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處茂密的野草有著明顯的被壓過的痕跡,雜亂地朝一邊歪斜著,這里有一個斜坡,斜坡下,元梨十分狼狽地趴在地上。
池離忙不迭地沖過去,想要把她拉起來,卻沒成想腳下踩著細(xì)長的草莖,一個打滑也滾了下去。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隨后壓到一個軟糯的身軀,明顯感覺到身下的人發(fā)出了一聲嚶嚀。
池離急了,怕壓壞了她,急急忙忙地準(zhǔn)備起身,手一撐起,瞬間感覺抓錯了地方……
腦袋轟隆的一聲巨響,一個想法飛閃而過,他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自己的手……
“??!”在他碰到自己的那一刻,元梨只感覺全身都僵住了,氣血上涌,整個人又羞又惱,急急忙忙地一巴掌拍在他的手上。
池離整個人都呆住了,仿佛忘了自己在干什么,愣在原地沒有反應(yīng)。
元梨只感覺情緒已經(jīng)無法控制了,他在干什么!?
“池離!”
池離猛然清醒過來,忙將手縮回,手忙腳亂地站起身來,滿臉的不知所措與尷尬,俊臉憋得通紅,伸出手準(zhǔn)備將她拉起來。
元梨恨恨地咬咬牙,深深地閉了閉眼,努力壓制住內(nèi)心的羞惱,睜眼準(zhǔn)備自己站起身來卻發(fā)現(xiàn)一只微微顫抖的大手近在咫尺……
“啪——”
元梨氣不打一處來,猛地將他的手拍開,自己匆匆忙忙地站起身來,一個沒站穩(wěn)崴了一下,卻仿若沒感覺到一般,一瘸一拐地準(zhǔn)備爬上去。
看著她掙扎的背影,想上去卻上不去的模樣,池離不禁抬起那支被打的手——也是“作惡”的那只手揉了揉腦袋,揉完才后知后覺,狠狠地鄙視了它一眼,腦子里卻忍不住去回想……
呸!
池離沒忍住輕聲啐了自己一聲:“不要臉!”
元梨掙扎幾次都沒能爬上去,腳腕出卻傳來一陣又一陣不輕不重的疼痛,一用力又仿佛快要斷了一般,無法,她只能想看看有沒有別的路走上去。
剛要轉(zhuǎn)頭,就感覺一陣氣息壓了過來,緊接著略微顫抖的磁性男音從身后傳來:“要不……我?guī)湍???p> 元梨感覺臉上的熱度又升了升,咬咬牙不想理他,側(cè)過身一瘸一拐地亂轉(zhuǎn),四處查看著,目光故意略過他,想要看看有沒有路能走上去。
環(huán)視一圈,的確沒有任何路可以上去,身側(cè)分別是原來那條路和一座高山,元梨只感覺自己完了……
卻怎么也不想讓他幫忙,要怎么幫忙?抱她上去?托著她上去?托哪里?一通亂想,元梨越想越難過,還帶著濃濃的委屈,不禁眼眶通紅,滿眼淚光,像是馬上要流淚一般。
她干脆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抱著膝蓋看著前方,悶悶的,不做聲。
這可把池離嚇壞了,看著她背對著自己坐著,瞬間感覺更慌亂了,這是怎么了?怎么肩膀還在抖動?
池離急忙繞到她的面前,想要看看她是不是在哭,十分擔(dān)憂地問道:“你……沒事吧?”
元梨眼角余光瞥見他,立馬偏過頭去不看他,感覺鼻頭一酸,眼淚就要流出來。
看著她倔強(qiáng)的側(cè)臉,突然一滴眼淚砸下來,池離瞬間僵住,哭了?他媳婦兒被他弄哭了?
元梨抬手胡亂擦了擦臉,又怕他看見,動作幅度很小,但還是沒能逃脫池離的法眼,后者一把將她擦淚的小手攥住。
元梨一驚,猛地抬頭看向他,沒好氣地問:“干什么?”說完便用力掙扎著手,想要把被禁錮的手抽回來。
池離卻握得更緊了,看著她通紅的美眸,淚汪汪的大眼睛,泫然欲泣的模樣,感覺心疼極了,二話不說彎腰將人打橫抱起,牢牢地抱在懷里,心疼地看著她。
元梨剛掙扎了一下,就聽見格外溫柔的聲音傳來:“對不起……”
溫柔得快要把她融化了一般……
元梨忘了掙扎,安安靜靜地任由他抱著,看著他充滿憐惜和愛意的眼眸,恍惚間感覺自己深陷了進(jìn)去,卻不再有逃脫的想法……
見她如此望著自己,竟有種嫵媚感,池離終于忍不住,緩緩低下頭,對著她飽滿軟糯的唇吻了下去……
許久,元梨已經(jīng)徹底將所有想法拋卻腦后,什么池星夜,什么池星夜的兒子,她元梨不管了,將全部身心投入進(jìn)這個吻中,沉溺下去。
池離憐惜地吻著她,情意翻涌,抱著她的手不自覺地抓緊,像是抱著世間最珍貴的東西一般,卻忽然聽見兩聲驚呼——
元梨猛地結(jié)束了這個深吻,只感覺羞極了在他的懷中急得無處藏匿,慌亂地將頭深深地埋進(jìn)了他的胸口。
池離溫柔低頭用下巴揉了揉懷中人的腦袋,才不緊不慢地抬起頭來,淡淡地掃了掃發(fā)出驚呼的兩人,一臉被打攪好事的不爽。
那兩人都不約而同地咽了咽口水,面面相覷,又看向池離和他懷中不敢動彈的女人。
卡珀珠珠抬眉,只感覺自己抬得抬頭紋都有深深的溝壑了,一臉不可置信地盯著他們看,又不敢相信似的地看了看身旁的邢越。
邢越聳肩攤手,朝她點了點頭,表示她并沒有看錯,又轉(zhuǎn)頭看向池離說:“老板,大家都在等你們,還有不到一個半小時神秘嘉賓就要到了?!?p> 池離看了看懷中的人兒,感受到她緊緊抓住自己胸前衣服的手又緊了緊,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不屑地說道:“他吃不吃飯不重要,重要的是元梨崴了腳,我得帶她去看看有沒有傷到骨頭?!?p> 在他懷里裝死的元梨聽見他提到自己,原本她就抱著僥幸心理希望那兩人沒有認(rèn)出自己,現(xiàn)在看來她不得不面對現(xiàn)實了。
元梨忙的抬起頭擺了擺手說:“我沒事,節(jié)目重要。”
“真的沒事?”池離顯然不信。
元梨點點頭,小聲說:“我小時候崴到好多次,有沒有受傷我能感覺到?!?p> 池離斜睨了她一眼,將她高了一些,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匕阉旁诼愤叺牟莸厣?,輕聲說道:“不舒服隨時告訴我,聽見了嗎?”
元梨輕輕點了點頭,珠珠彎腰湊過來扶她,語氣里充滿了戲謔:“元梨,真的是意想不到啊……還說悄悄話你倆!”
元梨慌亂地擺了擺頭,沒敢直視她的眼睛,站了起來,看著下面的男人,輕聲開口道:“你怎么上來?”
“你伸手拉我?”池離笑著調(diào)戲了她一把。
“我崴腳了,讓邢越拉你。”元梨微微別過頭看向邢越說道。
池離也不再說話,朝邢越遞了手過去,輕輕松松就站到了她的身旁。
元梨輕輕摸了摸發(fā)燙的耳垂,眼神閃躲著低聲說了句:“快走吧?!?p> “注意腳下?!?p> “嗯……”
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河汨汨流淌在山林間,水中的碎石清晰可見,有些平坦而光滑的巨石從水底延伸出水面,儼然成了一座座“小島”。
元梨踩在幾塊露出水面的石塊上,向巨石的方向前進(jìn)著。
池離在她后面提醒著她注意腳下,引得元梨腳下一滑,濕了一只腳。
好在沒有滑落到水中,臨近冬日,這水也有些涼,元梨不得不更加集中注意力,才得以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氐竭_(dá)巨石上面。
“這么清的水,怎么釣魚?”池離將魚線拋進(jìn)水中,看著水里沒有一條魚的身影,很是不解。
“大概它們都藏在石頭下面吧?!痹骐S口接了話。
池離抬起腕表看了一眼,皺眉擔(dān)憂道:“還有一個小時,燉個魚怎么也得半個多小時吧,刨去路上的時間,咱們最多也就只有十分鐘來釣魚了?!?p> 元梨看著靜止不動的浮標(biāo),微微睜大眼睛,贊同地點了點頭:“可能嘉賓吃不上魚了,也不知道祁遇那邊怎么樣了?!?p> 聞言,池離咬牙嘟囔一聲道:“祁遇祁遇,就知道祁遇?!?p> “你說什么?”
“沒有,我說就將就一頓唄,下一頓按照他的口味來好好招待一下?!?p> 元梨點點頭:“看來我們不能通過節(jié)目組給我們的考驗……咦,咱們不是有漁網(wǎng)嗎?”
突然間靈機(jī)一動,元梨看向了岸邊的漁網(wǎng)。
池離看了她一眼,站起身來說道:“你別動,我過去拿。”說完便輕松地走到岸邊拿起漁網(wǎng)折返回來了。
“這個怎么用?”元梨接過漁網(wǎng)比劃了半天,也沒研究出個所以然,一臉真誠地問道:“是隨便撒出去嗎?像晾床單那樣拋一下?”
池離搖搖頭,有些頭疼地說道:“我也沒用過。”
元梨有些躍躍欲試,稍微帶了些興奮說道:“讓我試一下!”
說完便十分瀟灑地將漁網(wǎng)拋了出去,只見漁網(wǎng)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然后落入河中,集成了一團(tuán)。
“呃……”
池離忍笑,將繩子從她手中取過,不經(jīng)意間觸碰到了她滑嫩的柔荑,更覺心情大好,胸有成竹地說道:“讓我試試,說不定會將這河里的魚一網(wǎng)打盡!”
元梨一臉不屑地看著他拋網(wǎng)的動作,竟覺得有些別樣的魅力……
隨著拋灑的動作,池離很自然地伸出了右腳,準(zhǔn)備以此站穩(wěn)站牢。
沒成想直接被元梨的腳絆倒,瞬間失去重心朝水面跌去,池離本能地張大手臂,卻直接將人一并帶倒,雙雙跌入水中。
一時間水花四濺,漁網(wǎng)脫離了池離的手,隨著波動的水流打著轉(zhuǎn)兒。
元梨猝不及防跌倒,直接整個人浸入水中,碎石扎到她的后背,引得她因痛張開嘴,被水嗆得拼命掙扎著。
池離慌亂之中將人拖出水面,焦急地拍打著她的后背,工作人員見到這狀況也忙不迭地沖了過來,一時間“小島”上站滿了人。
好一會兒元梨才吐出所有的水,整個人都有些無力的感覺,迷迷糊糊睜不開眼睛,只感覺后背刺骨的疼痛如此清晰,疼得她暈了過去。
池離也顧不上什么神秘嘉賓,著急地抱起人四處問醫(yī)務(wù)人員在哪兒,將人抱到岸上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白色衛(wèi)衣袖子上猩紅一片,他頓時慌亂起來,知道懷里的人受了傷,趕忙將人送到了就近的醫(yī)院。
病房里,元梨趴在病床上,緊閉著雙眼,剛剛有醫(yī)生為她清除了傷口上的碎石及其它臟東西,上了藥,又包扎了一番,整個過程疼得她醒了又暈,暈了又醒。
池離坐在病床邊十分焦急,看著她還沒有醒來,自責(zé)得不行,眼眶都熱熱的。
“怎么回事兒,醫(yī)生不是說只有皮外傷嗎?怎么還醒不過來?”池離心疼地握住了她的手,白嫩的柔荑上還有些輕微的擦傷。
“太疼了,我不想睜眼。”
元梨悶悶的聲音傳來,充滿了虛弱與無力之感。
“???”池離沒想到她醒著,頓時有些手足無措,慌不擇言道:“這醫(yī)生也不給你打點麻藥!”
元梨一臉狐疑地轉(zhuǎn)過頭看著他,微微皺著眉說道:“你急傻了?這點傷打麻藥,我不得后半輩子都癱在床上了?”
池離有些尷尬地?fù)狭藫项^,小聲說道:“我是說他也不給你止止疼?!?p> 元梨將頭轉(zhuǎn)回去,輕聲說道:“開了止痛藥,就在你剛剛?cè)ニ幏磕玫乃幚锩??!?p> 池離聞言在塑料袋中翻找一番,拿出一盒藥說:“我還以為只有外用的,一次三粒,來把藥吃了?!?p> 元梨偏頭看他將三粒藥放入手中,然后將手送到自己嘴邊,又單手倒了一杯水遞了過來。
元梨也不矯情,直接微微張大了嘴,將藥片含在嘴里,伸手接過水杯一飲而盡,隨后又將水杯遞了回去。
池離被手掌心傳來的濕潤溫暖又柔軟的觸感驚到了,有些機(jī)械地將水杯放在桌上,呆愣地看著她烏黑的后腦勺。
“你不用在這里,先回去吧,節(jié)目還在拍攝,不要影響了你?!?p> “不行!”池離拒絕得干脆,以不容拒絕的語氣說道:“你受傷是因為我,我得負(fù)責(zé)?!?p> 負(fù)責(zé)……
元梨又被這兩個字弄得神情恍惚,臉上微微發(fā)著燙。
“可神秘嘉賓……”
“管他呢,他沒你重要?!背仉x十分自然而又堅定地打斷了她的話。
元梨緩慢地轉(zhuǎn)過頭,眼神閃爍著,望著窗外的樹枝說道:“你別這樣,今天的事……是我情緒有問題——”
池離深深地望著她的側(cè)臉,聲音沉沉的,像是陳述事實一般說道:“今天的事,實實在在,情之所起,我都感受到了,你不要找任何借口?!?p> 元梨驚愕地轉(zhuǎn)頭望著他,只見他薄唇輕啟,緩緩?fù)鲁鰩讉€字:“不要退縮。”
火鍋下香菜
無奈上一章被pingbi了,這年頭,寫點親密戲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