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總自從搬進(jìn)工作室,交易也順了起來,而在那里和他一起看盤做交易的燕燕和“德國妞”也延續(xù)了交易的好勢頭。
這樣一來,隋總工作室就有了風(fēng)水寶地的好名聲。
隋總是海南文昌人,文昌有文昌雞,有糟粕醋,有鋪前馬鮫魚。隋總是個美食家,很講究美食,為此他還專門請了一個大廚來為他做飯。
而隋總的那些手下,更是經(jīng)常下文昌帶來各種海鮮。隋總就讓家里的大廚做好了帶到工作室來吃,林嵐、燕燕、“德國妞”,還有翩翩,現(xiàn)在沒事就膩在隋老板的工作室,樂不思蜀,似乎都忘了公司的存在。
林嵐在實(shí)習(xí),燕燕和“德國妞”是公司客戶,去隋老板那里到也無所謂。而翩翩總不待在盤房里,就有些說不過去了,盡管現(xiàn)在盤房也沒有什么報單的業(yè)務(wù)。交易部經(jīng)理對翩翩的行為很有些不滿,只是礙于隋老板大客戶的面子,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薛睿上一次在隋老板那里吃到頂新鮮的鋪前馬鮫魚,才明白所謂的鮮,其實(shí)是和甜掛得上鉤的——最新鮮的海鮮,能吃得出一絲絲甜味來的。
有一陣子沒去隋老板那里了。
薛睿愛吃,被饞蟲折磨久了,一心想上樓去看看,又擔(dān)心遇到燕燕不知如何是好。
而隋老板仿佛薛睿肚里的蛔蟲,在薛睿正惦記著美食、口水滴答的時候,及時打來一個電話,要薛睿中午上樓去吃飯,還說有一薛睿的老熟人也在。
老熟人?會是誰呢?還是上樓去看看吧。
至于燕燕,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躲是躲不掉的。
多大點(diǎn)事哦!沒事別惹事,惹事了也別怕事。無論如何,面對才是唯一的出路。這么想著,薛睿擰開辦公室門把手的一瞬,被過道里的風(fēng)輕輕一吹,就有了一絲悲壯的感覺。
及至樓上電梯門打開,薛睿驚訝地發(fā)現(xiàn)隋總已經(jīng)站在電梯門口,他的身后是燕燕、“德國妞”、林嵐和翩翩——陣容完整,且一本正經(jīng):“歡迎、歡迎?!?p> 薛睿萬料不到會有如此規(guī)格的歡迎儀式,臉都有些紅了。嘴里喃喃道:“不至于、不至于……”。
然而,薛睿接下來就該慶幸自己的客套是小聲說出來的,最好沒人聽見。
門口的這群人的眼神和笑容,仿佛都不是沖著薛睿來的。疑惑間薛睿扭頭向身后望去。
薛睿的身后站著一個身穿短袖大花襯衫的女子,戴了一副造型夸張的Gucci墨鏡,一身的珠光寶氣。
薛睿剛進(jìn)電梯的時候就注意到她了,畢竟,打扮得如此妖嬈。
這時候薛睿再去看她,突然發(fā)現(xiàn)她仿佛是沖自己笑了一下。
正恍惚間,就見那女子從后面拍了一下薛睿的肩膀說:“小薛,居然不認(rèn)識我了?還是先出電梯吧,別擋在門口。”
薛睿的腳剛跨出電梯,就想起了那個熟悉的名字——簡同萍。
“簡姐,你戴著個大墨鏡,叫我怎么認(rèn)出你來?我還說這美女怎么這么眼熟呢。我怎么會不認(rèn)識你?從來不需要想起,永遠(yuǎn)也不會忘記?!毖︻3隽穗娞荩χD(zhuǎn)身說道。
簡姐寬容地笑著揮了揮手:“還是那張會說話的嘴巴。我們這一別快有十年了吧,你到還是沒什么變化……哦,還是稍微有些發(fā)福了?!?p> 隋總笑著說:“你們姐弟倆也算是完成了相認(rèn)的儀式,還是先進(jìn)屋喝茶吧,海鮮大餐一會兒就該到了?!?p> 都過去十年了嗎?這時間什么時候有了加速度?過得好快啊!
薛睿正感慨萬千,就聽見隋總說:“我們前一段時間去云南旅游,就住在簡老板的豪華客棧里,也因此有這個榮幸結(jié)識了簡老板,難得的緣分啊。簡老板不愧是女中豪杰,生意做得那么大,佩服佩服。”
簡姐道:“我還以為小薛和我一樣,早就離開海南了呢。正巧我前不久在云南通過一個偶然的機(jī)會知道薛睿在海南的這家期貨公司,偏偏隋老板說他也在這家期貨公司里交易。我隨口一問,果然就問到了。這世界太小了。”
說完,簡姐望著薛睿說:“小薛,你知道誰告訴我你在海南的這家公司嗎?云南有你熟悉的人嗎?”
燕燕這時候突然插嘴道:“簡總這么一問,薛老師的腦海里怕是要浮現(xiàn)出一群漂亮的云南妹妹來?!?p> 薛睿本想扭臉去瞪燕燕一眼,到底還是露怯,脖子硬硬的動彈不得:“云南我到是有一個熟人,不過不是女人。這個人原也是我們公司的,叫相源。簡姐,你說的是這個人嗎?”
這時候,一群人已經(jīng)進(jìn)了隋總的工作室,隋總讓大家圍坐在沙發(fā)上,又吩咐林嵐去泡了茶端來。
簡姐坐在薛睿身邊,抓了薛睿的手,仔細(xì)端詳起薛睿來:“不錯,還是那么年輕,還是那么帥。小薛怕是三十出頭了吧?簡姐馬上就不惑之年了,老了老了。”
薛睿連忙道:“簡姐且年輕著呢,和從前比沒什么變化,唯一的變化就是變得富貴逼人?!?p> 林嵐和燕燕把茶水端過來,給每個人都倒上一杯茶水。
隋總說:“嘗嘗吧,這是剛到手的新茶,是薛經(jīng)理家鄉(xiāng)的茶,太平猴魁?!?p> 簡姐喝了一口茶:“我很少喝綠茶,喝這個茶也覺得非常好喝?!庇挚粗︻5溃骸拔液拖嘣凑J(rèn)識,是在一個企業(yè)家協(xié)會。他在云南做期貨的私募基金,應(yīng)該是做的很不錯。因?yàn)椋瑩?jù)我所知,那個企業(yè)家協(xié)會的會員都是身家上億的?!?p> 相源也做起來了?都這么發(fā)達(dá)了?薛睿突然意識到有好一陣子都沒有相源的消息了。這家伙剛到云南還經(jīng)常打電話過來呢。
簡姐沒注意到薛睿的詫異:“我知道了他是做期貨的,就好奇這么偏門的行業(yè),他是如何做到億萬身家的,然后就和他聊起來,并告訴他我之前在海南也做過外盤期貨。他聽了變得興奮起來,忙不迭地說他之前公司的一個經(jīng)理也是在海南做外盤期貨出身,而他學(xué)習(xí)期貨的過程中正是得到這位前輩的諄諄教誨,才有今天的成績。”
薛?;韭犆靼琢耍仓篮喗憬酉聛硪f什么。而這種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又足以令他羞愧難當(dāng)。
簡姐看著薛睿繼續(xù)說:“我一聽他說到做外盤的人,就想會不會是我認(rèn)識的,忙問他那個經(jīng)理叫什么名字。然后,他說出了你的名字。小薛,真有你,你的學(xué)生都成億萬富翁了。”
薛睿臊得有些坐不住了,而更可怕的是,他仿佛同時覺得周圍的人,都一下子安靜下來。
這安靜,很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