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木正在伺侯羅素更衣,羅素不喜歡穿賨服,海木道,“今日是如夫人壽辰。”
“壽辰怎么了?我就不穿,拿走。”羅素吼道。
但海木并未被他嚇住,而是將一件賨服穿在了他的身上,羅素不悅,瞪著她,海木仿佛沒有瞧見他的目光,一邊為他整理衣衫,一邊說來,“若公子不瞞意,可讓她人來伺侯公子更衣,公子想穿什么都行?!?p> “你?”羅素一下子就沒了脾氣。
秦清進來時正好看見這一幕,雖有些驚訝,還是忍不住高興,總算是有人治得了他,她本想嘲笑羅素幾聲,但海木在,卻也不敢放肆。
她便站在門口,低頭垂眸。
羅素瞧見了她,沒好氣道,“杵在那兒做甚?這么多天了還沒有學會規(guī)矩?”
秦清一怔,一股怒火從心中升起,她緊緊握住拳頭,又漸漸松開,朝羅素一禮,“見過二公子,不知二公子喚奴婢來是為何事?”
態(tài)度恭敬得很,讓羅素不由得瞟她一眼,“聽說那秦人醒了,你替我看看?!?p> 司馬言的身份一直保密,只道是二公子帶回來的秦人,羅素也告誡過秦清,在外人面前千萬不可提及,她問他原因,他也沒有解釋。
“是。”秦清轉身就走。
“等等?!绷_素喚住他,想了片刻,“你告訴他,有什么要求盡管向我提,他救了我的命,我一定會報達他?!?p> “是?!鼻厍遛D身。
“站住。”羅素又吼她,“我讓你走了嗎?”
秦清咬了咬牙,轉身來笑著說道,“不知公子還有什么吩附?”
羅素道,“將這些東西拿給他?!?p> 秦清見是一個食盒,她走過去提起食盒,站著不動。
“還仵在這兒做什么?”
“公子沒有吩附奴婢走呀?!?p> 羅素隨手將身邊的東西扔了過去,“滾?!?p> 秦清沉著臉,“是。”這才下了樓,下樓時還聽到羅素的咆哮聲,“把春巴嬤嬤叫來,這就是她調(diào)教的奴隸。”
秦清十分失望的去看司馬言,司馬言不僅醒了,還能起床了,當真恢復得神速,司馬言正在寫字,見她來了,似乎并不詫異,笑吟吟的看著她。
秦清將食盒放下,笑道,“恢復得不錯,就是臉色差了些,瘦了,咦,你什么時侯醒的?前兩日我來看你,你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呢?!?p> 司馬言笑道,“你走的時侯就醒了。”
“是嗎?”秦清驚訝,“早知我就多呆一會兒?!?p> 司馬言笑道,“你怎么樣了?”
秦清聳聳肩,“能怎樣,為奴為婢唄。”
這時,有仆送了藥過來,司馬言讓他放在幾上,仆退到了外屋。
秦清又道,“當過兵的人就是不一樣,身體素質好,想必你很快就會痊愈了?!?p> 司馬言道,“應該謝謝你?!?p> “謝我什么?又不是我治好你的病。”
司馬言笑道,“見侯封血樹?!?p> 秦清記起來了,笑道,“那還得你能挺過去,其實該是我謝謝你,那日若不是你及時出現(xiàn),我這條小命算是交待了。對了,你怎么知道我們被白虎襲擊?”
司馬言道,“當時聽到虎聲就在附近,害怕你們出事,就出洞看看?!毖援?,垂了垂眸,“當時為何不走?”
秦清開玩笑道,“我是可以走呀,不過,我這人一副俠義心腸,最懂江湖道義,你都負了這么重的傷,還能堅持著,我那能將你獨自留下呢,我是不是好人?”
“是。”司馬言認真道,秦清噗嗤一笑,“玩笑了,當時也走不掉的。”
司馬言跟著笑了起來。
“你接下來怎么打算?”秦清問。
司馬言將藥喝了,“酋長說近日河水大漲,船走不,我在這里的消息也無法通知到朝廷,只好先把傷養(yǎng)好。”
秦清想到這幾日晚上的大雨,點了點頭,“是要謹慎些,反正我是再不敢坐船了。”
司馬言又揚了揚嘴角。
二人經(jīng)歷過生死,無形之中拉近了二人的距離,秦清回過頭,看了看門口,又小聲向司馬言道來,“從這里出去只能坐船嗎?”
司馬言想了想,“或許還有山路吧,但山路我卻不知道了?!?p> 秦清道,“能早些出去,就早些出去,這個地方可不是人呆的。”
“嗯?”司馬言早看出秦清神色的失落,不由得問來,“為什么這么說?”
秦清嘆了聲氣,“我才來這里幾日,就出了人命,一個伺侯羅素的女仆,因一件小小的事就被羅素鞭打,然后這女仆想不開,就上吊了,萬惡的奴隸社會,人命如草芥。”
“哦?”司馬言顯然也很詫異。
“你是沒見著那尸體,整張臉都是青紫的,連手指甲也是,最可惡的是羅素,他居然說那女仆活該,是她自己要上吊,與他無關,他簡直就是間接兇手,不,直接兇手。”秦清將心中的不平一一向司馬言道來,現(xiàn)在才知道有個能說話的人是多么的重要。
“以前,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他這么殘暴,整個關雎樓的人都怕他,早知如此,當初他從懸崖上掉下來,就不該救他,讓他摔死得了?!鼻厍逶秸f越氣憤。
“是你救的他?”司馬言驚問。
秦清發(fā)現(xiàn)說漏了嘴,她打了打嘴巴,又想著,干嘛要為他隱瞞,“其實不是他救了我,哪有什么賊子,是我救的他,他是死要面子把自己說得很偉大似的。”
司馬言恍然大悟,“原來如此?!?p> “你說,我是不是不該救他?”
司馬言又搖搖頭。
“你也幫著他?”
司馬言道,“你說那個女仆是上吊死的?”
“是呀。”
“你說她滿臉青紫,連指甲也是?!?p> “恩,我親眼所見?!?p> 司馬言道,“如果真是這樣,那么這位女仆不是自殺,應該是中毒而亡?!?p> “什么?”秦清大驚,“中毒......”她眼珠一轉,“你是說是有人殺了她,然后偽裝成她上吊?”
司馬言點了點頭,“我曾經(jīng)在山陰縣做過縣丞,經(jīng)手過中毒而死,上吊而死的案子,單就從尸體上來看,相差還是很大的,上吊而亡,手指怎么會是青紫色呢?怎么,難道他們沒有查清楚嗎?”
秦清搖了搖頭,“都說是上吊死的,是被羅素逼死的?!?p> 司馬言低頭垂眸。
“誰會這么做?”秦清問道,“難道是那米的仇人?”秦清又嘆了口氣,“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能與誰有多大的仇,竟讓人下此狠手,原本以為那些女仆有些矛盾,也無非吵吵鬧鬧,或是做些小動作,小把戲,未想直接至人于死地。”秦清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想想古代的宮斗,宅斗,難道是真的?這古代當真不好混。
“也許,兇手針對的不是那位女仆?!?p> “不是那米?”秦清問,“那會是誰?”
司馬言道,“羅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