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份重擔,舒語這天的情緒一直不高。
甚至晚上做晚餐的時候,居然破天荒地把鹽放成了糖。
許湛夾了一根甜味牛柳放進嘴里,咀嚼了兩下,神態(tài)自然地看向舒語。卻見她悶頭吃著米飯,完全沒察覺到他的注視。
許湛蹙眉問道:“怎么了?被欺負了?”
舒語悶悶不樂地抬頭:“主任給我派了個壓力山大的任務(wù)……要是搞砸了,我覺得我大概可以卷鋪蓋走人了?!?p> “什么任務(wù)這么可怕?”
“采訪周總?!闭f完,舒語突然想起:對呀,許湛和周停都是霸道總裁,說不定有交情呢?
她眼神一亮,突然來了精神:“你知道周停嗎?我們美術(shù)館的創(chuàng)始人?!?p> 許湛垂眸回憶了一會兒:“好像有點印象,以前在宴會上見過一兩次?!?p> “聽說她很冷漠,真的嗎?”
“嗯?!?p> 舒語剛揚起的嘴角立馬癟了下去。
連許湛都覺得冷漠的人,那是該……多冷漠啊。
想到采訪時的畫面,舒語覺得自己快窒息了。
“你覺得我現(xiàn)在辭職還來得及嗎?”
許湛不由失笑,拿起筷子本能地夾了根眼前盤子里的牛柳,頓了兩秒,又默默放下,換成了旁邊的青菜。
“別自己嚇自己?!彼亚嗖朔胚M嘴里……行吧,也是甜的。
“可是我沒有采訪經(jīng)驗,好緊張?!彼T著嘴,語氣委屈,筷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碗里的米飯。
許湛輕笑一聲:“那你采訪采訪我,試試手?!?p> 舒語愣了愣,心想這機會要是放在其他專業(yè)記者身上,應(yīng)該會激動地蹦起來吧。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雖然沒有記者傳授她采訪訣竅,但有一個極具被采訪經(jīng)驗的人在眼前,反向來看,也是有用的。
舒語干脆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跑到沙發(fā)旁取回筆記本,煞有介事地準備記錄:“你以前接受采訪的時候,那些記者一般會問什么呀?”
許湛下巴微抬,把飯碗推回到她面前,語氣溫柔地說:“先吃飯,吃完隨你問。”
舒語“嗯”了一聲,開心地夾了根牛柳。
咬了兩口:……
她尷尬地低下頭:“我重新再做一份?!?p> 在她起身的瞬間,許湛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背。
“不用了,難得換換口味也很好?!闭f著又夾了一根青菜,神態(tài)自若地喂進了嘴里。
舒語被他逗笑了,然過了一會兒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還被他按著。
她紅著臉輕輕掙扎了一下,許湛愣了幾秒,終于緩緩收回了手。
氣氛有些燥熱,直到門鈴聲打破了這一室沉默。
舒語率先起身跑到門口看了一眼,一張熟悉的臉出現(xiàn)在眼前。
是那個叫傅嚴的男生。
他身后似乎還有兩個人,舒語沒看清臉。
她有些驚慌地回身,壓低了聲音說:“是你的朋友,我要不要躲一下?。俊?p> 許湛氣笑了:“我記得我們是合法的同居關(guān)系。”
舒語尷尬地撓了撓后腦勺:“話是沒錯……”
“放心吧,他們都知道的?!?p> 舒語這才想起之前傅嚴在電梯里大吼的那句“許湛這個狗兒子居然金屋藏嬌”,大概就是這樣暴露的吧。
她驚訝地問:“連是假的也知道?”
許湛搖頭:“這個不知道?!?p> 舒語“嗯”了一聲,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著——簡單的白色套頭毛衣和牛仔褲。似乎有些隨意。
“那……那我要不要去換件衣服?”
許湛走到她面前,一本正經(jīng)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而后伸手,把她微微有些下滑的衣服領(lǐng)口往上提了提。
“不用。”
說完,門鈴又響了,這次幾乎是用門鈴按出一首歌的程度,足可見外面的人有多焦急。還伴隨著吵鬧和拍門的聲音。
“這么久不開門,我們完了,不會打攪了狗兒子的夜生活吧?”
“這么早就夜生活,也不怕腎虛?!?p> ……
許湛神色冷淡地開了門,擋在門口并沒有讓他們進來的意思:“來干嘛?”
傅嚴急切地探頭往里張望,果不其然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
“嗨,舒語!”
許湛瞇了瞇眼,他什么時候連名字都知道了?
被點到名字了,舒語自然也不好意思再躲在后面,她走到許湛身邊,微笑著向他的朋友問好。
“你好,我是董子期?!?p> “張恒杰?!?p> 說完,張恒杰覺得突然有利劍般的冰冷眼神落在自己身上,他側(cè)頭一看,臥槽。
他覺得自己三秒內(nèi)就會被許湛暗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