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鐲子上的枚香,以及蕭氏玉佩上的枚香。”君安克的聲音變得沙啞,“是否同出你手?”
高微神色一僵,脊背處隱隱發(fā)冷,她那臉上很快的出現(xiàn)了怒色,“皇上這是何意?蕭氏被李氏兄妹謀害,這都是有目共睹,為何又平白的牽扯到了臣妾身上?”
君安克輕皺著眉,眸中閃過探究,他指尖輕叩桌案。
葉承東看到了皇后身邊丫鬟的不對勁,他冷冷的說道:“皇上在詢問皇后娘娘,荷花姑娘為何一退再退,莫不是心虛了?”
荷花被人點(diǎn)了名像是一只受了驚的小鳥,她有些手足無措,“沒,葉都尉多心了?!?p> 君安克掃向了荷花,他想起了這幾天“鬧鬼”事件,而鬧出這一場烏龍的便是皇后的貼身侍女荷花,他的眸光變得晦暗,“這幾日你總言晚上看到了蕭氏的魂魄,可蕭氏早已入土,莫不是做了什么虧心事,以至于夜班三更不敢走夜路?”
“還是正如都尉所說,你是心虛所致?”
荷花身子猛的一震,她神色慌張,又下意識的看向皇后,“沒有,奴婢沒有心虛?!?p> 高微捏緊了手中的帕子,她心中頓感不好,若不是皇上發(fā)現(xiàn)了什么,今日怎會當(dāng)著葉氏的面質(zhì)問她。
“荷花一向膽小,怎么可能入都尉所夸張之言,本宮光明磊落,身邊丫鬟也是一樣,更何談心虛?”
高微挺直的脊背,華貴的臉上顯現(xiàn)出威儀,她依然倔強(qiáng)的遮著那層掛在外面的遮羞布,葉錦懿輕輕掃了她一眼,心中不由譏笑。
大殿內(nèi)陷入一片死寂,冷芒四處乍現(xiàn)。
君安克深邃的墨眸泛著幽幽的冷光,緊繃的臉色早已鐵青,“把她帶進(jìn)慎刑司,嚴(yán)刑拷打,直到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都交代完整?!?p> 他一指下面的葉承東,“這件事由葉承東去辦?!?p> “皇上!”
高微有些寒心,“臣妾可是您的發(fā)妻,您難道連臣妾都不相信了嗎?”
葉承東開口,“事實(shí)到底是什么樣的一審便知,若您是清白,相信再怎么嚴(yán)刑拷打,荷花都不會胡言亂語的!”
高微凌厲的眸子掃向那個與自己作對的人,她冷冷一笑,笑的極為勉強(qiáng),那張緊繃的面色也漸漸變得煞白。
怒氣褪去,她又拿出了皇后的威儀,她高傲的揚(yáng)起了下巴,仿佛真的沒做任何虧心事。
“好,本宮沒做過的事,自然也經(jīng)得住考驗(yàn)!”
葉承東目光冰冷,一掃高微,帶著荷花出去了。
出去了金龍殿,葉承東停了腳步,冷聲開口道:“為了不浪費(fèi)皇上的時間,也為了早日能給貴妃娘娘查明真相,這慎刑司就不必去了,拿來刑具,就在這個位置就剛剛好。”
小太監(jiān)們有些發(fā)蒙,去慎刑司拿刑具不跟把人拖到慎刑司有何區(qū)別,兩者的時間也相差無幾吧?
不對,去拿刑具還要浪費(fèi)一些時間,比起直接去慎刑司,這樣反而更浪費(fèi)時間。
陌沉看著太監(jiān)們在猶豫,他怒了,“都尉掌管所有刑場,處事還輪得到你們質(zhì)疑?”
太監(jiān)們不再猶豫,他們頷首后立刻去取刑具了。
寂靜的金龍殿內(nèi),不知何時被一道慘叫徹底打破,源自外面,聲音一道比一道凄慘。
蟬鳴消失,外面蔥郁的樹枝上,一群飛鳥撲騰起翅膀躍躍高飛。
荷花十只被夾到血肉模糊,凄慘的雙手變得僵硬,她痛苦萬分卻沒開口半分,幾個太監(jiān)一拉夾指棍,一道慘叫響破天際,下人們見此模樣紛紛縮著身子,不敢出聲。
荷花咬緊了唇瓣,疼痛乍現(xiàn),她的唇瓣被一股深紅所浸染。
葉承東淡漠站立一旁,似有些不耐,他走上前,譏笑的指了指殿內(nèi),“你看,你再外面替她受著苦,而她呢,卻沒為你求饒半分,你這樣死撐著,值得嗎?”
荷花順著他的指尖看去,殿門未合緊,兩道門中間像是被人故意留了一道縫隙,透過縫隙,皇后的未因她的慘叫有過一刻的動容,那高大的背影決絕又冷漠。
“看來這個還不夠疼,換一個?!?p> 陌沉拿起一個剛出爐的烙鐵,烙鐵滾燙,冒著黃色的火光,他未有絲毫猶豫。
荷花痛不欲生,她的額頭滾著豆大的冷汗,嘴里被添了布子,再也叫不出來,她幾度昏厥,被澆了涼水后勉強(qiáng)的睜開了眼,她目光直直的看著那個冷漠的身影。
后來也不知是撐不住還是覺得不值得,她猛的點(diǎn)頭。
葉承東見了把她嘴里的布子拿了出來,荷花大口大口的出著氣,帶著哭腔道:“我說,我說?!?p> 金龍殿里,那個倔強(qiáng)的背影終究只是表面,隨著時間的流逝,聽著那一道道慘叫,她的內(nèi)心的城墻早已崩塌,那鸞鳳秀袍的衣袖內(nèi),發(fā)顫的兩只手出了冷汗。
“夫人初入葉府,皇后及李老夫人侄女倆一同給夫人下了枚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