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若男獨自走在街頭,她需要自己好好的想一下。
然而此刻的她非常矛盾,她知道自己對云岐已經(jīng)情根深種,但是云岐對自己的若即若離使她感到幽怨,讓一個女孩子主動示愛?吳若男覺得自己做不來,多年來的驕傲不允許自己做出那樣的舉動。
路邊的店鋪里不少都在播放著《曾經(jīng)的你》。
“曾經(jīng)想仗劍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華~~~~”這是程坤最新的歌曲,一出現(xiàn)就風(fēng)靡大街小巷,讓程坤的名字再一次頻繁出現(xiàn)在大眾視線里。很少的人知道,這后面的故事,吳若男卻是知情者之一。
“那是他寫的,卻毫不吝嗇的給了別人,似乎在他心里這些根本就不重要。他的聲音也很好,但是他自己卻不唱,不出專輯,不為那種火爆之后的名利所動,他是那樣淡泊的人嗎?不像。因為在他站在舞臺上的時候,都看得出他在興奮,看到大家為他的表現(xiàn)歡呼的時候,他也在得意,也有按捺不住的歡喜。但是是什么原因讓他放棄了揚名天下的機(jī)會呢?他心里一定是有故事的。對于他來說,以他現(xiàn)在的人脈,以他的能力水平,想出名如同探囊取物,可是他沒有,他還在這并不出眾的大學(xué)里,讀著學(xué)歷等級很低的書。他不是安于平淡的人,但是他卻保持著低調(diào),他真的不想太多人知道他,他在隱藏著什么?或許是一個驚人的秘密?”
“他的師妹對他一往情深,那都是多好的女孩子??!可是他沒有拿出他的愛情,只是像哥哥那樣去照顧她們,幫助她們,卻讓她們更加難以自拔。而且,在某些時候,能看得出他對自己的心動,那種目光欺騙不了敏感的自己,但是熾熱都只是那么一瞬,轉(zhuǎn)眼又變成了欣賞,那種對美好的東西的欣賞,而不是那種想要擁有的熱望?!?p> “他的心里有一道鴻溝,他一直在約束他自己,從他師妹那里就開始了?電視劇里那種男主人公有了絕癥,為了不耽誤別人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橋段不會在現(xiàn)實里發(fā)生的,人生來自私,越是在絕望的時候越是會緊緊握住身邊所有的一切,但是他卻在控制著他自己,那是什么樣的原因竟然能讓他壓制住對異性的傾慕和渴望呢?他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而自己卻有些深陷其中了?自己的家教和內(nèi)心底線絕不允許放棄尊嚴(yán)的主動去祈求愛情,但是自己知道自己是愛上他了,真的是愛他。愛他的才華,愛他的調(diào)皮,愛他的智慧和沉穩(wěn),愛他露出自信的微微一笑??墒遣恍校粣圩约?,他也不想愛自己,祈求來的絕不是愛情,那是施舍,放棄尊嚴(yán)和自我,對于自己來說那無異于顛覆了在以前積累的所有的人生原則。多年來的驕傲告誡自己不要為沒有結(jié)果的虛無低頭!吳若男,你是最棒的女孩兒,你會有更美好的未來,有許許多多更優(yōu)秀的男孩子供你選擇,他們會傾慕你,追逐你,以你為中心,甚至有一天會以你為驕傲?!?p> “但是為什么自己的心會痛苦?為什么會默默流淚?不值得的!這不過是在青春期少女對優(yōu)秀的男子蠢動的一點情絲,要斬斷它!我要做我自己,我是驕傲的吳若男!”
吳若男慢慢的走著,不停的自問與自我心理建設(shè),當(dāng)她終于覺得自己好像成功的讓自己掙脫的時候,另一首歌兒再次飄進(jìn)她的耳朵里。“朋友今天你要遠(yuǎn)走,干了這杯酒!~~~”
這一刻,吳若男忽然淚如雨下,這也是他寫的歌,是不是她的生命中已經(jīng)無法淡漠他的身影,難道真的已經(jīng)無處可逃?
云岐卻不知少女的情懷,他依然在繼續(xù)他平淡得如同浪費生命一樣的生活。看看書,彈彈琴,或是偶爾與閆旭東一起練習(xí)薩克斯。
但是他現(xiàn)在多了一種愛好,他喜歡上了足球!喜歡足球都是因為一個人,那是憂郁王子羅伯特巴喬。他是球場上的精靈與主宰,他是地中海憂郁的藍(lán),他是亞平寧金色的陽光,他是一個時代悲劇式的英雄。云岐心中浮現(xiàn)出這樣幾句話來,很美,但是寓意不太好。
在球場上,云岐由于沒有什么技術(shù)可言,總是被安排在中后衛(wèi)的位置,云岐每次都是樂呵呵的接受,他喜歡站在后面看著大家在爭搶著那只足球,或是在對方把球帶進(jìn)他的防區(qū)時,上前把它干掉。真的沒什么技巧可言,就是粗暴的破壞,因為他總是及時的出現(xiàn)在對方球員之前把球踢開,或是對方帶球過來時,他一點點靠上去,不被甩開,或者破壞掉,或者等隊友過來包夾,最多是對方直接把球傳出去,與他無關(guān)了,他也樂得清閑。喜歡踢,卻參與度很低,可是防守效率卻很高,一種奇怪的踢球模式。
漸漸的一些喜歡踢球的同學(xué)去踢球的時候開始喜歡叫上他,他在后面的時候,對手的進(jìn)球每次都會很少,雖然全場下來也不見他能踢上幾腳,可是他是福星,運氣好,足球被踢到后場的時候總是跑到他的腳下去,看著他笨拙的開大腳,都擔(dān)心他踢飛了自己的鞋!直到有一天一個校隊的后衛(wèi)看了他們踢球,然后對大家給予云岐的評論予以駁斥,說那叫做對球路的預(yù)判!顯然云岐的預(yù)判很準(zhǔn)確,這是天生的,沒有技術(shù),是因為沒有基礎(chǔ)而已,而對于對方帶球時的防守,正是由于沒技術(shù),所以云岐不太急于上搶,只是壓制住對方的線路,反而符合了一些足球防守方面的要求,所以他們才會失球更少。這番話讓大家明白了云岐的作用,在后來踢球的時候更多的喊上云岐,云岐也樂得參與。
踢球只是偶爾的調(diào)劑,輸贏從沒放在心上,樂呵呵的看著大家在場上追逐得像發(fā)瘋的野狗。有時候云岐會有他在操控著一種游戲似的感覺。忽然有一天,他覺悟了一點,自己似乎更享受在幕后的感覺,那種近乎上帝的視角,或者是一種運籌帷幄的成就感應(yīng)該更符合他的性格?
十一月,天氣漸冷,有些怕冷的人已經(jīng)穿上了厚重的衣服。李涵哆嗦著從外面跑進(jìn)來,這小子,冬天不穿棉,凍死不可憐!耍帥就要付出代價!
他和文秀已經(jīng)發(fā)展到一起進(jìn)出了,大家和文秀也混得更加熟稔,但是吳若男已經(jīng)很久沒有露面,云岐也不好意思問,甚至他也隱約的猜到了緣由,于是便更加沒法開口,那個美好的形象雖然偶爾會在心中浮現(xiàn),卻會被他立刻用另一個影子掩蓋。每當(dāng)?shù)酱藭r,他都會感到情緒低落下來,這已經(jīng)成了他生命里的一個使命了,他覺得自己無法拋開,有時候也許會有動搖,但是對于這種動搖云岐都會馬上丟棄,他需要對自己的宿命有一個交待,他覺得那樣自己才會完整。
李涵怪叫著:“凍死爺爺了!”
得到的是滿屋子的回應(yīng),“滾孫子!”
李涵對云岐說道:“老大,文秀喊你出去說句話。”
馬毅道:“完了,你馬上要被綠了,人家文秀轉(zhuǎn)移目標(biāo)到老大這兒了,你還傻乎乎的當(dāng)信使呢!”
云岐和李涵的臉都綠了,齊聲罵道:“馬老三!你個賤貨!”
二人發(fā)現(xiàn)他們是異口同聲,不由得惺惺相惜的握手奸笑。
馬毅見狀貶道:“狼狽為奸!兩個小人!”話音未落就見到飛來的一個枕頭和一個足球。
笑鬧之后,云岐出門去見文秀。
外面文秀已經(jīng)等在那里,云岐迎上去問道:“文秀,找我有事???”
文秀道:“云岐,咱們到活動室說話吧,外面太冷。”
云岐縮著脖子說好。
今年冷的早,好像大家還沒從夏天里出來,冬天就來了,李涵穿的少,云岐穿的也不多。
走不遠(yuǎn)就到了活動室,云岐有鑰匙,開門進(jìn)去,坐在房間里就暖和多了。
文秀看著云岐,好一會兒才開口。“云岐,我怎么就看不透你究竟是一個什么人呢?”
“呵呵,看透我干嘛?有企圖?”
“別瞎逗!說正經(jīng)的呢。”
“好,你說?!?p> “你是不是有???”
“哦?這是什么話?罵人?”
“不是,是真的在問你?!?p> “我沒病,李涵有病?!?p> “天,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p> “好,好。你說,對,我沒病?!?p> “那你怎么會對我們?nèi)裟袩o動于衷,表現(xiàn)的那么冷漠?”
“我冷漠?沒有??!我們是很好的朋友啊!”
“你裝傻!你知道我在說什么!”
云岐沉吟一會兒道:“好吧,我的確是無法回應(yīng)若男的感情,我沒辦法解開心魔,就不會接受其他女孩子?!?p> “什么心魔?多離譜的借口!你還能不能找個聽起來是那么回事兒的理由!”文秀咄咄逼人。
云岐苦惱道:“這是實話,我真有不得已的苦衷。另一句實話,若男真的很好,我也很喜歡她,但是我現(xiàn)在的確無法接受她的感情,原因無法對你說明,或許以后會接受她,但是不是現(xiàn)在。我還在尋找一份宿命里的一份感情,在沒有結(jié)果之前我無法違背我的本心?!?p> “宿命?心魔?你是信教的?簡直可笑!你是生活在二十世紀(jì),科學(xué)已經(jīng)是屬于人類的基本認(rèn)知,還說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文秀,這不是借口,也不是迷信,我覺得命運于冥冥中自有安排,我來到這里,也是。我得到了指引,卻不清晰,所以我瘋狂的找,我很迷惘,甚至沮喪,但是我卻無法放棄。所以我選擇不去傷害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那種痛苦我一個人承受就夠了,在這個時候不管接受誰都可能成為悲??!若男是個好女孩兒,我更不能讓她收到傷害。”
“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傷害了!若男病了,躺在床上兩天了,不思茶飯,不想說話,我知道她就是因為你!她做不出那種不顧一切向你表白的瘋狂舉動,但是她愛你很深,你是不是很得意啊!你是不是忘記了在你受傷的時候,她就那么托著你的頭,一直的流淚,誰要換她都不肯,是啊,你當(dāng)時昏迷著,什么都不知道。你明明懂得她的心思,卻輕描淡寫的假作不知,那對若男來說有多殘酷你知道嗎?你說你有心魔,那樣的話,如果若男出現(xiàn)了問題你是不是會再添心魔呢!你已經(jīng)讓你的兩個師妹深陷泥潭無法自拔,現(xiàn)在又有了個若男!你難道覺得這不會是你的心魔嗎?那會是你的情債!我看你如何償還!除非你真的冷血無情!”
云岐聽完文秀直刺內(nèi)心的這一大段話,無言以對,好半天才迷茫的訥訥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是我在犯錯,但是我是無心的,我不想傷害她們,卻不知道這樣卻傷她們更深,可是我真的沒辦法解開我的心結(jié)去接受,我該怎么辦呢?我該怎么辦?”
“你自己想吧!怎么辦?誰知道你怎么辦!若男怎么會看上你這么個神經(jīng)病!”
文秀轉(zhuǎn)身怒氣沖沖的摔門而去。
云岐陷入了深深地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