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就散了吧,明日巳時我再來此地,給大家伙兒說那曹操和蔡文姬的故事?!?p> “小郎君你可說話算話呀,奴家明天還在這等你”,風(fēng)騷的婦人浪聲囑咐,說書人彬彬有禮地朝那婦人作了個揖,態(tài)度圓滑卻不世故,婦人的漢子吃著醋推搡著把她拎回了飯桌上,一群人哄笑著也就漸漸散了。
不好!待人群散去,那說書人竟徑直的朝著安歌這邊走過來。
安歌本就是不遠(yuǎn)千里來辦事,唯求不要引人耳目,所以此刻她無比后悔,為何自己要多嘴接這么一句話,這一波存在感刷的太沒有必要了。她趕緊低頭扒飯,眼觀鼻鼻觀心。
“這位姑娘,看著不像本地人,可是遠(yuǎn)道而來?”說書人問。
哈?我女扮男裝呢!你一眼就識破我是“姑娘”,我不要面子的?。?!我這易容有那么拙劣嗎,安歌心想。
“這位兄臺,我的確是從外地趕來,不過我堂堂一個大男人,并非什么姑娘……”安歌打算混過去。
“姑娘既然不認(rèn),我也不是不識抬舉之輩。只因您剛才的見解深得我心,想必姑娘也是對這些古人軼事、鄉(xiāng)村野史有所研究,所以即使冒昧,我也想來和姑娘稍做交談,希望沒有唐突了姑娘?!?p> 這人,口口聲聲說不想唐突,卻一口一個姑娘叫個沒完,就差在這酒樓吆喝一聲:嘿,快看,這有個女扮男裝扮的小姑娘了!明明一副高冷模樣,怎么卻是個碎嘴子。
“是您抬舉我了,我對什么怪力亂神,奇人異事沒有研究,也沒有興趣,只是覺得所有不滿現(xiàn)狀的人,都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去搏一搏,不能因為生于螻蟻之穴,就信自己只配螻蟻之命??v使是萬人嘲笑,螳臂當(dāng)車,結(jié)局慘淡,只要能無愧于自己心中那不安份的躁動,就足夠了。”安歌繼續(xù),“另外......”安歌壓低聲音,“我再說一次,我可不是什么姑娘?!?p> “好的公子,您說什么就是什么,看您舉止談吐,不似廣林城人,敢問您來此地所謂何事?”說書人眼有欣賞之色。
“那我也想‘敢問’一下,您覺得我有告訴您的必要嗎?”安歌沒打算和他交談。
說書人頂著那張艷麗異常的臉,哈哈大笑了兩聲,一出放浪形骸的模樣,“有趣,有趣。您別多心,我只是看您弱質(zhì)纖纖,怕您在廣林城被人欺負(fù),遇到麻煩而已?!?p> 弱質(zhì)纖纖?我看你才弱智!這人怎么這么多廢話,沒看出我完全沒想聊天嗎?
安歌沒好氣:“我李朝女子以胖為美,人人都希望自己豐腴白嫩,珠圓玉潤,您卻說我弱質(zhì)纖纖,您這是想暗示我長得丑?”
“哎喲喲”,說書人不以為然,摸了摸眉毛,“您都說了'李朝女子’以胖為美,但您堂堂男子漢,在乎這個干嘛?”
“你——”安歌生氣,連雞腿都不香了,這張臉真是讓人難受,有種什么都被他看穿的感覺,忍不起我躲得起——“告辭!”
“惱羞成怒可不行啊,哎,別走啊,我明天還在此地說書你會來聽嘛?哎——廣林城我人脈廣,遇到麻煩你求我,我可以考慮出手相助喲!哎——哎”,說書人就是說書人,這嘴叭叭叭不會停的。
安歌留了一小粒碎銀,起身落跑,把說書人的笑聲狠狠的甩在身后,沒留意那說書人在她身后若有所思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