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九州尚未來得及深思,直覺的察覺這個問題對他,對他們兩人來說極為重要!
須得慎之又慎!
他心思翻轉(zhuǎn),面上卻是半點不顯:“雖然玄之又玄,不過好比有直覺異于常人之人一般,這夢有所不同之處也并非不存在。”
他這么說,顧蒔甜反倒是稍微放心了一些。
她思索了片刻,這才繼續(xù)道:“我前些時候做了幾個夢,原我也沒放在心上。后來才發(fā)現(xiàn),我做過的夢都得到了印證?!?p> 楚九州不動聲色的問道:“夢到了什么?”
顧蒔甜道:“賜婚!”
楚九州一怔:“你夢見了賜婚?”
這回答也是顧蒔甜考慮過的,主要也是因為這些時日發(fā)生的要緊事不多。而且她做夢總不能夢見與她全無干系之事,拿賜婚這事兒來說是最為恰當(dāng)?shù)摹?p> 她點頭再次確認:“夢見了!只是夢見的不詳細,只知曉會有賜婚,卻是不知因何而起。我起初只當(dāng)自己是做了個怪夢,并未放在心上。等圣旨下了才知道,原來我所夢見之事成了真?!?p> 已經(jīng)開了頭,再往下說就順當(dāng)多了。她又將易長遠之事提了提:“只是夢中與現(xiàn)實到底有些不同,我夢見威武將軍父子出了事,易長遠奔赴邊關(guān),遭人算計沒能回來?!?p> 楚九州面色凝重起來:“所以在京郊莊子你才提醒我長遠的安危問題?!?p> 顧蒔甜點了點頭:“只是夢中是在寒冬,與這一次不同?!?p> 若是這夢能當(dāng)真的話,那么日后但凡在寒冬起戰(zhàn)事,就得額外注意易長遠的安全了。
楚九州思索片刻,這等玄之又玄之事,他仍是保持“寧可信其有”的意見。當(dāng)然若是換成其他人來與他說這些事情,他會信,卻是選擇性的。
可這件事是他的小太子妃來說的,他卻是相信了的。
“所以此次你可是又做夢了?”楚九州免不得還是有些擔(dān)憂。
顧蒔甜道:“夢見了今年有雪災(zāi),南方的災(zāi)情有些嚴重。我本想自己買些糧食棉花屯著,到時候可幫襯一點。只是我到底只一個人,做事太過怕是被人盯上。思來想去,也只能找殿下了?!?p> 楚九州微怔:“南方有災(zāi)情?不是鄲州?”
“突礪每年入冬都會叩邊,今年也不例外。只這雪災(zāi)在南方,鄲州那方好似與往年差別不大?!鳖櫳P甜是記得鄲州那邊也只是跟往年那般起了戰(zhàn)事,可突礪也同樣沒能破關(guān),想來是問題不大的。
“只是這本就只是夢中場景,究竟情況如何我也說不準?!?p> 楚九州道:“我只擔(dān)心南方遭災(zāi),糧食價格必然上漲。如此一來,鄲州那邊的糧食就會告急?!?p> 顧蒔甜想了想,她上輩子過的實在是糊涂,當(dāng)真不知這一年鄲州是否遭災(zāi)。不過太子的擔(dān)心倒也在情理之中,鄲州那邊常年戰(zhàn)亂不說,風(fēng)沙大,土地貧瘠,糧食產(chǎn)量也不高。這些年朝廷已經(jīng)盡力,糧價在鄲州的價格一直都在規(guī)定的數(shù)額之下。饒是如此,糧食也始終緊缺。一旦南方遭災(zāi),鄲州那邊的糧食的確要吃緊了。
把事兒跟太子說了,這事兒她也就只需盡力為之就成。有多大的本事端多大的碗,顧家還有一個成天陰測測盯著她不放的人,她無意承擔(dān)起不該她承擔(dān)的責(zé)任。
楚九州并未急著處理此事,他還有更加擔(dān)心之事。
“阿梧,你務(wù)必記住,此事不可再與他人說起。”楚九州的語氣前所未有的鄭重,“若是被人知曉此事,怕是有人會不擇手段想到得到你?!?p> 顧蒔甜眉眼彎彎:“殿下會護著我,不是嗎?”
楚九州正色道:“我自會拼盡所有的護著你!”想要動你,那便要踏著我的尸體過去。
后面這話他不會說出口,然而顧蒔甜卻是猜的到,上輩子他不就是如此做的么?
“我信殿下?!彼⑽⒋鬼?,這么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卻肯為自己付出性命的傻子,她不信他還能信哪個?
楚九州被這份沉甸甸的信任激的心頭一蕩,眼神火熱了起來。
兩人溫情脈脈的相處片刻,依然要回歸現(xiàn)實。
“我再撥幾個人到你身邊,除了暗中護衛(wèi)之人外,再給你挑選兩個貼身保護的丫鬟可好?”若只是涉及自己的安全,楚九州還真不至于這般上心。他自詡處處周全,可遇上他的小太子妃之時,他仍然會心生擔(dān)憂,生怕有個疏漏。
只是畢竟是要往小太子妃身邊放人,他也是擔(dān)心會被誤會,不免有些小心翼翼。
顧蒔甜卻是渾不在意:“如此甚好,也免得我再買人了?!焙螞r太子往她身邊放人,至多也就是打聽一下她做了什么之類的。她本也沒什么需要瞞著太子的,也不怕有人盯著。
何況以太子的為人,只要她不做什么會傷害到自己的事情,他便不會隨意干涉她。
楚九州聞言也是松了口氣,她不排斥就好。
顧蒔甜也并未在太子府久留,太子有些不舍,干脆親自送她歸家。
約好過兩日將人送過去之后,太子便依依不舍的道別。瞧著他那一步三回頭的模樣,紅珠和紅云也忍不住偷笑不已。
顧蒔甜心里發(fā)甜,不輕不重的瞪了兩個丫鬟一眼,到底沒訓(xùn)她們。
將最大的秘密用另外一種方式告訴了太子,即使她也知道太子恐怕并不是全然相信這都是她夢見的。但是重生這等事情,若非是親身經(jīng)歷,她也不可能相信,更別說其他人。
但是,太子說信她,那便是真信,此事也做不得假。既如此,有些事情就是難得糊涂。太子不會問,她也不會解釋。日后該提醒之時她只說是做了夢就好,莫要深究。
如此一來,最大的包袱放下了一小半,她也就能松口氣了。
太子送她歸家之事看到的人不少,很快太子極為看重準太子妃之事也傳遍了。這讓在家中備嫁,卻是覺得處處不合心意的顧嬌月氣的七竅生煙,恨不得手撕了顧蒔甜才能出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