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夫人的心思
“怎么了?堯堯,是不是你父親讓你傷心了?”
柳萱看皇甫堯從書房回來后,小臉一直皺著,神色也不大對。
定然是那渣爹的做法,讓堯堯傷心了。
但現(xiàn)在的她也沒法子了,讓渣爹關愛堯堯的幾率,本來就不大。
在能娶幾個老婆的時代,皇甫宏能這么寵愛他的小妾,不像是那種不愛子嗣的人啊!
不看僧面看佛面。
就小堯堯是他最寵愛的三夫人的子嗣這一條,就不能不管他,這中間,可能有她不知道的原因。
“夫子,我難受,父親他討厭我!”皇甫堯忍不住抽噎道。
從陳奶娘去世之后,他就沒哭過了,挨再多的打,也沒有哭過。
因為他知道,在厭惡他的人面前,哭,不會得到任何同情。
還會被打的更慘。
但不知怎么的,夫子這一問,讓他控制不住,流出了眼淚。
豆大的淚珠,從鳳眼砸了出來,怎么擦也擦不凈。
第一次看小堯堯哭,柳萱的心像被針刺了一樣,很疼,有些無措。
她語無倫次地安慰他:“別哭??!別哭!你父親討厭你,那你也討厭他,咱們不要他了,好不好!以后咱們過自己的,誰都不管,好不好!”
“恩!”聽到柳萱這么說,皇甫堯破涕為笑。
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陳奶娘一直告訴他,父親是天,是地,是絕對不能忤逆的。
只要好好聽父親的話,以后父親會關注自己的。
但是他等啊等。
到最后,也沒得到父親的關注,卻等來了夫子。
看到堯堯?qū)氊惪薜倪@么傷心,柳萱有一股沖動,想要暴打渣爹一頓。
但理智阻止了她。
先不說可不可行,那皇甫宏畢竟是堯堯的父親,若她打了,堯堯可能嘴上不說什么,但心里可能會埋怨她。
還是算了。
好好規(guī)劃以后的生活才是重點。
等到堯堯?qū)υ鶑氐资臅r候,再打他也不遲。
等書房守衛(wèi)再次換班時,柳萱又潛入書房,把畫拿了回來。
既然沒用了,畫也不能便宜了那渣爹。
......
含梅院
大夫人躺在院中的貴妃椅上,精神有些恍惚。
那個賤人死了多少年了,夫君還是忘不了。
在那女人來之前,她與夫君的關系是很融洽的,她甚至還為夫君謀劃,娶了二夫人。
夫君把那女人從青樓接進府之后,心里眼里都是那女人。
甚至把最好的東西,都賞了那女人,一天到晚圍著那女人打轉(zhuǎn)。
連府中的公務都耽擱了。
雖說男人娶多個女人乃是常態(tài),從嫁過來的那一天起,她就做好了給夫君娶小妾的準備。
但也沒聽說,哪家的夫君這么寵著小妾,連正妻都比不上。
她非常嫉妒那個賤女人,只要那賤女人與夫君在一起。
她這個正妻仿佛變成了外人。
明明她才是正妻,是夫君明媒正娶的大夫人。
在那賤女人懷孕期間,她送了不少好東西。
雖然用了些對孕婦不利的慢性藥,但那賤人還是順順利利地挨到了臨盆。
老天有眼的是,竟然讓那賤人在天狗吞日的日子生孩子,最后難產(chǎn)血蹦而亡。
夫君把那賤女人的賤種交給她管,呸!她才懶得管。
讓那個賤種自生自滅吧!
賤女人死后夫君非常傷心,連著那個賤種夫君都異常厭惡。
這讓她很愉悅,那賤人拼死保下的孩子,不被夫君認可,就算死,也不會安生吧!
本來她是想要殺了那個賤種的,給清風苑的飯菜里加了慢性毒藥。
但最后也不知怎么的,伺候那賤種的奴才要么生病,要么死了,只有那賤種安然無恙。
之后又因為她有了身孕,大夫說孕婦不可思慮過甚。
想著那賤人就是難產(chǎn)死的,為防自己也是如此,所以她只吩咐不給那賤種飯吃,讓他自生自滅。
若如她所愿死了,那最好不過。
若他活著,沒人給他飯吃,肯定活的生不如死。
昨日,也不知是那個奴才,竟然把那賤人的畫像,放到夫君的書房里。
為防夫君看到那賤種過的慘,就對他心生憐憫,立馬派了一個小廝,給那賤種送去得體的衣服,看著他穿上。
這樣,若那個賤種說了對她不利的話,也有應對的法子。
......
“夫人!”
一聲儒雅的嗓音打斷大夫人的思緒。
皇甫宏進入含梅院,就看見他的大夫人,正躺在院中的貴妃椅上假寐。
他輕聲喊道:“天色有些涼了,注意受涼!”
大夫人睜開雙眼,看見夫君緩步向她走來,慢慢起身,笑道:“夫君,公務處理完了嗎?”
“婦道人家,不要管那么多!卿卿就......”說著便頓住,皇甫宏的神色有些不耐,轉(zhuǎn)身進了正房。
他坐在主位上,端起茶盞:“夫人,今日我瞧見堯兒那孩子了,已經(jīng)八歲了,卻只有五六歲的模樣,臉色有些不好?!?p> “雖說我有些恨他克死了卿卿,但畢竟是我的孩子,給他找個大夫看看吧!”
大夫人輕聲說道:“是嗎?我也有一段時間沒去看他了!”
“說起來堯兒那孩子真是倒霉,在天狗吞日那天降生,再加上清風苑里的人死的死,病的病,讓城中百姓以為他是掃把星,會帶來不幸?!?p> “但畢竟是夫君的孩子,不能殺了他,只能把他留在清風苑,派仆人去照顧?!?p> “我一直忙著管理城主府的內(nèi)務,看護昕兒和婧兒,竟然把妹妹的孩子給忘了,還望夫君原諒我!”
這么多年,這是夫君第一次跟她說那個賤種的事。
看來那幅畫的作用挺大。
到底是誰放的畫,得好好查一查了。
皇甫宏嘆了口氣,“唉!什么原諒不原諒,你我夫妻多年,我豈會怪你!再者,這些年,你為了城主府忙上忙下,很是辛苦!”
雖說大夫人的話讓皇甫宏有些不適,但畢竟是自己的夫人。
若是他人提卿卿的事,他必會不高興。
卿卿已經(jīng)去了很久了,不能只留在過去,生者要往前看,想必卿卿也希望他這樣想。
“這都是為了城主府,為了青麟城,和夫君相比,我這點兒辛苦算什么呢!”大夫人看著溫潤如玉的夫君,柔聲說道。
“哈哈哈哈!夫人可真是會說話!”聽到這話,皇甫宏朗聲笑道。
作為城主府的大夫人,夫人可是非常稱職的。
......
清風苑
說起來還有一件事,柳萱之前因為急著給皇甫堯看病,從城主府的庫房里拿了銀子。
而且還不少。
這些銀子肯定會引起轟動,雖說不太可能查到清風苑,但還是要關注一下。
萬一來人了,也好跑路??!
她側(cè)耳聽小廝丫鬟嚼舌根,才知道,丟銀子事件是讓一個叫康管家的人來查的。
柳萱找到那個康管家,跟在他身后。
看著他抓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廝,讓他認罪。
柳萱困惑,難道還有人偷了銀子?
她跟著康管家,進入含梅院的正廳。
屋內(nèi)有不少人,有幾個美貌婦人,小廝丫鬟,還有幾個玉雪可愛的小孩子。
其中一個美貌婦人,竟然和三夫人有三分相似。
最令人矚目的,是衣著打扮最雍容華貴的大夫人。
這還是柳萱第一次見她。
與小堯堯的母親相比,她的相貌要低好幾個檔次,甚至還不如旁邊的美貌婦人。
但有華貴的首飾和錦衣裝飾,反而讓她最為矚目。
可能是三夫人的美貌,震懾住了她,在這么多美人面前,她的顏狗屬性竟然沒有開啟。
柳萱感到非常欣慰,有一種進化的感覺。
......
“這就是那個小偷?”大夫人問道。
康管家微低著頭答道:“是的,大夫人,從他的床榻上找到的銀子,不過,只找回了九兩二十文錢,其他的被花掉了?!?p> “他是怎么進入庫房的?”
“這小子配了一把鑰匙,和庫房鑰匙一模一樣。”
“哦?怎么配的?”
“這還不知道,抓著他的時候,這小子一直說不是他偷的,也不說是怎么配的?!?p> 大夫人眼神轉(zhuǎn)向跪著的小廝,問道:“是嗎?小子,你是怎么配的鑰匙?”
那小廝第一次看到威嚴的大夫人,心中有些忐忑,回道:“大夫人,冤枉??!”
“我沒偷銀子,也沒配鑰匙,那銀子不是我的,若我花銀子,定然會給自己買些什么吧!”
“但我什么都沒買,大夫人明鑒??!”
“你這小子倒是聰明,說說被冤枉的理由?!贝蠓蛉苏f道。
“大夫人,小的沒偷銀子,不知道那銀子,是怎么出現(xiàn)在我床上的,更不知道那鑰匙,是怎么出現(xiàn)在我床榻上的,小的都不知道庫房在哪,怎么偷銀子!”
“進來!”康管家叫了一個中年男子進來,“大夫人,這是福來客棧的掌柜,他可以作證,那小子進福來客棧,點了五百文多文的飯菜?!?p> “見過大夫人!”中年男性上前一步行禮,說道:“大夫人,我是福來客棧的掌柜?!?p> “半月前,這小子在我店里花費了六百多文錢,這不是一個小廝能消費的起的!”
小廝聽到中年男子所說,臉都白了,大聲磕頭說道:“冤枉啊!大夫人,小的根本沒去那什么福來客棧,小的只是個在后院喂馬的小廝,怎么會知道福來客棧?”
康管家厲聲說道:“你這小子還在狡辯!”
“證據(jù)確鑿,就是你偷了十兩銀子,賴不掉的,還不如早早承認,以求得大夫人從輕處罰!”
“既然證據(jù)確鑿,昕兒說該處罰呢?”大夫人看向有些無聊的皇甫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