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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歡期貨

第四十六章 去到上海

悲歡期貨 匯派 8 2020-01-06 22:21:32

  周一的早上,薛睿接到公司上海營業(yè)部經(jīng)理裘家慶的電話,希望研究部能派一個天然橡膠的研究員去上海,幫助他們做一個關于天然橡膠品種介紹及未來行情預期的講座,以配合上海營業(yè)部的業(yè)務開發(fā)工作。

  天然橡膠這個品種,最早是海南期貨市場的主力品種。海南的交易所關門后,這個品種就成為上海期貨交易所的品種。而無論在海南還是上海,天然橡膠期貨合約都是非?;钴S、能吸引大量投資者參與的優(yōu)質(zhì)交易品種。

  云南和海南是我國天然橡膠主產(chǎn)區(qū),也因此,研究國內(nèi)橡膠品種基本面離不開云南和海南兩地的各種信息。

  研究部之前負責天然橡膠研究工作的,是丁達仁。但老丁剛剛離開海南回貴州去了,目前天然橡膠這個品種研究部還沒有專人負責。所以,這個差事薛睿只有自己接下來。薛睿把去上海的事情告訴閆大姐,讓行政部幫著立刻訂了當天去上海的機票。

  薛睿很久沒有去上海了,他沒有想到短短的幾年時間,浦東發(fā)生了那么大的變化。

  更出乎薛睿預料的是,他剛下飛機沒多久,就收到了莫嬈的短信。

  莫嬈約了薛睿在浦東的咸亨酒店吃晚飯,那里離公司上海營業(yè)部也就幾十米的距離。薛睿去上海營業(yè)部坐了一會,了解了客戶有興趣的一些話題,落實了講座當天的各項事務,就告別了裘經(jīng)理,離開營業(yè)部,下樓去轉(zhuǎn)了轉(zhuǎn)。

  莫嬈這么快就知道薛睿的行蹤,薛睿到也不覺得奇怪。有寧娜那樣出色的情報工作者,莫嬈的能量遠在千里之外也不足為奇。

  薛睿知道莫嬈現(xiàn)在的老板大有來頭,改革開放之后他一開始靠做眼鏡生意快速累積了財富,賺到第一桶金。然后,是最早一批進入國內(nèi)期貨市場的投資者,靠國債期貨在短短的時間里贏得億萬身家。又退得及時,在327國債期貨風波之前就離開期貨市場。后來在上海成立一家投資集團,經(jīng)營業(yè)務包括為房地產(chǎn)公司融資,從事股票和期貨的投資等。莫嬈被分配在期貨投資部門工作,頗得老板賞識。

  關于眼鏡行業(yè)的暴利,薛睿之前從楊鋒那里曾經(jīng)了解過。

  有一次薛睿在楊鋒的住處發(fā)現(xiàn)他居然有十幾副嶄新的眼鏡。就問他為什么備了這么多眼鏡。楊鋒說有一次他約了網(wǎng)友去三亞玩,兩人在海邊玩得很開心,楊鋒覺得搞定這個女孩已是分分鐘的事了,一高興就玩嗨了,在海水里不停撲騰開來,不料樂極生悲,他的眼鏡被海浪沖走,摸了半天也沒能找到。沒有了眼鏡的他,眼前一片虛無,失魂落魄,再也沒了多余的興致,早早回房休息,白白糟蹋了一路的精心設計。這以后,他就多配了這許多眼鏡備著,但要出游,會多帶上兩幅眼鏡,未雨綢繆。又說這些眼鏡在店里價格每一副都要近千元,而他拿到手也就幾十元——眼鏡行業(yè)利潤不要太高哦,如果不是因為市場飽和,他早就去做眼鏡生意了。

  等薛睿趕到咸亨酒店,莫嬈已經(jīng)點了菜在那里等他了。飯桌上已經(jīng)擺了一個大大的碗盛著的魚頭湯,還有幾樣涼菜。莫嬈又要了一瓶花雕酒,吩咐服務員把花雕酒加一些話梅熱一下。薛睿只說自己不會喝酒。莫嬈且說花雕酒沒關系的,到咸亨酒店吃茴香豆、喝黃酒才是正經(jīng)的吃法。

  上海果然是女人的天堂。薛睿注意到盡管到上海的時間不算太長,但莫嬈還是明顯地比之前洋氣多了,更有了氣定神閑的自信和從容。

  吃完飯,莫嬈提議去散散步,莫嬈工作的地方在浦項大廈,那里距離上海期貨交易所只隔了一條馬路。莫嬈說可以步行過去看看,然后去旁邊的世紀公園轉(zhuǎn)轉(zhuǎn),平日里她每天都要去世紀公園轉(zhuǎn)上一兩圈。

  散步的時候,薛睿說他沒有想到上海這些年變化這么大,又說海南剛剛宣布成為全國最大特區(qū)之后沒多久就遭遇東南亞金融危機,宏觀調(diào)控下又房地產(chǎn)泡沫破裂,再就是開發(fā)浦東的政策出臺……這一切都決定了海南還沒有真正火起來,人才和資金又呼啦啦轉(zhuǎn)移到上海。盡管如此,浦東變化還是遠遠超出預期。

  莫嬈說:“我在海南期貨市場待的時間并不長,但因為從事的工作,和客戶方面有更多的交流,有些話題是可以和你好好交流一下。一是海南客戶開發(fā)艱難,經(jīng)常會為了開發(fā)個幾十萬的客戶費盡心機,但在上海這邊,幾百萬上千萬的客戶都非常常見。從事證券和期貨行業(yè),上海才是好地方。薛睿,你聽得懂上海話嗎?”

  薛睿說:“上海我還是熟悉的,我的老家在寧波。小時候,因為父母是雙職工,每逢暑假的時候,家人沒精力照顧放假的我和弟弟,就要打發(fā)我們?nèi)幉ㄟ^暑假。記憶里,要從安徽坐火車到上海,下了火車,坐十三路到提籃橋站下來,那里有個大名飯店,飯店背后有一個弄堂,那里有我們家親戚,通常會在那里住三兩天,然后再坐輪船去寧波。所以,上海還算熟悉,但每次待的時間都不長。最深刻的記憶是房子太小,要打地鋪。最美味的回憶,是在弄堂里用小小的煤爐慢慢煎出來的帶魚。華東地區(qū)六省一市,多是把上海當做他們心目中的中心。上海話我很早就懂,但說不來,或者說這種語言容易聽懂,卻難以學得地道。

  “上海話,是蘇州話的‘軟’中和了寧波話的‘硬’。蘇州,從古至今都是富庶的地方,而寧波,所謂‘無甬不成商’——蘇州人和寧波人,都是賺錢的高手,而他們有了錢,多是喜歡來上海發(fā)展。所以,在上海開發(fā)客戶,不差錢是肯定的。”

  莫嬈仔細聽薛睿說完,才說:“沒想到你對上海還那么熟悉?!?p>  薛睿說:“畢竟安徽也是華東地區(qū)的嘛。對于華東地區(qū)的人而言,上海,雖不能至,心向往之?!?p>  莫嬈接著說:“在海南,和客戶交流的過程中,我的工作還包括收集整理客戶需求的反饋。薛睿,你想過嗎?一個公司的各個部門的負責人都是需要滿足一定生存條件的——比如林總和陳毓,他們都是王總的人,有能力替代他們的人很多,所以他們更多是憑‘忠誠’吃飯,對他們而言,‘無過即是功’;滕波靠業(yè)務吃飯,‘無功即是過’;在海南期貨界做研究工作,不知你有沒有想過,你們的分析成果,客戶會怎么看?我的工作需要調(diào)查這些內(nèi)容,真相是客戶們基本不看。不僅僅是唐老板那樣的客戶不看,其他客戶也不會用研究部分析內(nèi)容作為交易依據(jù)。那些都是拿錢在博啊,不是你們用止損那樣輕松的風險設定以及盈利目標那樣虛無縹緲的餡餅就可以忽悠他們拿了錢去冒險的。在市場分析上面,可以有一些說服力的內(nèi)容,多是出自浙江的一些期貨公司。他們下了大本錢,去了解各個產(chǎn)業(yè)鏈情況,去產(chǎn)地認真調(diào)研……當然,海南的市場沒有這樣的實力也不具備同樣的能力完成這樣的調(diào)研也做不出類似成果。因此,研究部在海南的期貨市場更多只是一個擺設。也就是說,薛睿,在海南,你的存在的條件,并不比林總、陳毓、滕波他們合理。當然,我也多少知道你們也忙一些自營,但這類自營不僅不容易成就你的功勞、鞏固你的地位,反而有可能成為未來的麻煩……所以,薛睿,來上海吧,這里才是廣闊天地,大有作為。海南期貨不過是一個虛幻的溫柔鄉(xiāng),一旦在其中舒服了,也就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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