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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學(xué)宮

第五十六章 引經(jīng)三押!

天下學(xué)宮 油椒 2250 2020-01-15 21:16:20

  翁衛(wèi)腦海中的這個念頭剛剛一閃而過,而這邊的祁陽便接著他的想法迅速朗聲開口了。

  “大方無隅;大器晚成!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

  道,隱無名......”

  祁陽慷慨激昂而停頓錯落地說完這段文言之后,麈尾帥氣瀟灑一擺,身姿矯健地轉(zhuǎn)了一圈,而后,在眾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迅速地安然坐下,仍然宛如玉山松柏,巍峨挺拔。

  在他坐下一瞬間,大魚宴上眾人“嘩”地一聲再次炸了起來。

  祁陽在引經(jīng)三押!

  所有人都驚呆了,“嘖嘖嘖”的驚嘆聲不絕于耳,人們一個個都為這等精彩表演而折服得五體投地。

  這可是引經(jīng)三押?。?p>  在這片中土數(shù)萬年來的歷史上,除了歷史上那幾位天縱英才的驚艷圣人外,凡間凡人,從未有過如此驚才艷艷之輩!

  主臺之上,坐在樸硝旁邊的那個冷酷老人臉上的冷酷線條也不由得柔和了不少。他雙手輕輕摩挲著,而后微微嘆道:

  “樸硝,你說得對?!?p>  樸硝老人聽見冷酷老人突然喚了自己一聲,也側(cè)過頭,

  “嗯?”

  冷酷老人再次仰頭微微嘆息:

  “他還是沒變。他還是那個少年?!?p>  樸硝聽到這句話,神情也復(fù)雜了許多。

  兩個老人微微嘆息,繼續(xù)聽臺下的大學(xué)師的講解。

  大學(xué)師們一邊齊刷刷地寫下文言,而后繼續(xù)一副古井無波的樣子安然翻譯:

  “潔白反而類似于污黑,方正好像沒有棱角,最寶貴的器皿,總是最后才完全成型。

  最大的聲音,是悄然無聲;

  最大的物象是沒有形狀;

  而大的道路則一直是幽隱難見?!?p>  翻譯完畢,大學(xué)師繼續(xù)雙手垂落,安然立于原地。

  而此時場上的諸位學(xué)子,富商權(quán)貴,已然完全驚呆震住了。

  祁陽剛剛在引經(jīng)三押??!

  而且,不光是他的陳詞述經(jīng)已經(jīng)足以將人們帶入藝術(shù)的氣氛境界,他這次最后的引經(jīng)更大大地沖擊了人們關(guān)于心中對才性離合的想法。

  如祁陽說的那樣,對于有無才性之辯,往往正是無妄之舉。人們本自性有天賦,各有其才,非得高高在上冠一個才性合的理論命題的話,那不知會抹殺掉多少東西、多少人人的命運?

  因此這祁陽打一開始便認(rèn)定,一味堅持才性合是絕對的無稽之談,也是會使社會亂象叢生的原因之一。

  一旦有了這種自恃高妙的想法,那原本的才能天賦都會墮入泥塵里;一旦自以為在這上面頗有建樹,但實際上已然是停滯不前,沒有進??;

  不是所有人都生而有才,不是所有人都生賦天性哉;然而,若是愿意有心、勤加努力,那么,終究有一天,得以成器。

  而大器,真正珍貴重要之器,總是晚成。

  人們聽著大學(xué)師對祁陽文言的注解,心里許多原有的想法桎梏都在那一瞬間被打破了,有些學(xué)子,居然能在那一剎那迅速感受到豁然開朗,一個個精神境界,竟仿佛真的有所領(lǐng)悟升華。

  太精彩了...

  場上諸人,望著俊秀帥氣的祁陽,臉上的崇拜不住地增加。

  大魚宴來到了頂峰!

  坐在主臺上的秋和,聽到祁陽如此引用注解這句話,也不由得極其驚訝。他沒有太多自己揣測這些經(jīng)文的意思,因為他很清楚,這些經(jīng)文都是微言大義,遠(yuǎn)非小時候看過講過的書可比。

  但祁陽講的太好了!

  秋和心里記得滾瓜爛熟的那一連串文字就仿佛迅速被激活,在腦海里緩緩漂浮展開,而后逐漸的那些道理仿若一些稀釋掉的精華空氣從這幾排文字中慢慢升華飄散而出。

  文字歸回原位,而里面的那些道理卻如同養(yǎng)分一般直接被心靈沃土所吸收。

  秋和心里突然有一種靈臺清明的感覺。

  悟了點什么!

  這難道就是師傅讓自己只背不解的原因所在嗎!

  因為自己難以立馬明白這些微言大義的精深道理,所以需要極其優(yōu)秀的人為自己講經(jīng);或者遇到什么大事的時候,方才在那身體力行的一瞬間,砰然醒悟,明白道理。

  秋和看著場下祁陽的目光,不由得變得更加的熱切。

  場下眾人,也全是個個如秋和的感受一般。

  靈臺清明如洗,空澈靈動,仿佛窺得什么了不得的天機。

  主臺之上的那個中年人,此時不自覺地舉起了雙手,小聲地鼓了掌。

  “祁陽,真的沒變啊。翁衛(wèi),到底是趕不上他?!?p>  陳千葉也沉浸在震驚之中,但聽到這句話,也不由得眉頭一皺,轉(zhuǎn)過去,極其禮貌地問了一句:

  “不知大人為何出此言?”

  中年人輕輕笑了一笑。旁邊的樸硝搖了搖頭,小聲嘆道:

  “翁衛(wèi)始終以為這只是場清談。他也沒做錯,所舉的也全是很中規(guī)中矩、很地道的言論。

  但他祁陽,可是在為自己的堅定信念而奮戰(zhàn)啊......”

  樸硝這句話一說出來,讓首榜三個學(xué)子都有些愣住了。

  他們沒看出來,原來,這場清談會還有這么個意思在。

  原天冬緊接著自家祭酒大人的話,微微輕嘆:

  “都已經(jīng)到了此步了,這場清談其實倒沒太大意義了?!?p>  江圖南一愣,也立馬發(fā)問:

  “不知大人為何出此言?”

  一旁的穆貫仲笑著接道:

  “你有沒有覺得剛剛聽祁陽和大學(xué)師的話后,靈光一閃、恍然大悟?。俊?p>  三個學(xué)子都點了點頭。

  “有的時候,都已經(jīng)做到如此地步了,在場眾人皆被如點醒一般明悟了道理,這,就已經(jīng)正是清談會的目的了啊。”

  三個學(xué)子再次恍然大悟,突然就明白了為什么剛剛幾位大人會說出那樣的話。

  對啊,清談宴不僅僅是辯論與藝術(shù),更加不是清談?wù)邆優(yōu)榱遂乓u弄的地方。

  清談宴,最初始的初衷,不就是為了假借清談,而為大眾傳道授業(yè)明理嗎?

  要不然,何以派那么多位大學(xué)師矗立于觀眾之中呢?

  主臺上的三個首榜學(xué)子立馬就明白了這幾個大人的感慨。

  祁陽,是真真正正在為自己的信念而戰(zhàn)啊。

  他是真正地想將自己的想法分享呈現(xiàn)給諸位在場眾人,想告訴他們,什么才是對的。

  他不針對翁衛(wèi),也不針對命題。

  他就是想公諸于眾人,他對這個世界的看法,對才性離合的看法。

  而翁衛(wèi)從一開始,就只是想著贏過祁陽,取得這場清談的勝利。

  兩個人的境界,從一開始就不一樣。

  翁衛(wèi)從一開始,便已經(jīng)落了下乘,境界流俗了。

  那他們兩個人的較量之間,所思所想又怎么能是一個境界的呢?

  場下場上的人,一邊望著祁陽,沉醉回味于祁陽剛剛帶來的極其精彩驚艷的清談;一邊,靜靜地望向翁衛(wèi),不知道已經(jīng)被祁陽奪去風(fēng)頭風(fēng)采的翁衛(wèi),會做些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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