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師弟你戲過了
白翡三人在匆匆趕來之前,就已經(jīng)清楚傅白的真實身份了。
他們在雷劫山上四處打聽,有沒有小傅這樣一個人。后來根據(jù)相貌打扮,終于確定了白柏所說的小傅,就是大師兄傅白。
多新鮮啊,雷劫派大師兄,竟然只有筑基期的修為。
還欺騙無辜少男,將云蹤閣珍貴丹藥據(jù)為己有。
白翡是越想越氣。她聽見師弟的描述后,就想起了那天深夜,誤闖進別人院子后,見到的男子。
敢情那個就是大師兄傅白?。?p> 而且明明她當(dāng)面打聽了傅白是誰,這人直接告訴她不就完了?
惡劣,實在太惡劣了!
白翡一心想著等兩人見面后,要怎么教訓(xùn)這個十惡不赦的雷劫大師兄。
可她走進里屋,發(fā)現(xiàn)躺在床上,咳嗽不止的傅白時,啥臺詞都忘了。
你怎么……還躺下了呢?!
傅白見到闖進屋內(nèi)的三個不速之客后,也沒力氣生氣。他抬起手,扶住床沿,勉強地?fù)纹鹕仙怼?p> 剛想開口說話,先脫口而出的卻是一串咳嗽聲。
“咳咳咳——”
聽他咳得用力,仿佛要把肺咳出來似的,白茫和白柏嚇得夠嗆,一個倒水一個拍后背,生怕這體弱多病的大師兄哪一下氣兒沒順好,就一命嗚呼了。
到時候他們仨可無論如何都說不清楚。
白翡沒動,站在距離傅白較遠(yuǎn)的地方,用懷疑的眼光打量他。
傅白呷了一口熱茶,喘兩聲氣,聲音虛弱地說:“云蹤閣的各位仙友大駕光臨,有失遠(yuǎn)迎。實在是不好意思……”
白茫趕緊說:“不礙事不礙事,你好好休息。是我們?nèi)藖淼锰懊亮恕!?p> “各位請、請坐,隨便坐?!备蛋卓吭谲浾砩?,指了指屋子里的幾個能坐的地兒。
白柏這回算是相信小傅真的就是傅白了,但他還不太能接受。在他的印象中,傅白明明是雷劫派實力最強的大弟子,怎么弄成現(xiàn)在這副病癆的模樣了呢?
“傅白師兄,你這到底是什么病啊……”
“師弟!”
白茫讓白柏不要無禮,傅白搖了搖手,表示沒關(guān)系。
“我這身子是負(fù)累。前些年修煉時,一念之差,險些被心魔所困。這兩年雖說用各種好藥吊著,但也時好時壞的?!?p> 練功失敗怪心魔,反正是真是假別人又證實不了。
傅白緩了口氣,繼續(xù)解釋。
“我先前見過了白翡師妹,和白柏師弟。他們說這一趟雷劫之行,就是為了能與我交手才來的。我不愿讓他二人失望,就編造出大師兄正在閉關(guān)的謊話。但后來掌門要我出面,見見云蹤閣的來客。我推拒不掉,就只能拖著病體前去?!?p> 傅白說到最后,聲音發(fā)顫,煽情煽得恰到好處。不說面露同情的白茫和白柏,就連白翡都有些動容。
大師兄余光一掃,感覺情緒渲染得差不多了,還需要最后推一把。
“我知道,掌門和長老對我滿心期待,師弟師妹們也曾以我為榮。但如今的我,真的是勉強維持在師弟師妹心中的高大形象。我身為大師兄,已再無能力,為他們遮風(fēng)擋雨。這種事……讓我該如何向他們坦白……”
“別說了,傅白師兄,我都懂。”白茫感同身受。
“白茫師兄,我知道你懂我的。所以千萬千萬,不要把我重病一事,告訴給門中弟子。我……”
傅白正準(zhǔn)備最后一煽情,直擊現(xiàn)場觀眾心靈最深處。
偏偏這個時候,傅款沖了進來。
手里還搖著一張紙。
“師兄!我把方子破了——咦?你們怎么在這兒?”
傅款推開門一進來,就發(fā)現(xiàn)三雙眼睛齊刷刷地盯向他。
而被擋在三人身后的大師兄,在縫隙里露出一張生無可戀的臉。
“什么方子?”
一提藥方,精通醫(yī)術(shù)的白翡敏銳起來。
傅白咳嗽兩聲。
幸好傅款腦子活,轉(zhuǎn)的快,馬上就領(lǐng)會了他大師兄的意思。
“我方才是說,醫(yī)治我大師兄身體的藥方有了。這藥方是從兩年前一位云游的散仙那里得來的丹藥破的。師兄,這下子你的病就有救了!”
“有勞了,三師弟?!?p> “這不算什么,”三師弟直接越過云蹤閣的三人,伏在大師兄的病榻前,一把鼻涕一把淚,演出一場兄弟情深的感人大戲,“大師兄,只要你的病能治好,我傅款,粉身碎骨,在所不辭!”
師弟,你戲有點過了。
傅白在內(nèi)心暗暗地說了一句,但明面上還是要繼續(xù)演下去的。
他又咳嗽幾聲,語重心長地道:“你有這份心意就夠了。你和傅謙、傅寨、青青,你們四人,便是雷劫山的希望了?!?p> 傅款假裝用袖子擦擦眼淚,暗中卻翻了下眼睛。
大師兄,你別突然就交待后事了??!
此地不宜久留,他手里還捏著重要的洗顏泥配方。傅款找個理由,就準(zhǔn)備開溜。
“師兄,你好生歇著,我去給你熬藥?!?p> “嗯,去吧。”
“且慢。”
傅款剛準(zhǔn)備走出門,就被白翡給攔下了。
白翡的眼神在傅款手中攥著的方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又緊緊地盯著他的雙眸。
“傅師弟,你這方子,不如讓我瞧瞧?我也略同藥理,說不定能幫幫傅白師兄。”
“白師姐,”傅款擺出官方微笑,“我方才也說了,這是秘方,不能隨便示人,還請師姐見諒。”
“哦?既然這樣,那師弟便讓我瞧瞧這方子的幾味藥材也好。實不相瞞,我?guī)煹馨装剡@個好心的傻小子,一不小心把我們云蹤閣的價值千金的洗顏泥,贈與你大師兄了。別的我倒是不擔(dān)心,就擔(dān)心這方子,會不會被人趁機給破了。”
臥病在床的傅白,一直豎起耳朵聽著另一邊的動靜。一聽白翡這么問,傅白騰地彈起上身,仿佛受了什么冤屈似的,低聲嘶啞道:“雷劫派絕不會做出此等下作之事。白師妹想要回東西,那還給你便是!”
“誒誒,傅白師兄,你別著急,”白柏做了個讓傅白消氣的手勢,然后去勸他師姐,“師姐,你也別疑神疑鬼了。那方子,怎么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破了?這得是醫(yī)仙才能辦到吧!”
別說,傅款鼓搗鼓搗,還真的給它破了。
白翡不肯讓步。
“既然光明正大,就不怕示人。傅師弟,你只需給我看一半的方子即可。你也是藥修。任何一個方子,哪怕少了一味藥,也是做不成的。這個道理,想必你也明白?!?p> 傅款自打被白翡攔下后,眉頭便一直皺著。
但他突然就舒展了眉眼,笑瞇瞇地說:“行啊,看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