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剛架在林登脖子上,還沒搭上喉嚨,林登便已經(jīng)向后退去,但對方顯然不會輕易放掉這次機會,長劍如蛇影般尾隨而至。
后退給林登爭取的時間足夠他將“黑星”拔出,原本設(shè)想是與對方拉開距離好再自己準(zhǔn)備好后比拼劍術(shù),但對方的速度實在太快,林登只好先用“黑星”格擋。
兩劍碰撞在即,林登已經(jīng)做好了后續(xù)準(zhǔn)備,而就在碰撞的那一瞬間,對方突然放開長劍,趁林登還未反應(yīng)過來之時,左手接住長劍,胳膊肘順勢隔住林登的右手,就在他劍刃即將碰到林登喉嚨之時,卻又突然收住劍勢,轉(zhuǎn)而將其一腳拌倒。
在后腦即將與地面來個親密接觸時,那人及時抓住了林登的腰帶:
“被我偷襲還能接下一招,小林登你不簡單啊?!?p> “高文爵士?”林登詫異地看著這位剛和自己交手的人。
“咳咳,”高文放下林登,轉(zhuǎn)身關(guān)好大門,有些歉意的看著:
“深夜到訪還望見諒?!?p> 林登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將“黑星”收回腰中的劍鞘,等待著高文繼續(xù)向下說。
高文似乎有些拘束,看起來他對于剛才的做法有些后悔。
“外面監(jiān)視我的人看見你進來了?”看著糾結(jié)的高文,林登決定還是自己先開口吧。
之前他和伊麗莎逛街時便發(fā)現(xiàn)了幾個跟蹤他的人,既然在路上都有人跟蹤,那自己的住所不可能沒有眼線。
“這你放心,他們至少也得到明天早上才會醒?!备呶膶擂蔚匦Φ?“很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p> 王座騎士之一的高文,也是王座騎士中唯一一個平民出身的騎士,人很好,平易近人,沒什么架子。
“這個沒關(guān)系,”林登拉了兩把椅子過來,“坐下來聊吧。”
高文也沒推辭,一屁股就坐上了林登拉來的木椅子:
“我今天看見你去了戒律所。”
“你怎么知道的?”
“我當(dāng)然有自己的方法了?!备呶纳衩刭赓獾恼f道。
林登苦笑,臉上的表情很無奈,在這倫頓城里還有多少人是不清楚我行蹤的?
“我并不是去監(jiān)視你的?!钡呶暮芸炀屯品肆值堑南敕ǎ拔冶O(jiān)視的是戒律所?!?p> “國王的命令?”
“不,是我自己的事?!备呶膶讖埍〖堖f給林登,那里面都是手寫的名字和畫像。
“這些都是平民區(qū)的兒童,其中大部分是孤兒?!备呶闹钢垙埳弦恍行械拿?,“他們都已經(jīng)失蹤了?!?p> “你找過警備局了嗎?”林登翻看著名單和畫像,里面的人有男有女,年齡從幾歲到十幾歲,最大的看起來也才剛剛成年。
“我發(fā)現(xiàn)的第一個失蹤者,他已經(jīng)消失兩個月了,”高文指著第一個名字,“警備局至今也沒有半點線索?!?p> “國王呢?他怎么說?”
“我沒和他說,”高文頓了頓,“以我王座騎士的身份去找警備局都沒什么用,那用國王的身份去找他們想必也沒多大作用,總不能讓國王親自去調(diào)查吧?!?p> “那……”林登剛想說去找戒律所,但隨即就把后面的話咽了下去,既然高文在監(jiān)視著戒律所,那布洛登應(yīng)該也在他的懷疑名單上。
“我知道國王讓你去調(diào)查王宮侍女案,所以想來你在調(diào)查方面應(yīng)該很厲害,我就想著能不能讓你幫我一下。”
林登明白了高文來的意思,感情這家伙把自己當(dāng)成是大偵探了……
“那你剛進門時……”林登比劃著手臂,“是想做什么?”
高文不好意思的笑道:“一時技癢,一時技癢。那天我和貝迪維爾一起押送你去晨會,我想議會讓兩個王座騎士去押你,想必是因為你實力強悍,所以我剛才敲完門后突然就想試試你的身手了……”
“……”林登無奈地看著這位王國最強騎士之一的高文,與其說他是王座騎士倒不如說他是個大男孩,雖然說高文年齡確實不大。
“那這樣吧……”林登在高文耳邊嘀嘀咕咕的說了一通,高文的表情隨著林登的話也變得越來越精彩:
“你確定要這樣?”
“嗯,”林登點了點頭,“你應(yīng)該能做到吧。”
“只是這樣的話,沒問題?!备呶呢Q起大拇指,“放心交給我吧。”
“好,具體事宜你明晚來這我再告訴你?!?p> “行?!?p> 兩人擊掌為約,這是騎士之間的誓約,雖然儀式簡單,但絕對具有效應(yīng)。
……
入夜——
火焰蒸騰,熱浪滾滾,無數(shù)的人跪倒在面前,他們張開口似乎是要高聲呼喊,但卻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一個少女緩步向我走來,手里拿著一頂黑色薔薇花制成的王冠,她將王冠戴我的頭上,雙手張開慢慢擁向我。
她是誰?我又是誰?
王冠戴在頭上有些難受,我伸手去抓卻被什么咬了一口,怒氣止不住的涌上心口,我一把推開少女,扯下頭上的王冠,濕漉漉的觸感與尖銳的摩擦在我手中滑動——一只碧眼的蛇正吐著信子瞪著我……
呼——
林登驚坐起身,不知道是因為剛才那個夢的緣故還是真的有什么東西碰到了自己的手,手上濕漉漉的。
最近的噩夢越來越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最近的麻煩事多了。
林登洗了個冷水臉,他今天要做的事很重要,關(guān)乎到后面自己能否在議會與國王的斗爭中幸免于難。
林登將房間收拾妥當(dāng),帶上紙筆和地圖,開始了今天的任務(wù)。
倫頓城做為亞瑟王國的都城,其面積相當(dāng)之大,分內(nèi)外兩個城堡,外城擁有堅固的城墻,高聳的箭塔以及從未使用過得秘密武器。
內(nèi)城則是由夾雜著禁魔石的城墻與護城河組成,相比于外城,內(nèi)城的堅固程度并不及它,但卻因為禁魔石而不用擔(dān)心法師的那些詭異手段。
越靠近內(nèi)城就越繁榮,“metallurgy”和“Change”旅館就是建立在內(nèi)城附近。
再往外便到自己的住所,以及附近的王城第一大市集。在那里食物服裝、兵器防具,甚至是神奇的煉金物件,基本上算是應(yīng)有盡有。以前這里還有賭場和尋歡問柳的地方,不過莫德凱撒擔(dān)任國王后,這里便再無那些玩意了。
后面便是靠近外城墻的平民居所,貴族們戲稱為貧民村。他們吃著最粗糙的食物,穿著最便宜的衣服,干著最辛苦的工作,卻沒有享受到半點應(yīng)當(dāng)?shù)淖鹬亍?p> 林登將他走過的地方詳細的標(biāo)注在地圖上,同時在紙上畫寫著什么。
“呦,看看這是誰?怎么,在這里提前為自己挑選住的地方?”隨之一同來的是一群人的哄笑。
路易斯·貝里尼,林登弟弟的同伴,從以前到現(xiàn)在他都與林登作對。
“路易斯,你真閑。”林登收起筆紙,頭也不回的鉆進了人群中。
“你!”路易斯咬牙切齒,氣憤的急紅了臉。
在林登還是王位第一繼承人時,他便在一次聚會上戲弄過林登,但林登卻連正眼都沒看過他。那種感覺就像是不論自己如何去努力在他的眼里都像是個演技拙劣的小丑一般。
當(dāng)林登被解除了軍權(quán)后,路易斯是非常高興的,他當(dāng)時心里涌現(xiàn)的第一想法就是:你再也不能無視我了吧!
但……事與愿違,林登繼續(xù)無視著他——那是真正的無視了自己。真正的無視與頭銜高低、權(quán)利大小無關(guān),那是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蔑視,如同白云在天,無論你做什么,它都根本不會去看你一眼。
不過實際上,林登之所以無視他,并非是因為什么高傲如同白云,真正的原因只是因為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別人的調(diào)侃和嘲笑。
他的教育基本來自他父親和倫頓學(xué)院軍事科,他父親的政治手段與社交基本遵循著拳頭法則,他能當(dāng)上國王除了因為他是長子,更是因為他在征討戰(zhàn)爭中打服了所有不服的人。
但這種方法太過于暴力,被林登母親否定,所以林登并沒有踐行父親的那套作風(fēng),而他本人又不擅長辯論,所以在遇到類似路易斯這種情況時就只好選擇沉默不語了。
從平民區(qū)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后,林登一刻不停的返回了自己的住所,他要趕快完善自己的計劃,因為明天就是第四日,自己能否在審判之后保留自身的獨立,就看今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