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為重生的緣故吧,傾歌就這樣坐了一上午也不曾覺得餓。
直到中午過后,傾歌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過了這么久了。
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給阿音教識字的時辰了,只是阿音為何還遲遲不過來?
傾歌收起了書,看著外面輕喚道:“阿音?!?p> “……”無人答應(yīng)。
傾歌警惕的眸光掃向了殿外,她忽然覺得心跳的有些快,心中很是不安。
“來人……”
照往常,阿音是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不過來的,并且,她早膳午膳都沒用,按理說阿音一定會過來提醒她用膳,然而今日阿音并沒有。
“小主,有何事吩咐奴婢?!?p> 進來的是韻兒,她低著頭,說話時依然還是一副可憐兮兮的,膽小的模樣。
“阿音呢?”
傾歌犀利的目光落在了韻兒身上,質(zhì)問的口氣讓人感到懼怕。
“回…小主,阿音去鳳棲宮了…”韻兒能夠感受得到傾歌身上散發(fā)出的那種要人命的寒芒,說話時不由自主的聲音顫抖。
“滾!”
傾歌沖著韻兒罵了一句,便急沖沖地顧不得給自己套上一件外套,便出了聽竹宮的大門,朝著鳳棲宮走去。
她的腳步很是匆忙,那些路遇她的宮女甚至還沒有來得及給她行禮,她便早早的離去了。
傾歌緊緊地握著拳頭,這一次要是阿音出了什么事,她一定要了高凝雪的命!
她很快便到了鳳棲宮的門口,宮門是掩著的,她本想推門闖進去,但是她在鳳棲宮門口駐足了一會兒,而后平靜的走了過去,敲了敲門,才推門而入。
主殿的門是敞開的,可以看到高凝雪頭戴鳳釵,低垂著眸正在認真的刺繡。
如云守在門外,看到傾歌來了,往前走了兩步,下了臺階,神情很不和善道:“傾貴人怎可不傳召就入鳳棲宮?”
傾歌冷冷瞥了如云一眼,便直接朝著主殿走去,如云作勢便要攔著,卻被高凝雪給制止了。
“來者皆是客,如云,不可無禮?!?p> 高凝雪責(zé)怪地看著如云,語氣聽上去甚是溫柔。她將目光重新落在了傾歌身上,目光柔和,頗有賢良淑德之范。
傾歌進了主殿,站在門口,目光冷冷的看著前方。
“傾貴人,都說這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來本宮的鳳棲宮,是有何貴干嗎?”
高凝雪的語氣顯然不像是剛剛那般和善了,不過她依然還是面帶笑容,她看了看站在門口的如云,給她使眼色,示意將門關(guān)上。
如云也是很快的關(guān)上了門,房間里的光線一下子便暗了下來。
這時候,傾歌才發(fā)現(xiàn),這房間里放著一個火盆,里面是冒著火星子的炭,紅紅的。
“本宮前些日子著了涼,便在殿內(nèi)放了個火盆暖暖,讓傾貴人笑話了?!备吣┛粗腔鹋?,笑著道。
“若是這火盆單單只是用來烤火,那可就不能物盡其用了吧?”傾歌說罷,冷冷的看了一眼高凝雪,眼神中帶著淡淡的厭惡。
“傾貴人說的這是什么話,本宮倒是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p> 高凝雪說話的語氣一直都是和和氣氣的,不過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坐到了那把能夠居高臨下的風(fēng)椅上,且正看著傾歌。
“既然聽不懂,那便聊點兒別的?!?p> 傾歌雖然是站著的,但是絕對沒有一點兒卑微的姿態(tài),她說話時一直都是目視前方,似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妹妹且說說,想要聊點兒什么?!?p> 高凝雪端起茶杯,優(yōu)雅的抿了一口。
“我宮里的阿音今日一早便來了皇后娘娘這兒,直到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皇后娘娘打算什么時候放人?”
“哦,”高凝雪想了想,而后平靜道,“阿音確實是在本宮這里,既然傾貴人提到了此事,那正好本宮也有一事想問問傾貴人?!?p> 高凝雪停頓了一下,語氣略微發(fā)生了些變化,“本宮前些日子送給傾貴人的靈兒,為何傾貴人要對她下毒手?可是靈兒伺候不周得罪了傾貴人?”
傾歌眸子微微一縮,隨后平靜。她就知道,那韻兒雖然膽小,可是對高凝雪忠心至極,果然,她什么事都會一字不差的告訴高凝雪。當(dāng)初不除了她是因為可憐她,現(xiàn)在想想倒成了養(yǎng)虎為患。
“靈兒得了絕癥,不治身亡,忽然暈倒在了聽竹宮門口,不省人事,皇后娘娘若是真想要冤枉我,總得拿出證據(jù),好讓我心服口服?!?p> 高凝雪看著傾歌,目光中帶著欣賞以及敵意。看來,此人不好對付。
“沒什么大不了的,”高凝雪生來便長著一副和善的面孔,說起話來倒是顯得很體恤人。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婢子,這婢子的命的確也是一條命,只不過她們的命太不值錢了,回頭本宮派人給她的爹娘送些銀兩,也算是撫慰了。對了,今日本宮讓阿音給本宮去尚衣局拿衣裳,結(jié)果她卻把本宮的衣裳給扯碎了,哎,這婢子的命,不過是賤命一條,哪有那金絲織成的衣物貴重?!备吣┕室鈬@氣道。
傾歌緊緊地攥著拳頭,忍著心中的怒火,低沉道:“放人。”
“???妹妹說什么?”
高凝雪看著傾歌,如同她真的沒聽清一般。實際上她只不過是想要難為傾歌罷了。
“放了阿音?!?p> 傾歌感覺自己的心中就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一般,她討厭這種感覺。
“放人?可是這婢子犯了如此大的錯,可是罪不容誅,本宮掌管六宮,怎能因為傾貴人為她求情就放了她,這是會讓人笑話的?!?p> 高凝雪說著,已經(jīng)從那三層臺階上的風(fēng)椅走了下來,正在靠近傾歌,眼底是得意的笑容。
“要怎樣才肯放人?”
傾歌說的很干脆,沒有一點兒求人的態(tài)度。
“要不,傾貴人從這火盆上踏過去,以表誠心,本宮就放了阿音如何?這樣也說得過去?!?p> 高凝雪在說出這般狠毒的話時,仍然是一副假慈悲的樣子。
傾歌想也不想,直接朝著火盆走了過去,正當(dāng)她打算從火盆上踏過去時,卻被高凝雪給叫住了。她抬起在半空中的腳緩緩地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