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殺的好”一個看熱鬧的小哥大聲的叫道,他的二哥此時正在汾州苦守著。
每一次揮刀時,就會響起火熱的吼叫聲。
每一顆人頭滾落時,就有無數(shù)的百姓歡呼。
為了達到最好的震懾和凝聚效果,高洋命令一個一個的砍頭,而且,每一次都要等百姓們歡呼完再進行下一次。
雖然重復枯燥,但人們的心卻始終熱烈,情緒高漲,一浪蓋過一浪。
等到最后一個被選中的倒霉蛋被推上斷頭臺時,圍觀人群的情緒達到了最高點,哭喊聲,吼叫聲,發(fā)泄聲,像是地府開著演唱會一樣。
這邊是熱鬧非凡,而此時,齊王府的后院里,卻又是另一樣的情形。
“你究竟是何人?”
爾朱盈看著眼前這個披著頭紗一身黑衣裝扮的女子,捏緊著拳頭,怒道。
“王妃難道就是這么對待救命恩人的嗎?”
那女子莞爾一笑,也不惱怒。
“怎么,難道我不配喝上王府的一口茶嗎?”
爾朱盈把下人都遣散了去,此時房間里只有這名神秘女子,貼身丫鬟翠兒加上她自己三個人。
當然,還有兩名暗中護衛(wèi)她安全的女護衛(wèi),此時也隱在暗處,緊緊的盯著這邊。
“翠兒,看茶”
爾朱盈示意神秘女子入座,可又不自覺的站起來在房中到處的走動。
“小王妃可是擔心老王爺?放心,他正陪著皇帝和一眾大臣們正在看殺頭表演呢”
神秘女子好像看穿了爾朱盈的擔憂,接過翠兒遞來的茶,一飲而盡道。
“對了,這都是武陵王的功勞,今日是武陵王凱旋的日子,不知王妃怎么沒有去看看呢?”
“那可是你的夫君啊,如此得意的時刻,為何不去一同分享勝利呢?”
“難道是怕那血腥味,還是說怕遇到什么人?哈哈”
神秘女子調笑著,似乎是無所畏懼。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告訴你,這座王府護衛(wèi)森嚴,你要是敢動什么歪心思,我保證讓你后悔萬分”
爾朱盈不明白對方到底想做什么,又有些后悔讓翠兒把此人帶進來。
“雖然父王不再府中,可母妃還在的,你,你不要太造次”
爾朱盈盡量平復語氣,努力使自己鎮(zhèn)定。
“放心,老王妃大概要小睡兩個時辰,就當是保養(yǎng)了,沒有什么大礙的”
“你……”
爾朱盈氣的沒跳起來,不過又松了一口氣,這樣也好,睡就睡吧,就當是養(yǎng)顏覺了。
翠兒看著眼前的場景,心里是七上八跳,她忘不了前兩日在府外偶遇此人的場景,仿佛都是幻覺。
那是前幾日,剛剛得知武陵王大捷的消息,王府上下都一片歡騰,爾朱盈更是得意自豪,滿心都是幸福的歡喜樣。
她本來是打算帶著翠兒等人去鄴城的胭脂水粉店等地逛逛的,可因為被齊王妃臨時叫去,便只好讓翠兒帶人出去了。
就是在一處比較高端的胭脂店,翠兒遇到了這個神秘女子,女子故意在一個人少的地方撞了翠兒,讓她懷里的東西灑了一地。
“哎,我的胭脂”翠兒氣呼呼的蹲下身去收拾灑落一地的胭脂。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女子也連忙蹲下身,幫著收拾。
“你是翠兒,武陵王妃的貼身丫鬟?”
“你,你怎么知道?”
翠兒并沒有多想,還以為對方是在哪次世家舉行的詩會或者酒會上偶然遇到,被人記住了。
“慶歷五年春,京郊明覺寺”
女子并沒有說自己是誰,但其口中說出的這句話猶如一道驚雷直擊在翠兒的心頭,這太震撼了。
“你到底是誰?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簡直是莫名其妙”
“我是你家小姐的恩人,難道她不該當面感謝我一下嗎”
女子也不生氣,仍然是微笑著收拾著地上的胭脂,可她的眼睛卻清楚的看到丫鬟翠兒的手是越來越慢了。
“莫名其妙,哼,哪里跑來的瘋子”翠兒怒罵道,但女子能明顯的感受到她的顫抖。
“不日,你家小姐的如意郎君就要回朝了,聽說還俘虜了不少周軍,到時候恐怕會是全鄴城的焦點,吾就提前祝賀了”
“這與你又何干?”翠兒不服氣道。
誰料那女子卻低聲一笑:“到時候,如若有獻俘儀式,齊王府一定會是人最少的時候,齊王和武陵王都不在府上,護衛(wèi)也會抽走很多,便是我與你家小姐最好的見面時機”
“你休想”翠兒怒道。
“我家小姐何等尊貴,你憑什么想見就見”
“到時候,我會在王府邊墻,最不起眼的那個小側門等候,以三聲鳥叫為信號”女子說完就起身。
“信與不信,你家小姐自有主張”女子留下了最后一句話,便飄然離去。
爾朱盈自從聽了這個消息,一開始是惶恐的,繼而是煩躁和困惑,后來又一想,自己和高瑋圓房行周公之禮時,是以完璧之身交付給的夫君,便又放下心來。
所以才有了今天的這個不尋常的見面,既然對方了解那日的情形,見見也無妨,也許還能解決心中留存很久的困惑。
房間里此時氣氛緩也和了下來,爾朱盈從一開始的緊張漸漸地也淡定鎮(zhèn)定了許多。
“既是恩人,何不摘下面紗,讓我看一看恩人的模樣呢”爾朱盈莞笑道。
神秘女子倒不推讓,直接將罩在頭上的面紗取下,一張傾城容顏展現(xiàn)的爾朱盈和翠兒的眼前。
“你,竟然如此美貌”爾朱盈驚呼。
翠兒也嚇了一跳,當時只顧著緊張和惶恐,都沒來得及看該女子一眼,就是匆匆一瞥,也沒有留下深刻的印象,誰曾想這個女子竟然還有著如此禍國的美貌。
“這也,太漂亮了吧”翠兒也是驚呼,嘴巴張成了一個圓形。
有一種女人,千姿百態(tài),可以嫵媚男人,但女人見了卻心生厭惡,還要在心中默默罵一句“婊里婊氣”。
有一種女人,也是絕世容顏,男人可以為之決斗,而女人見了卻也生不起任何的反感,甚至還會莫名的心疼。
連女人都會覺得美麗和心疼的女人,可以想象該美麗到了哪種程度,又該如何的讓人擔憂,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毀了。
“不過是一副皮囊罷了,如果有選擇,我寧愿自己做一個普通的女子,沒有這該死的容顏”
神秘女子對于爾朱盈和翠兒的驚呼無動于衷,或許是見多了,美麗又如何?作為女人,美麗或許是武器,是資本。
可過于美麗,就是一種罪惡和負擔了。
多慧易折,過美則妖,如是也。
關山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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