將他給我抓來!”皇帝怒喝。
二人心里暗喜,拿了話就退出去,少時就有宮中親衛(wèi)急急忙忙的沖出宮去。
二人看著,心里得意不少,回到東宮時,還沒來得及高興,太子妃就把一封密信拿了出來,憂心忡忡的說道:“沈大人聽聞消息,立刻就送了這封信來,殿下看看吧?!?p> 東宮拿信一看,淡淡幾眼就將信轉(zhuǎn)手給了齊王,更是笑道:“沈郎就是憂慮太多?!?p> “哦?”齊王拿信一看,說道:“沈郎擔(dān)心二哥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要孤注一擲,讓我二人閉門不出,以防不測?!?p> 說罷,齊王也笑了,“沈郎才智可比管仲,就是太迂腐了,畢竟是讀書人,沒點魄力,瞻前顧后的。”
一旁的太子妃沒有說話,默默的站在一邊,東宮和齊王也自顧自的說著,不理會她,她呆了片刻,便轉(zhuǎn)身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