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真原面色陰沉,身后升起一個黃玉色的巨球,巨球中間還有一只眼瞳,眼瞳一亮,黃芒四周,向四周橫掃而去,沒入到那些紫紅的氤氳氣中,便再沒了動靜。
做為頂級煉器大宗師的弟子,該有的眼光不少,這一眾弟子的心都沉了下去,暗叫一聲壞了,他們被徹底地困住了,就連大師兄的黃金神眼都看不穿這套法陣之術,今日豈不是要命喪在這幽魔之手了?
“大師兄,咱們跟他拼了!”一名弟子狠戾地叫道,從身后拽出一根八楞九節(jié)鐵锏,揮著烏光閃爍的鐵锏便要沖上來拼命。
這時,遠遠地聽到嗡的一聲輕響,紫紅色的氤氳之氣快速倒卷而回,嘩啦啦的碎石聲中,鏤空的石球化為粉末,一名國字臉,身材壯碩的中年人大步而來。
昆燃收了術法,拱拳躬身,“幽魔域,少魔將昆燃,見過林玄前輩!”
“不必拘禮,昆燃可是來給我重玄器宗下馬威的?”
“昆燃不敢,只是慕名久矣,特來請教!”
“沒下殺手,確實是個請教的樣子!你講嘛!”林玄十分溫和地道。
“法器體裂煞魂斷,當如何?”
“喲,這倒是個難題,一般情況下,只能利用殘余材料重新煉器,若是強行修復的話,倒是可以繼魂重煅體,只是在煅體之時,對原體延伸需要格外精細與精準,若是能輔以輕水汞,成功率更大,想來,是為你身后那柄妖魂刀詢問吧!”
老仆瞄了昆燃一眼,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低聲道:“少主,林玄斷然不會……”
昆燃不等老仆的話說完,便搶先道:“正是,不知林玄前輩可否助我修復妖魂刀?”
昆燃說著,將身后的長刀連鞘取下,雙手奉上。
重玄器宗上下弟子的臉色都變了,這把刀的刀芒一閃,便將他們的法器盡數(shù)破去,可見強大之外,不料,竟然只是一把斷刀。
林玄笑著接過了長刀,伸手拔刀,長刀盡出,刀芒吞吐之余,如同毒蛇一般,向他的面門噬去。
林玄屈指一彈,將刀芒彈回,笑罵了一聲淘氣,再端詳?shù)渡恚?,在中端位置,有一條細細的裂痕。
“還好,傷得不重,輕水汞、赤虹金兩種材料便可修復,切記,要溫養(yǎng)七日才可使用,否則傷了本體,再難恢復!”
林玄說著,手指微微一挑,自身后的一個小罐子里,飄出幾絲清氣,還有一縷細若發(fā)絲,卻散發(fā)著赤紅光芒的細絲,一起沒入到刀身當中。
隨后將刀插回刀鞘,遞還給昆燃。
昆燃接刀,細細感受了一下,原本那種似連似斷的感覺漸漸消失,多了幾分與體融合之感。
昆燃心悅誠服地大禮拜謝,隨后又道:“林玄前輩煉器之術仙神莫測,為何又會離開天劍宗自立門戶呢?依晚輩看來,只有前輩才當?shù)闷鹛煜碌谝簧僮谥髦?!?p> “呔,幽魔惡毒,竟然挑撥我宗師至親關系!”古真原上前一步,指著昆燃厲聲喝道,而后又向林玄躬身道:“宗師一聲令下,弟子愿為宗師代為其勞,斬此惡徒!”
林玄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把大弟子拉了回來,淡淡地道:“告訴你也無妨,當年我確實也算是天劍宗難得的天才,人人尊稱一聲少宗主,我自己也以為,一輩子做天劍宗的少宗主!”
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聽林玄起過往,一個個豎起耳朵,生怕漏了哪一句。
林玄苦笑一聲道:“哪知我那小弟出生之后,就變得不一樣了,在他三歲的時候,便已經(jīng)體悟出靈神劍術,六歲之時,更是達到瑧境,要敗我,僅需一劍罷了!”
林玄嘆了口氣,“你們或許不清楚,生活在弟弟的陰影之下有多痛苦,比劍比術比悟性,皆不是八歲弟弟的對手,所以我痛定思痛,改修煉器之術,自立重玄器宗,哪怕身為一代宗師,面對胞弟林洛,仍然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犯錯,以至于十幾年不敢與他相見,此言可解昆燃少魔將之惑?”
“如此說來,林玄宗師為我修復妖魂刀,倒是要助我一臂之力,挽回曾經(jīng)少宗主的顏面嘍!昆燃倒是愿意效勞!”
昆燃笑道,不經(jīng)意間,仍然要在這里埋下一顆釘子。
林玄十分大氣地笑了笑道:“昆燃,你的小心思就莫要再用了,與你想的相去甚遠,我只是怕你敗得太慘,惹得幽魔震怒,發(fā)兵來襲,難得有一段安心修煉琢磨煉器術的安寧日子,就這么破壞了,太可惜了些!”
“我家少主天縱其材,縱橫幽魔域未逢敵手,區(qū)區(qū)一個天劍宗少宗主,如何能與我家少主相提并論!”老仆一臉憤然地喝道。
林玄擺了擺手道:“你說這些,與我何干,最終還是要劍臺上見真章,與我斗嘴不如多走幾處,多歷煉一番!少魔將請自便,恕不遠送!”
“以林宗師之能,自然后會有期!”昆燃頗有深意地拱手道。
所謂后會有期,自然是幽魔大軍大舉入侵之時,林玄身為煉器大宗師,自然要當仁不讓,頂在一線。
待昆燃主仆二人下了山,大弟子古真元便忿忿地道:“昆燃囂張,大宗師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也就罷了,怎可為他修復妖魂刀,壯大其實力呢!這輕水汞、赤虹金兩種材料,我重玄器宗也不過提煉了那么三五兩,珍貴得很呢!”
林玄久久不語,直到懸于石柱上的玄天鐘穩(wěn)定下來,這才長松了口氣,汗水更是淋漓而下,身體也是幾番搖搖欲墜,驚得古真原等人趕緊上前相扶。
“這個昆燃少魔將果然不簡單,若非我以輕水汞,赤虹金修復妖魂刀唬住了他,只怕錫鐵山上,再無重玄器宗!”
“他還敢在大宗師面前屠我重玄器宗不成!”古真原等弟子難以置信地問道。
“論修為境界,我高他兩重,可是那又如何,境界這種東西,我等視若生命,可是對于他們而言,只是一種無用的羈絆之物,覺得不爽了,踢開便是!”
“可是,我重玄器宗法器眾多……”
“再多的法器,可擋得住我那弟弟一劍?”
“這……”
“自然也擋不住昆燃的刀,不過無妨,交給我那弟弟頭疼便是,就算天塌,也是他的劍先斬過去,我們擔心什么!”
林玄哈哈大笑著,也不御器,暢快地向山上步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