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龍殿,歌舞升平,笑聲肆意。
“朕給沈蘊(yùn)宜軍中送去了十幾個侍妾,聽聞他竟是一個也沒碰?!?p> “朕真是奇怪,天底下真的有這種不好女色的人嗎?”
“還是說沈蘊(yùn)宜他男人方面伸展不開?”
君稷楚往前探了身子,他神色略有迷惑,“難不成他沈蘊(yùn)宜不舉?”
此言一出,笑聲便在大殿內(nèi)響了起來,笑聲蓋過了歌舞的樂器聲。
“喲,皇后來了,皇后…”
“啪!”
葉錦懿走到了臺上,毫不顧忌的將巴掌揚(yáng)了下去,她狠狠地看著那個說話粗鄙骯臟之人,她臉頰被氣的漲紅。
這一個清亮的聲音讓大殿內(nèi)出現(xiàn)了此起彼伏的抽起聲,隨后大殿變得寂靜無比,歌舞姬也愣在原地,所有人驚奇的看向了那個膽敢對圣上動手的女子,從古至今有哪個天子被一個女子打了臉?又有哪個皇后竟敢猖狂到出手打了皇帝?
荒唐??!荒唐!
整個大殿與方才的歡歡喜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君稷楚瞳孔皺縮,他看著那個站在自己面前疾言厲色的女人,火氣繚繞的臉頰讓他有一瞬開始滯愣。
“這成何體統(tǒng)?。 ?p> “……”
“皇后這樣放肆怎還擔(dān)得起中宮賢德?”
“……”
“你們要么就讓皇帝今日休了本宮,要么立刻給本宮消失!”
突如其來的厲聲響起,所有大臣紛紛一愣,低聲說著皇后失舉,一個個怒容滿面。
“你們都下去吧?!?p> 君稷楚看著葉錦懿,話是對大臣們所說,他的語氣平和,聽不出任何喜怒,一時讓大臣們更是錯愕不已。
“皇上…”
“滾!”
暴戾聲一響,大臣們只好搖著頭走出了金龍殿,大臣們離去,李納讓人關(guān)上了門,臺上有皇帝皇后目光對峙著,臺下的太監(jiān)們垂頭不語,大殿內(nèi)寂靜的連了呼吸聲也沒有。
君稷楚看著她,他的語氣開始微抖,“你敢出手打朕,朕可是太子啊!”
“天子?”葉錦懿只覺得可笑至極,“忠臣在邊境為你保家衛(wèi)國,而你卻在后殿與大臣說著侮辱忠臣的言論,你對得起為你上戰(zhàn)殺敵保家衛(wèi)國的忠臣嗎?你這么說豈不是讓拋頭顱灑熱血的忠臣感到寒心?”
“你擔(dān)起天子二字嗎,你在臣妾的心里不光如此,還是一個弒姐殺忠的一個暴君!”
葉錦懿想起他方才侮辱沈蘊(yùn)宜的言語,四肢百骸的血驟然升到了臉上。
“你以為你被先帝冠了字你就能洗脫你一個庶出不受寵的身份嗎,君濯銘這個名就是你一輩子抬不起頭的證據(jù),百官對你低眉順眼為首稱臣,宦官對你馬首是瞻服服帖帖,可臣妾卻與他們不一樣,臣妾的存在就是提醒你就是一個庶出什么也不是,只要你一刻不殺臣妾一刻不廢臣妾,今后的日子里臣妾就要時時刻刻每時每秒的提醒你是君濯銘而不是君稷楚!”
葉錦懿的胸口此起彼伏,她撐住了桌子,她的一字一句像是刀子一樣一刀一刀的刮在君稷楚的心上。
“你這般侮辱朕的嗎?”
不說整個京城就是全北昭都對他百依百順,馬首是瞻,唯獨(dú)她,為了那個沈蘊(yùn)宜三番兩次的忤逆他,今日竟當(dāng)著這么多朝臣的面動手打了他,尤其是為了那個男人。
他氣她從不避諱或者解釋一句與沈蘊(yùn)宜的情意,更氣她為了沈蘊(yùn)宜隨時與自己翻臉,所以他今日故意叫了大臣來羞辱沈蘊(yùn)宜,把自己的怒氣全部發(fā)泄,只是他沒想到她竟然會出手打他。
他承認(rèn)是自己傷了她,有愧于她,可這三年他全心全意的對她好,她為何就沒有半分動容?不說如此,她竟還說出來這般難聽的話傷他的心,他就在她心里那么不值錢嗎?那么下賤嗎?
君稷楚太陽穴猛的跳動著,他猛然站起身來,“既然朕在你心里這樣不堪,那朕就成全你滾出朕的身邊!”
他的聲音有些縹緲微弱,但他知道自己身為天子不能在任何人面前表現(xiàn)出半分狼狽,他很快又撐起了他天子的傲骨與氣勢,他將最后一句提起了力度,而縱是他再如何擺出威嚴(yán)的神情,葉錦懿都不退縮半分,他的話又讓她感到興奮。
“好啊,臣妾終于等到這一天了,皇上是要廢了臣妾嗎?”
“北昭在燕國的質(zhì)子將要回京,朕正愁著選不出此次當(dāng)質(zhì)子去燕國的人選呢,既然你主動要求朕就成全你?!?p> 君稷楚說話的聲音越來越激昂,“待產(chǎn)完這一子你立刻給朕滾蛋!”
“滾就滾!”
葉錦懿多一刻也不想見君稷楚,她利索的扔下一句話便出了殿。
君稷楚的怒火在胸口沸騰著,他扶著自己的胸口,看著葉錦懿堅(jiān)定離去的背影,他險(xiǎn)些一口氣沒上來,他大口大口的喘出濁氣,眼眶突然有些犯酸,他捂著灼熱的臉頰,忍住了眼睛里的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