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深夜。
少年華軍忽然叫醒沈翊出到藏劍室外,這一舉動讓沈翊頓感奇怪。
在他確保沒有人在暗中跟出來后,才安心的問華軍是什么事情。
黑夜中。
少年華軍語言緊張的道:“師傅……深夜打擾您……對不住了……衛(wèi)黎大哥……曾對我說,天有不測風(fēng)云……人有旦夕禍?!?p> 沈翊打斷他,平和的道:“小軍,你別緊張,也別怕,慢慢說?!?p> 華軍:“好。衛(wèi)大哥以前和我們說過,他擔心自己會在某一天發(fā)生不可挽回的禍事,就莫名其妙的各把一個小木盒交給我和我的華師傅,還叮囑我保管好它。我們問他是什么在里面,他沒有說。就說了,以后萬一他們都不在了,誰收留我,就讓我把盒子送給誰,現(xiàn)在是您收留了我,盒子給您……”
說完遞過一掌見方的大小、紙條封住的小木盒子。
沈翊接過并疑問:“還有這等未卜先知的事情?!”
華軍低聲:“我沒有騙您。我爹娘因病早亡,是我華師傅,衛(wèi)大哥他們不嫌棄我,才把我收留養(yǎng)育至今。而且,他們對我是非常的好,就像親生孩子一樣……”
說到傷心處,華軍聲情俱下。
沈翊也被感染到,長呼一口氣:“原來如此。唉,傷心之事,都過去了,勿要再提。小軍啊,先前大當家想接你過去馬家,你為何不去?雖然目前大當家的損失極大,往后還有可能遭到江湖的報復(fù),但以他的家產(chǎn)應(yīng)當能度過艱難時期,至少可讓你衣食無憂,甚至享受富貴。你不隨著他去,是有何苦衷?”
華軍:“師傅,我是想先跟著您學(xué)武功,然后再去報恩?!?p> 沈翊不解:“衛(wèi)英雄,華師傅都已不在,你對誰報恩?”
華軍:“沈師傅,我不是這樣算的。今日,我的師傅,衛(wèi)大哥,大當家他們?nèi)伺e行的這次試劍大會,讓很多無辜的人枉死在這里。正如您說的那樣,那些枉死的人的親友一定會找他們報仇。但是現(xiàn)在,他們?nèi)酥皇O麓螽敿乙蝗?,仇敵想要報試劍大會之仇,只有去找馬大當家。我向您學(xué)武功,是想替衛(wèi)大哥去幫助大當家,并且,無論他今后是什么樣的情況,我都要幫助他到底。這是我跟衛(wèi)大哥學(xué)到的,他說這也是‘俠’意的一種?!?p> 沈翊當即點頭感嘆:“如此甚好!真當教導(dǎo)有方!在你身上,我看到了衛(wèi)英雄所希望的一小方江湖,大概就是你這樣罷。唉,若今后的江湖是這番景象,人人互扶互助……可惜啊可惜!”
華軍:“那,師傅,我沒什么事了,就先回去休息了?!?p> 沈翊要提問一事,攔著:“小軍,你且慢著,方才你說衛(wèi)英雄也給了你華甲師傅一個小木盒子?”
華軍:“是的?!?p> 沈翊:“那你是否知道小木盒現(xiàn)在在何處?”
華軍:“師傅,我不知道,是他老人家親自保管,連衛(wèi)大哥都不知道在哪里?!?p> 沈翊點點頭示意,隨之讓他去休息了。心中在暗猜著,華甲師傅的盒子可能會放在哪,兩個小木盒里都藏了什么東西。是不是衛(wèi)黎自己記錄的武功秘籍在小木盒里……
他想是這么想,但一直沒去找,畢竟,衛(wèi)黎、華甲師傅兩人的尸骨未寒,豈可行此有違人倫之事。
待到天亮。
經(jīng)過一夜思前想后的思想斗爭后,沈翊決定不在眾人面前打開華軍贈送的小木盒子。緣由有二,一來不僅避免了許多麻煩,更是間接保護了少年華軍。其次,一旦向眾人出示小木盒并說明了來龍去脈,必然再由眾人之口播散到江湖之上,那么必定又起江湖紛爭,恩怨仇殺將永無止休。
所以,他只得借口出去林中解手,獨自一人去到無人之處打開來看。
才到林中,卻在那自言自語喝道:“卿寒師弟!出來罷!”
那藏在后面的善卿寒心中并不意外,現(xiàn)出身來:“師兄!你知道我跟蹤你,為何還讓我跟到這里?”
沈翊回身臉黑:“你先回答我,何時開始跟蹤你師兄我的?”
善卿寒:“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我察覺到師兄你神色微有異樣,又借口有事情在身,獨自一人外出,覺得你有事瞞著我們所有人。我就跟出來了?!?p> 沈翊:“哼!既然你有疑惑,就應(yīng)當向我明說,如何有此卑鄙之行!今后膽敢再如此動作,絕不饒你!”
善卿寒不服:“師兄,你也別動怒,假若早跟我們大家說清情況,也不至于這樣子!”
沈翊頓時色厲:“我不說自然有不能說的道理!需要你來提醒么?!既然你如此有本事,不然,這個師兄就給你來當?!”
善卿寒知道情況不妙了,便緊閉其口,再說道下去,可能會什么都知道不了什么,甚至?xí)虼朔槻徽J人。
沈翊看著他不說話了,便接著道:“師弟,你懷疑師兄,那師兄就必須打消你的懷疑,畢竟是同門師兄弟,當下又是非常之時,掌門遭遇不測,我們不能再鬧出隔閡。但是,你必須要在此保證,稍后所知道的事情不會再讓第三個人知道!那便可以讓你知道這件事情?!?p> 善卿寒:“我沒有帶人來就是一個保證?!?p> 隨即,沈翊從袖里拿出小木盒示到:“過來罷!”
善卿寒走過去:“師兄,這個盒子有什么用?是誰給的,竟還讓你顯出一絲的犯愁?!?p> 沈翊:“衛(wèi)黎生前送給華軍小兄弟的禮物,也可以算是他的遺物。至于里面是何物,我不清楚。打開來看才知道?!?p> 善卿寒又問:“師兄,我還有個疑問,華軍小兄弟為何要將這個小盒子給你?”
沈翊:“作為我收留他的禮物,以表感謝。”緊接著,又嚴色道:“你再問一句,休怪我不客氣了!”
盡管善卿寒還有幾個問題要問,但真是不敢問了,同時在心里下降了他師兄沈翊的位置!
隨后,沈翊擺正盒子,撕掉封紙,打開來看,卻是一張折疊了多次的紙布。拿出打?qū)㈤_來,一看竟是記錄著衛(wèi)黎的‘次兵之術(shù)’!頓時讓沈翊如獲至寶,果然跟自己猜測的一樣,只看他臉上的神色,一時驚訝未定。
他師弟見狀,一眼湊過來,只看見最顯眼的那四個字,便給他師兄合上,不給看了,想多看一眼都不可能。
只聽他師兄沈翊認真道:“是衛(wèi)黎的次兵之術(shù),得到了這奇能術(shù)法,我們連劍門的劍術(shù)定能再增高強。”
善卿寒沒看到啥,不爽了:“師兄,你如此心虛,不給我多看一眼。若是給師傅知道這旁門奇術(shù),你怕是連自家門派都進不了,還想著讓一眾師弟學(xué)習(xí),我勸你別這么做。否則,很可能會讓師傅覺得自家劍法不如外來劍法。師兄認為,這樣很好么?”
沈翊:“師弟,對于我們墨守陳規(guī)的師傅而言,確實是不好。但師兄跟你說這些話,是想得到你的建議,而不是師傅的感受。你且說一說罷?!?p> 善卿寒曲解:“時下正值當前新掌門遭遇禍難之際,師兄是想背叛連劍門,自立新的門戶?”
沈翊:“放肆!這般無義無德之話,你豈敢說出口!吃了豹子膽么?!”
善卿寒:“師兄,我是隨口一說……”
沈翊:“胡鬧!既然你不說個建議,就代表沒有任何看法。倒是你那扣帽子的本事,真的得提一提!”
善卿寒:“我的看法就是掌門和師傅的看法。師兄你回去以后,如何跟他們說此事,要好好想想?!?p> 沈翊:“誰人不想將自家門派發(fā)揚強大,穩(wěn)立江湖之林!只要方法得當,不走邪門歪道,何必要去想那么多事情!”
善卿寒:“師兄說的輕巧。你若一心執(zhí)意如此,師弟也沒什么好話再勸說的了?!?p> 沈翊:“卿寒,師兄雖也希望同你一道將門派帶好變強,但現(xiàn)在看來,是我多慮了。都回去罷!對了,自立門戶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今后若再讓我聽見,不僅師兄弟會沒得做,還可能反目成仇!還望師弟謹記!”
一個憤怒轉(zhuǎn)身,離開。
那十多個守劍人也是有情有義之人,知道馬大當家可能會因天裂山之事而招惹來許多以復(fù)仇為名義的江湖人士上門討伐,不如就趁此秉承衛(wèi)黎的‘情義’意志,加入短刃幫,盡己所能保護馬家人的生命安全。
至此,天裂山九劍之禍暫時止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