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顥恩在院子里找到姜梵,看他什么傷都沒有,拍了他一巴掌,“鬼叫什么呢?真是仗著有結(jié)界,為所欲為?。 ?p> “??!”姜梵一聲慘叫,“都是內(nèi)傷啊,你輕點行不行?”
看到他這幅樣子,荀顥恩哈哈大笑,笑夠了,才想起正事,“哎,對了,卜笙提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我覺得有道理,他說夢妖會趨于夢境,那我們可以造一個夢境,把夢妖引過來是不是?!?p> 姜梵一邊調(diào)息養(yǎng)傷,一邊說道,“這個道理是沒問題,不過他們是想要趙河的命,我們造夢,要引的不是夢妖,是利用夢妖把幕后之人引入夢?!彼犻_眼睛,若有所思,“看不出他年紀那么小,知道的倒不少??!”
“誰叫你們那么笨,還得靠卜笙給你們出謀劃策?!?p> 初珺瀾頗為嫌棄地語氣讓姜梵跳腳,“我是你親師弟,還比不上個魔界的臭小子嗎?”
初珺瀾懶得搭理他,卜笙一個人在房間里待的不自在,“你們聊什么呢?有沒有需要我?guī)兔Φ陌???p> “你再幫,他們就沒什么用了,我先帶你去除除魔氣,至少扔到人堆里不會被發(fā)現(xiàn)?!?p> “那我可以到處逛嗎?”
荀顥恩安慰姜梵,“看開點,我們還是想想造夢的事吧,話說回來,放著夢妖不抓,那個人為什么非得要趙河的命???”
“我看不出他的命途,想必是他身上有什么東西阻隔了,這個夢境還得從他身上下手,我倒是知道一個造夢之法,你我聯(lián)手,把那人引出來是沒問題的?!?p> “行,動手!”
…………
“這順原城怎么陰氣森森的?”卜笙忐忑不安地抱著初珺瀾的胳臂,“會不會有鬼???”
“你身為魔為什么要怕鬼?放手?!?p> 饒是在他貌似兇狠的眼神下,卜笙也沒敢放,甚至是一步步地躲到了他的身后,“有……有神族人?!?p> 初珺瀾看過四周,除了百姓還是百姓,拂去他的手,卜笙唯一的安全感來源沒有了,越發(fā)心慌,小跑兩步想跟上他,卻被捂住嘴拖到拐角轉(zhuǎn)走了,初珺瀾回頭發(fā)現(xiàn)他不見了,微微蹙眉,靈息遍布順原城。
卜笙掙開了身邊的兩人,想跑被圍追堵截,向炎這才露面,“好在那個人沒你這么敏感,察覺不到我的存在。”
卜笙余光飄向身后的路,堵得死死的,“他很快就會發(fā)現(xiàn)的。”
向炎也怕,“你把那玉佩藏哪了?”
“你問我就說,你當我傻子啊?”
“來,給我上刑?!毕蜓讚]揮手。
其他人靠前,看到卜笙的周身環(huán)繞著很薄的煙色的墻壁,好奇地摸了摸,手指直接被吞掉了,慘叫聲此起彼伏,向炎背脊發(fā)涼,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頭。
初珺瀾那一雙能殺人的眼睛緊緊盯著他,“你打算對他用什么刑?不然我一一對你用一下,讓你也嘗嘗滋味?”
向炎本能地后退,感覺到身后在發(fā)熱,努力的回頭看,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衣服已經(jīng)著起了無名大火,火勢以他為中心,繞過卜笙燒過整個巷子,在拐口處夏然而止,結(jié)界阻隔了所有的聲音。
“走了,跟緊點,再丟了我可不管你?!?p> 卜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見到他大殺四方了,可這種震撼的效果實在是見識幾次都讓他無法習慣,“哦”了一聲小碎步跟了上去,可還是心有余悸的回頭去看已經(jīng)了無生氣只殘留煞氣的那一寸土地,哪知道初珺瀾忽然停下了腳步,轉(zhuǎn)身想問他問題,卜笙徑直撞到了他的胸膛,一時沒站穩(wěn)退了半步,一雙清澈的眼眸惶惶不安地看著他,“你怎么突然停了?”
“你看什么呢?”初珺瀾看看他的身后,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漏了哪個活物。
“沒什么,就是覺得你動作挺快的。”
初珺瀾微愣,“那你是希望我下次慢點殺?”
“不是不是。”卜笙沒想到他會這么理解,慢慢死還不如一刀來的痛快呢!“你剛才是想跟我說什么嗎?”
“嗯?”初珺瀾想了半天沒想起來,“忘記了,走吧,不是什么重要的問題。”
為防止自己再被抓走,卜笙寸步不離地跟在他旁邊,“你不是要繼承神位的嗎?動起手來都不會有什么悲天憫人之心嗎?像這樣不會添什么業(yè)障嗎?”
“我?guī)煾缚蓻]教過我什么叫慈悲,更何況我也不想繼承神位。”
“為什么?做神不好嗎?”
“做神啊?!背醅B瀾歪頭看他,“那你知不知道,我若是神,以你身上的孽債,是應該把你打入輪回的,并罰三世苦途?!?p> “那……你會救我三世嗎?”
“不會?!?p> “誒?為什么?”
初珺瀾看到他期待的眼神,移開視線勾唇輕笑,“打入輪回太麻煩了,我懶得做。”
…………
“他身上這是什么?”開始造夢之后,過程進行得異常順利,姜梵和荀顥恩先是進入到了趙河的夢里,然后驚奇的發(fā)現(xiàn)這個夢境宛如一個精彩的人生。
他們終于知道趙河為什么情愿待在夢里不回到現(xiàn)實了,在這里他可是三妻四妾,腰纏萬貫,那真是要什么有什么,儼然是徜徉在人生巔峰里,而且他們發(fā)現(xiàn)趙河竟然可以控制夢境,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實現(xiàn)他心中所想。
荀顥恩蒙了,“這哥們已經(jīng)把夢當成現(xiàn)實了,這擱我也不愿意出去?。 ?p> “那你知道他為什么能過得這么逍遙自在嗎?”姜梵指了指他們的頭頂。
“這……這是妖丹吧!”荀顥恩猶如醍醐灌頂,“他偷了夢妖的妖丹?看這情況,應該已經(jīng)很久了,這枚妖丹夢妖輕易可拿不走?。 彼僮屑毾胂?,也想通了其他的點,“所以說要他命那人為的是這妖丹啊,趙河已經(jīng)和這妖丹融為一體,雖然他不是妖,但是他的欲望讓妖丹功力大增,反噬太強大?!?p> “所以不管是火燒還是改變趙河的生命狀態(tài)都是為了讓妖丹感覺到緊迫感,自己跑出來,估計他也沒想到這妖丹已經(jīng)有了足夠的意識,不會這么輕易就被他騙到,甚至是說它吸納的力量太多,已經(jīng)到了無法自己擺脫的地步了?!?p> “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解鈴還須系鈴人,肯定還是得讓夢妖自己收回去,就是他們連他這個夢都進不去,那我們造的夢只能更深,就算能把他們引過來,他們也進不來,先出去,找?guī)熜謥戆伞!?p> “行吧,也只能這么辦了?!?p> “哎,等等!”姜梵盯著那妖丹,若有所思。
“你要干什么?”
姜梵默不作聲,盤腿席地而坐,打坐默念心訣……
…………
“師兄,你回來啦!”念雅在院子里無聊的坐著,這幾天荀顥恩把趙家人忽悠的半步都不踏進這里,她連個人影都沒見著。
“姜梵呢?”
“他去趙河那里造夢了。你們?nèi)ツ睦锪耍俊?p> 卜笙乖巧地遞上手里的龍須酥,“要不要吃,味道不錯?!?p> 念雅笑嘻嘻地湊上跟前,“你們逛街去了?”
“嗯,我們?nèi)ソ稚峡戳艘幌拢€是籠罩著夢妖的妖力,人類昏昏欲睡,不早點解除還是很危險的,瀾哥哥說這件事要交給姜梵,他只會幫個小忙?!?p> 念雅吃著龍須酥一臉驚奇地問他,“你叫他瀾哥哥?”
“有什么問題嗎?”
“他都活多久了,做你祖宗都夠了?!?p> “他看著挺年輕的啊,看上去比我大不了幾歲,能有幾個知道他年齡的?!?p> “說的也是?!蹦钛趴吹浇笏麄兓貋?,忙問情況怎么樣了。
姜梵看向初珺瀾,他顯然已經(jīng)知道了進展,“師兄,干脆點,直接過去唄?!?p> “現(xiàn)在還不行。”
“再等,趙河就徹底被妖丹吞噬了!”
“不會的,妖丹不會吞噬他的,夢妖最大的本事不是制造夢境,而是點化夢境,妖丹在他手里,可以將夢境中某些東西點化成真,但是妖丹脫離夢妖,除了吸納人類的精氣,使之深陷夢境之外別無用處,而它得靠著趙河的命才能存活,所以它不會吞噬他的,相反,當妖丹的精力積攢到足夠多的時候反而會將自己束縛,那時會更容易為我們所用?!?p> “我去,你怎么知道這么多???”荀顥恩很佩服地看著他,明明是個孩子,卻滔滔不絕的說出這么多關(guān)鍵來,他還鄙視地碰碰姜梵,“你看看人家?!?p> 卜笙被他說的不太好意思了,“我只是這些年在各界待著,人鬼妖魔還有古籍典例什么的接觸的多,記性比較好。”
“你才不到弱冠之年啊,你之前做什么的?”
“簡單地說,我父母就是魔尊安排在各界的眼線,手里掌握著大量的信息?!辈敷铣料卵垌?,語氣低落了不少,“所以魔界有人意圖謀反,東窗事發(fā),因為我父母不同意與他們同流合污,所以他們把我父母拉下了水,為了掩蓋幕后之人,放火燒了他們,還說了我父母的壞話,魔尊大怒,再加上他一直忌憚我的能力,才會要把我趕盡殺絕。”
問出來這么傷感的事,荀顥恩頓覺不好意思,“節(jié)哀順變?!?p> 卜笙仰起頭,露出笑容,“不過今天瀾哥哥幫我報仇了,也算是告慰他們的在天之靈?!?p> 姜梵看看初珺瀾,他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靠在墻邊曬太陽,再看看卜笙,他看不出來他這個師兄怎么就對他這么青睞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