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Ti預(yù)選還有一個月。
白瑜向我道了聲再見便走了。
楓林大學的圖書館有點特殊,下層是電子閱覽室,用機器租借,學生想要借書只要通過網(wǎng)絡(luò)預(yù)訂再掃碼即可。
上層卻不一樣,據(jù)說是有很多上了年代的書,不方便用機器設(shè)備,就連那些老書的拓本都有個好十幾年的歲數(shù)了。
白若海介紹我來,說那里的館長紀書是他的老朋友兼戰(zhàn)友。
走進門,里頭很安靜,四處橫列的書架上密密麻麻地擺滿了書籍,一股很純的香味從中飄出,不知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
一個老人坐在正位上看書,帶著眼睛,一身子儒雅氣,他應(yīng)該就是館長紀書了。
“你就是老海介紹過來的小兄弟吧?”他摘下眼鏡,邀我坐下。
“爺爺您好?!蔽耶吂М吘吹?,他怎么說也和白若海是同輩,叫聲爺爺不過分。
他輕輕一笑:“別那么客氣,我以前做文書工作的,現(xiàn)在退休了,就來這里養(yǎng)養(yǎng)老,還能看書,日子不錯。這段時間鬧了風濕,書也看不進去,就想找個人啊,過來幫幫忙。”
紀書老爺子從一旁的書夾里拿出張職工卡,又遞給我一串宿舍鑰匙,細細為我解釋了工作要點:
“那書架子上全都是老書,如果有學生想借,你就去后邊藏書室里對應(yīng)編號拿拓本,再讓他們簽個名就可以了,平常也沒什么忙的,你工作的話是在上午,其他時間沒什么事,你可以在這里看會書,也可以去校園里走走?!?p> 我有些不解:“那為什么不直接把拓本放在一起,再用機器借閱呢?反正又不是真品?!?p> 紀書笑著搖了搖頭:“老了,人就比較固執(zhí)。我看書的時候沒那么多講究,但就是不愛看贗版。”
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也沒繼續(xù)問,老一輩人都有自己的堅持。
“汪!”柴犬笑笑突然叫了一聲,像是在應(yīng)和。
“哈哈,你也這么覺得是吧?小家伙,平常時間可別叫喚,打擾別人看書就不好了?!?p> 紀老爺子這樣說著,笑笑就匍匐在地,眼朝上瞅著他,不知道是不是真能聽懂。
第一天報道已是下午,現(xiàn)在是老爺子的看書時間,我也不好打攪他,就拿著鑰匙準備去職工宿舍休息了。
沿路上站滿了人,分批舉著牌子:電競社,漢服社,文學社,辯論隊……
來觀望學校的新生們剛脫離了苦悶的高中生活,對于大學社團顯然十分感興趣,很快就將路圍得水泄不通。
但中間有個大圈十分引人注目。
一個高個子學生居然拿著小喇叭在那里喊:“各位學弟學妹,新生入團就來我們電競社!電子競技新生杯即將開幕,各大火熱的游戲項目都有,獎品豐厚,設(shè)備齊全,保證眾望所歸!”
電競社?
“學長,有沒有DOTA2的比賽項目?”
一個戴眼鏡的少年舉手問道,瞬間引起了全場的注意。
那位學長犯了難:“呃,dota2……大三大四的可能有幾個,但好像湊不夠人啊。帥哥你還有沒有其他感興趣的項目?英雄聯(lián)盟,爐石傳說,守望先鋒,絕地求生,CSGO也可以啊。”
“不用了,謝謝學長?!?p> “等等,作為一個負責任的社團,既然同學們有訴求,那我們肯定滿足到底,這樣,現(xiàn)場會玩刀塔的有幾個?”
學生中只有寥寥幾個舉了手。
“一二三四……就四個?那我把那幾個老家伙拉來湊數(shù)也只有六個啊……”
“沒事的,不麻煩學長了?!鄙倌觌y掩臉上的失望,但還是有禮貌地致謝。
附近幾個新生也開始竊竊私語:
“DOTA2是個什么游戲?”
“不知道?!?p> “我聽說過,好像和英雄聯(lián)盟差不多。”
“是嗎?”
少年面帶苦澀地望了望四周,張了張嘴想解釋,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其中辛酸,只有玩過DOTA的人才能讀出來。
“等等!”
人群中突然舉出一只纏著紗布的手,沒錯,那就是我的。
人頭齊刷刷向我看來。
“這位學弟你也有什么問題嗎?”
“如果湊夠十個人,電競社就能給我們安排比賽場地嗎?”
“十個人?”高個學長愣住了。
“噗嗤?!?p> 我能清晰地聽到人群中幾聲嗤笑。確實,十個人,5V5,那直接就是打決賽了啊。
為了不在新生面前出糗,學長大手一揮:“十個人也行,只要湊滿人參加,俄羅斯方塊專位我們電競社都能給你們弄出來?!?p> “你好,我叫杜澎?!鄙倌暾业轿?,見我右手受傷,特意伸出左手。
“我叫蕭瑟?!?p> 杜澎看了看我:“你也是新生嗎?”
“算是吧,我是新來的職工?!?p> “啊?”他一臉錯愕。
“稍等,我先去找人?!蔽易叩揭贿厯芡送蹂坟沟碾娫挕?p> ……
“干嘛又找我?”
“廢話,因為你離我最近啊,你看看能不能再找?guī)讉€人,最好湊夠四個,不夠我再想辦法?!?p> “行吧,沒問題,時間地點?”
“西路,楓林大學,明天上午十點左右?!?p> ……
“搞定?!蔽乙慌恼?,明天的人數(shù)應(yīng)該是不成問題,就是不知道設(shè)備怎么樣。
杜澎在一旁聽得更加迷糊了:“你找校外的人來打比賽?”
我笑道:“打刀塔嘛,管他校內(nèi)校外的,玩得開心就行了。放心吧,我找來的人和你我歲數(shù)差不多,到時候就說是新生,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p> 經(jīng)過我苦口婆心外加添油加醋的勸說,杜澎這才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
“謝謝你了,蕭瑟,我們明天見?!倍排炷樕嫌腥庋劭梢姷呐d奮之色,顯然他迫不及待準備明天的比賽了。
我隨口問道:“對了,你天梯是多少分?”
他想了想:“八千多吧?!?p> 臥槽,現(xiàn)在隨便拉個同齡人分數(shù)都比我高的嗎?
告別杜澎,我?guī)еπθチ怂奚帷?p> 經(jīng)過與宿舍大媽的神級BO3后,我還是敗下陣來,寵物不得入內(nèi),在阿姨面前沒有網(wǎng)開一面的說法。
“唉,你今晚只能呆在外面咯?!蔽颐嗣πΦ墓奉^,誰料它腦袋一轉(zhuǎn),跑到一樓廁所的窗口處,一躍而起直接跳了進去。
我站在風中凌亂。
這年頭,狗也成精了。
躺在床上,我不禁也開始期待起明天的比賽來,雖然上不了場,但我另有想法,明天的DOTA2,將會在競技之外,且勢必要吸引全場的目光,讓其他人好好認識這個游戲。
話說那個杜澎的天梯怎么這么高???
等等,杜澎……
杜澎?
我猛地坐起身,腦海里突然閃過在那個Ti7的賽場上殺伐果斷的虛空假面。
難道是……
M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