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冰糖,沈安,朕聽說,這東西也是你祖?zhèn)鞯闹品ǎ俊崩钍烂褚性诳勘成?,輕松的說道。
沈安轉(zhuǎn)過頭,正對上李世民探尋的眼光,電光火石之間,他忽然想起房遺愛的話,李世民和他爹沈全是認(rèn)識的,而且交情很深的樣子,看來,對他們老沈家的事情,李世民并不是一無所知。
他嘴里一禿嚕,便笑道:“冰糖確實是我做的,但方法卻不是祖?zhèn)鞯?,而是天竺國傳過來的,是一位游歷的僧人對我說的?!?p> “原來如此,雉奴,”李治靠近,李世民吩咐道:“冰糖也給朕來一塊,別只顧著自己吃?!?p> 李治抓緊布袋子,堅決不肯:“父皇,只剩幾塊了,兒臣還得留著治病呢!”
“你又在騙父皇,剛才沈安都說了,冰糖若想治病,還得添加其他的食材,你不過是貪吃甜食而已。”
“快,給父皇來一塊?!崩钍烂裆斐鍪?,眼神頗為霸道,李治無奈,只得從小袋子里挑了一塊最小的,放到李世民的手里。
“真是小氣?!崩钍烂衿财沧?,顯得很失望的樣子,這是他第一次吃冰糖,當(dāng)糖塊在口里漸漸融化,甘甜的味道在口腔里擴散開來,李世民總算能明白,李治攥著布袋子不撒手的原因了。
這東西還真是清潤甘甜,怪不得他這么喜歡。
“殿下莫急,據(jù)微臣所知,西市之中,已經(jīng)有店鋪在販賣冰糖,殿下若想吃,可以派人去西市買?!?p> “西市也有賣的?我還以為,只有沈公才會做冰糖?!?p> 看來,經(jīng)過上次病發(fā),李世民并沒有到西市采買冰糖,這位天子也當(dāng)真是太過繁忙,根本還沒有顧上處理這件事,但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有沈安提醒他。
沈安搖搖頭:“我做冰糖,不過是隨手玩玩,并沒當(dāng)真,西市店里貨源充足,可以保證殿下長期食用?!?p> “那太好了!”
“父皇,讓內(nèi)侍省的人出宮去買吧,不管是生吃,還是做湯,兒臣都會吃精光的?!?p> “好!”
他倆答應(yīng)的痛快,沈安心里也美得很,只要說動了這兩位貴客,財源還不是滾滾而來?
半個時辰過后,梁英就帶著藥材趕了回來,他不只帶來了四神湯的原料,順帶著把黃精也帶來了。
沈安凈了手,開始做飯。
李世民和李治一個勁的夸獎他,俗話說,君子遠(yuǎn)庖廚,在大唐這個年代,即便是沈安這種末流小官,他能為了李治就鉆進廚房,也是很難能可貴的表現(xiàn)。
他們?nèi)绾文苤?,來自二十一世紀(jì)的沈安,根本不在乎這個,他獨居多年,一直都是自己做飯吃,手藝相當(dāng)不錯,各種廚具,運用自如。
尚食監(jiān)的廚師們也開始工作,很快豐盛的宴席就開始了,沈安在庖廚忙碌,接收不到李世民審視的目光。
倒是房遺愛,別人都走了,他這個碩大的目標(biāo)可就凸顯出來了。
他繞來繞去,想躲李世民遠(yuǎn)一點,多找?guī)讉€屏障,卻沒成想,李世民眼神極好,他還沒找好座位,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
二話不說,就把他安置到了主座附近,距離自己,不過兩個座位。
“遺愛,朕的高陽,以后就托付給你了!”
李世民端起酒盞,面向房遺愛,房遺愛差點被唾沫嗆死。
再精明的人,他也有個走眼的時候,李世民現(xiàn)在看房遺愛,就頗有幾分這個意味。
這孩子雖不機靈,可應(yīng)對得體,舉止有度,絕對不像坊間謠傳的那樣,混不講理,是什么房霸天。
“是,臣定當(dāng)善待公主。”
別看在家里叫得歡,但面對李世民,房遺愛的那些牢騷話,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即便他是個二愣子,也知道,當(dāng)著李世民的面,抗旨不遵,會是個什么下場。
切莫因為一時義憤,讓喜事變了喪事。
“好好,有你這句話,朕就放心了。”
你是放心了,可我呢,我的心都快裂成八塊了,遺愛心說。
此前,房遺愛從沒見過高陽,但是對她的事跡也略知一二,在李世民十幾個女兒之中,高陽公主算得上是最能作妖的一個。
內(nèi)宮中人一提起她,無不是遺憾的搖搖頭,說來,到底是個女孩,破壞力當(dāng)然不及胡打亂鬧的房遺愛。
可是在恣意妄為,仗氣使性這方面,其他公主絕對是拍馬都趕不上她。
房遺愛的審美非常傳統(tǒng),他渴求的是那種嬌嬌柔柔,小鳥依人的女子,只有這樣的柔美女子才能和他超強的武力值搭配得當(dāng)。
高陽公主這一類,到了他的手里,只能是斗的雞犬不寧,兩敗俱傷。
可惜的是,李世民對自己的這一安排十分得意,絕對不會因為他人的三言兩語就改變心意。
房遺愛唉聲嘆氣,瓊漿入口,他都覺得索然無味。
“二郎,你和高陽雖未成婚,可她對你真是不薄?。 崩钍烂裼侄似鹨槐?。
笑著看向房遺愛,遺愛抽抽嘴角,心道不妙。
“遺愛愚鈍,還請陛下明示?!?p> 房遺愛心里苦,真想當(dāng)場翻臉,陛下要不然你還是別說了,高陽公主的厚愛,他可當(dāng)真承受不起。
李世民當(dāng)然不會按照房遺愛的思想行動,他得意道:“高陽公主特將其貼身侍女淑兒許配給你做侍妾,明日入房府。”
“明天就入府?”房遺愛瞪眼了。
“會不會太快了。”
他臉上困難的表情,讓李世民很受用,想到房府的母老虎盧氏,他的笑意就憋不住。
想當(dāng)年,他讓房玄齡納妾,此女就寧死不從,還差點把老房嚇?biāo)?,身為九五之尊,李世民居然對她毫無辦法,只得收回成命,可以說是很沒面子。
這些年,閑來無事,他還會想起這件事,時時想象,究竟是什么樣的人才能降服盧氏。
此番,高陽的建議,真是說到了他的心坎里。
怎么樣,房玄齡要納妾,你攔著,你兒子要納妾,你還要故技重施嗎?
李世民料想,盧氏還真就拉不下這個臉來,總之,給這個悍妒的女人找點事做,總能讓李世民心里舒坦幾分。
“怎么,你不想收?”他挑眉,面露不悅。
李世民判斷,房遺愛這個二愣子,絕對不會像他爹一樣,奮起反抗,房遺愛低下了頭,略想了想,最后咬了咬牙,狠道:“臣不敢?!?p> “納妾好事一樁,有什么敢不敢的,朕聽聞,二郎孔武有力,在京城里都是數(shù)得上號的,難道,還怕一個小妾?”李世民上翹的胡須,顯現(xiàn)出陰謀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