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剛有了亮色葉錦懿兄妹就出了府,因隔夜趙家已經(jīng)將所有事宜準(zhǔn)備好了,再等片刻就可以出發(fā)。
隨行的上上下下一百多人,趙府的下人一半,請的白事吊唁差不多占一半,均穿白衣,排了半條街道,煞是惹眼。
除此之外跟隨的少爺和小姐有蘇寧浣和沈蘊宜,這兩個人在葉承澤兄妹倆來之后也如期而至。
今天天氣陰沉,呈暗灰色的濁云,一如這悲戚的氣氛相融合,哀哭的聲音顯得更是壓抑無比。
趙亦夫婦為隨行的小姐及少爺特備了馬車,而葉錦懿和葉承澤兄妹倆執(zhí)意要隨棺材而走,任何人勸都無用。
路途遙遠(yuǎn)為防止尸體腐化,棺材里面擱置了特殊的香料,封閉,抬出,隨著嗩吶聲響起,一行人開始起步。
不知走了多久,嗩吶聲也不知響了多久,葉錦懿渾然不知,她只木訥的跟在棺材旁邊絲毫沒有勞累的感覺。
沈蘊宜跟在后面,看著她的背影,他有些于心不忍上前勸慰道:“上馬車休息一會吧?!?p> 鄰近午時的時候曾集體歇息了片刻,除此之外女孩便跟著隊伍一直走著,沈蘊宜實在有些擔(dān)心。
這句話一路上反反復(fù)復(fù)已經(jīng)不知是多少遍,可不管再怎么問都只會換來她的一個搖頭,“我沒事,不用擔(dān)心。”
晚霞映紅了天空,像一塊兒畫布上面染滿了不均勻的紅色,很是好看,隨著夕陽的緩緩落下紅色漸漸由深變淺直至消失殆盡。
趙亦夫婦體諒隨行之人,下令搭帳露宿,帳篷搭的很快,沒一會蘇寧浣就過來叫葉錦懿進(jìn)去休息。
葉錦懿被人一拽這才抬起了眸,此刻天已發(fā)黑,身處地方是一片空曠的平地,除了鄰近是隨行之人,外圈是光禿禿一片,倒是不遠(yuǎn)處有一個果樹,果樹顯得尤為突出,已是深秋,那果樹已經(jīng)開始凋零,沒有了夏季的繁茂。
看到果樹她僵住了身子,這個地方她最熟悉不過了,那次被孫妤推下山后,她和趙正宇就走過這。
……
那時果樹也很繁茂富有生機(jī),當(dāng)時他們已經(jīng)走了很遠(yuǎn),一路上光禿禿一片,攜帶食物已經(jīng)用完,正是看上了那顆果樹他們才開始止步流連。
那天的天空湛藍(lán),金黃的太陽猶如一個火球高高掛在晴空上,正是炎熱酷暑,熱的葉錦懿喘不上氣,她不停的揮舞著手試圖能扇出點風(fēng)來。
“錦懿?!?p> 男孩拿著幾個蘋果向她疾步而來,那張溫潤清雋的臉上盡是如獲珍寶的喜悅,一向沉穩(wěn)的他如孩童一般。
趙正宇是一個比較在乎形象的人,想來爬樹時也在盡力的維持著衣服的潔凈,只是縱是再怎么維持,他的衣角處還是染上了灰,那張臉也鋪了淡淡的灰,許是被女孩看的不自在,他下意識的用衣袖擦了擦臉上,誰知那灰沒被擦凈反而越發(fā)的濃重了,他分毫不知。
趙正宇已經(jīng)把果子洗干凈,擦了擦上面的水漬,遞給了她,“喏?!?p> 葉錦懿看著他這般模樣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你的臉?!?p> 看著笑的前仰后合的葉錦懿,男孩俊逸的臉上掛了一抹緋紅,“不許笑了。”
葉錦懿笑的肚子疼,可再怎么極力克制都克制不住。
趙正宇有些慍怒,他費了很大的勁爬上的樹才摘下的果子,結(jié)果誰知被她如此嘲笑,他哼了一聲便拿著果子要離開。
那時葉錦懿已經(jīng)餓的咕咕叫,為了留住那來之不易的果子,她收住了笑,連忙上前攔住了要把果子拿走的他,“我不笑了,我不笑了。”
……
葉錦懿已經(jīng)淚流滿面,上次來的時候還打打鬧鬧,她做夢也想不到再次來這的時候是這般情景。
她看了看棺材,思緒萬千。
看著葉錦懿又出了神,蘇寧浣嘆了口氣,拽了拽她的衣袖,葉錦懿擦了擦眼淚,正準(zhǔn)備抬步,腳上忽而傳來一陣刺痛感,她倒吸了一口氣。
蘇寧浣扶著她進(jìn)了帳篷。
歷經(jīng)三天三夜,終于到了慶城,最后停在了慶城中央的一座府邸,府邸三進(jìn)三出,雖不比京城趙府,但也算是豪華。
棺材剛落,里面一陣哭嚎聲由遠(yuǎn)而近的響起,一名少年男子疾步跑來,看到那具棺材,他的渾身開始顫抖,腿上一軟跪在了地上,他抱著棺材便大哭了起來,不論下人怎么攔都未攔住。
“弟弟,說好的等哥哥過去,你怎么就不等?!”
少年崩潰不已,抽噎的聲音讓人心碎。
葉錦懿曾聽趙正宇說過,他有一個兄長,這個男人大概就是趙正宇的兄長。
只是看到男子側(cè)臉的一瞬間,葉錦懿詫異不已,清秀的眉目,包括一舉一動都與趙正宇很是相像,有那么一瞬間的恍惚,她把他認(rèn)成了趙正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