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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神舊事

4.和想的不一樣

魔神舊事 莔小怪 3735 2019-11-21 15:58:23

  第二日一早,四人就發(fā)現(xiàn),末無端已成了享譽(yù)全城的大善人,不,應(yīng)該說是冤大頭。

  經(jīng)過昨夜那得了銀子的幾千人添油加醋大肆宣傳,沒得錢的無不扼腕悔憾沒去湊個熱鬧發(fā)個小財。

  半城的人都想來看看這揮金如土買口鍋的女土豪是不是也只長了一只鼻子兩個眼,甚至還有人帶了鍋來客棧外圍觀,就盼著這大小姐再給大家伙刮個金風(fēng)下個銀雨。

  里三層外三層,敲鍋的,喊話的,熱鬧非凡。

  末無端覺得自己如同一只拔光了毛的蘆花雞,叫人看得頭皮發(fā)麻,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終于吃到了視錢財如糞土的惡果,躲房里一天也沒敢再出門。

  過了兩天,眾人確定土豪大小姐是真不打算再撒錢濟(jì)貧了,紛紛離去,末無端才探頭探腦躲三人身后出了門,去打聽聽學(xué)會的消息。

  一路打聽到會場,見門口貼了一張告示,只一行大字:明日開學(xué),凡有心聽學(xué)者,人鬼妖怪皆可入。

  好生霸氣!到是來者不拒。這丹陽派仙法超群,素來名聲在外,想來實在不懼誰來鬧事。

  只是這會場放眼望去,不過一座普通宅院大小,實在不像是擠得進(jìn)十?dāng)?shù)萬人鬼妖怪的。難道還有其他場所同辦?末無端疑惑。金洛水沖她神秘一笑,“別有洞天,等你進(jìn)去就知道了。”

  “怎么個別有洞天?快說來聽聽?!蹦o端來了興趣。

  金洛水看末無端追問,到有了幾分得意,賣起關(guān)子來,“這你都沒聽說過?那明日得好好看看了?!币娊鹇逅婚_口了,末無端著急,“你到是說明白呀!”

  金洛水只笑不開口。

  見金洛水使壞,杞多玉心嘆:這小孩子脾性。忙對末無端解釋:“這學(xué)堂連接著丹陽派一位仙人飛升后留下的一方小世界,名叫遼園,進(jìn)了門便是一丈千里,寬闊無比,里面亭臺樓閣,山川河流無所不有,更與世間所見皆不一樣的。這來參加聽學(xué)會的,好些并不修仙,只為了一睹仙跡?!?p>  “……原來是個大號的無極乾坤袋?!蹦o端似懂非懂。

  聽她這么一說,連尤澤都沒忍住笑出聲來,心想若真是個邪魔外道,到也是個稚嫩得能掐出水來的。

  稍稍放下對末無端的防備,解釋道:“是小世界,修仙之人到了一定境界,便能為自己造出一方世界來,里面景色風(fēng)光,全為意念所化,聽本人號令。大小如何,要看造化之人的法力,內(nèi)容如何,表達(dá)的是那人的心境?!?p>  末無端又漲了見識,連連點頭。

  第二日,四人早早來到會場處,排隊進(jìn)場。金洛水出門之前更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害得末無端也沒由來的一陣緊張,趕緊把自己那一身叮叮當(dāng)當(dāng)、珠光寶氣的給披掛上。

  門前有丹陽派的弟子分發(fā)丹藥,每人一粒,說是吃了可維持五天不會饑餓,不知困倦,五天后,藥力盡失,聽學(xué)會也便結(jié)束了。

  從門外看,里面是一間黑乎乎的屋子,踏進(jìn)去,眼前一亮,豁然開朗,腳下卻已踩在一條寬闊的青石板路上。

  花香鳥語,流水潺潺,微風(fēng)和緒,朝陽送暖。極目遠(yuǎn)望,一片廣闊草原,漫花燦爛,盡頭是一座墨綠陡峭的大山直插云天。云霧縈繞,將大山攔腰遮掩了大半,于半山腰一處匯成一線,飛流而下,落于山腳,淌出一條約十丈寬的云河來,蜿蜿蜒蜒。

  抬頭是朗朗青天,半天中憑空懸著一株巨大的柳樹,樹干恐不只十丈寬,百丈高,枝葉伸展開來,一木成林。柳枝下垂隨風(fēng)飄蕩,柳葉綠光瑩瑩,且那綠光如水般順著枝葉緩緩流下來,在空中滴成一線,形成一片光簾。

  光簾垂下的地方,有一塊寬廣的圓形空地,空地中間,有一座圓形高臺,臺上,有一只蒲團(tuán)。那片空地,便是聽學(xué)之處了。

  末無端四人順著人潮往空地處走去,也有一些人絡(luò)繹四散開來,往不同方向去了,想來就是那些對聽學(xué)并無興趣,只打算來開開眼界的。

  四人走到空地時,中間高臺處周圍已經(jīng)擠滿了,四人只好撿了稍遠(yuǎn)的,人稍少的地方坐下,等待開講。

  不一會兒,這空地上就成了烏壓壓的一片,鬧哄哄的,金洛水只覺吵得耳朵都要廢了,講學(xué)的仙師才來。

  這仙師一來,場上頓時靜得聽得見風(fēng)聲和云河翻滾的聲音。那位仙師也不多說什么,坐到蒲團(tuán)上,開口便講。

  也不知是授課仙師法力,還是高臺上有什么法寶,那仙師緩聲說話,不論遠(yuǎn)聽,眾人皆是聽得清清楚楚如在耳畔。

  先是講了遼園,遼園同時有四季之景,四季又各分日夜,總共八個區(qū)域,每處景致皆不相同,各有玄幻妙意,此處位于“春日”,其他也不細(xì)講,有興趣的自己去看。

  之后又講世間萬物、仙法道術(shù)的起源。但凡修仙的,或者想要修仙的,這些都是背個滾瓜爛熟了的,但是末無端卻從未聽過,到是聽得津津有味。

  靈主與天地同生,天地皆是死物,唯靈主有識。建吾殿而居,以己為本,造諸般生靈,又造生臨尊天、滅降尊天二位大神執(zhí)掌萬靈,司一切因果起止,此后靈主陷入沉眠。

  世間生靈本喜樂安然,輪回有序,不知恐懼愁苦,卻有魔神降世,大開殺戮,幾成滅世之災(zāi)。兩位尊天前去降伏,竟也不敵,只得喚醒靈主,終擊敗魔神。

  魔神雖死,肉體裂成萬千碎片,落地化為惡靈,便有了諸魔。其后,靈主再度沉睡,生臨尊天傷重再未現(xiàn)世,只滅降尊天獨(dú)守吾殿,主持天地。

  世間一切靈力皆來自于靈主,本質(zhì)相通,無論草木蟲魚,人鬼妖怪,皆可吸納天地間的靈氣,修練成仙。

  初時修練,靈氣隨取隨散,無法長時間留在修練者體內(nèi),只有練出丹元,能夠聚靈,才算真正踏上仙途,之后,便能大幅度提高法力,延緩甚至幾乎停止肉身的衰敗,在漫長的歲月里不斷精進(jìn)。

  但因造化差異,只有極少數(shù)個體能夠化丹聚靈,大部分都還等不到修出丹元便壽數(shù)已盡。

  再之后,又講心齋、坐忘、吐納、導(dǎo)引等等不涉及門派功法的修行基礎(chǔ),末無端聽了個大概,似懂非懂,硬熬了三日,漸漸失去興趣,就開始找其他人說閑話了。

  金洛水自小便立志修仙,這些理論早就聽過看過背過無數(shù)遍了,這幾日也全當(dāng)溫習(xí),杞多玉與尤澤,本就純粹來陪人管人的,那是聽也可,不聽也可,見末無端憋得慌,幾人就開始閑聊,模式自然還是三個哥哥姐姐給問題寶寶答疑解惑。

  末無端的腦袋里簡直是鋪天蓋地的迷茫,萬物起源權(quán)當(dāng)故事聽了到還好,后面講修行理論的時候,每一個字都聽清楚了,每一句話都是不明白。

  見末無端如此不著頭緒,三人也有一絲奇怪,但末無端讓人奇怪的地方多了去了,也到?jīng)]感到驚訝。

  杞多玉道:“妹妹師尊聽來也是修仙的,怎么連這些也沒與妹妹說過?”

  末無端奇怪,“修仙一定要學(xué)這些?師尊從來沒給我說過。”

  金洛水無語:“修仙定是要外練體格,內(nèi)修精神的,之前臺上講的都是些練體練心的基本,只要是修仙,都是繞不過的。你跟著你師尊修行,都修的哪門哪道呀?”

  末無端沉默了,回想起呆在師尊身邊的日子,每日不過吃吃喝喝東游西蕩,那法術(shù)想練才練,心經(jīng)愿看才看,那練的看的也與剛才所聽的不一樣啊,從不知道還有什么理論規(guī)矩。

  絞盡腦汁想了半天,才想到師尊偶爾與自己說的那句,恐怕就是對自己修行要求的總結(jié)了,底氣非常不足地說道:“師尊總是叫我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想來修的是隨心所欲。”

  眾人啞然,這位師尊總是有叫人無話可說的本事。

  金洛水的白眼已經(jīng)在路上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隨心所欲?你這師尊到真是夠隨心所欲。說起來,你這師尊真是個修行的?”

  金洛水愈加肯定了末無端師尊主業(yè)是個財主。

  末無端嘆氣道:“他自己修得到是不錯,只是到了我這兒就無能為力了,在家那會兒,周圍修行的人里就屬我最糟糕透頂。”

  金洛水扶額,“難怪要叫你出來游歷,也不知道是你不靠譜還是他不靠譜?!?p>  只怕都不靠譜。

  末端一揮手,“不提也罷,反正我都出來了,大不了重頭學(xué)。我還有一事奇怪,一直聽說是仙人講學(xué),我本以為真是個神仙來授課的,現(xiàn)今一看,差得很遠(yuǎn)啊,這丹陽派的神仙都去哪了?”

  金洛水幾乎要吐出血來了,“沒見識也要有個限度,你以為神仙多得像老鼠一樣滿地打滾嗎?從古至今,真正得道飛升的屈指可數(shù)。仙人仙人,那只是對修行有成之人的尊稱而已。臺上這位仙師,通古博學(xué),看神采氣度,修練愈百年不止,還能保持青年模樣,當(dāng)然能稱為仙人?!?p>  聽了這話,末無端內(nèi)心戲豐富極了。那無涯境還真是神仙多得滿地打滾。

  剛下山時,在酒樓聽說書,動不動就是某某派上千的仙人飛天遁地,曾一度讓末無端鄙夷無涯境里那一小撮神仙整日裝模作樣看破紅塵的鬼德性,雖然后來也漸漸明白恐怕那說書的夸大了,畢竟自己出來幾月了,一個也沒遇著,但也沒想到會是屈指可數(shù)這般可悲程度,自己家里那得屈幾雙手才數(shù)得清。

  末無端覺得自己對這個世界的認(rèn)知得重新再捋捋,也一下想通了為什么師尊讓自己不可為外人道也,還突然生出了一絲強(qiáng)烈的優(yōu)越感,雖然我說不出口,但我是一群真神仙圍著長大的。緊接著又感到一陣焦慮,真神仙都沒把我教好,我出來找假神仙又有什么用?

  末無端腦子里一團(tuán)亂麻,越想越漿糊,旁人見她臉上忽驚忽疑,忽喜忽悲,時而哀怨時而呆滯時而傻笑兩聲,心想此人大概是要發(fā)瘋了,紛紛悄悄挪動屁股給她留出一塊空地來,免得真瘋起來殃及池魚。

  杞多玉撫了撫末無端的手背,擔(dān)心道:“妹妹這是怎么了?”

  末無端思緒被打斷,把臉埋在手里,啊啊啊的叫來起,“我得靜靜,我得靜靜!”

  眾人皆在屏氣聽學(xué),猛聽人叫喚,都轉(zhuǎn)過頭來怒瞪四人,臺上仙師也停下看了過來,不知此處發(fā)生了何事。

  金洛水見此情景,一手捂住末無端的口鼻,一手環(huán)住末無端趕緊把她從人群拖了出去,一直拖到離眾人遠(yuǎn)了才停下來。

  “小祖宗,你叫喚什么呢?”金洛水窩火又無語。

  末無端扯開金洛水的手,喘了幾口氣,才道:“我剛才發(fā)現(xiàn)了很不得了的事,我錯了,我從一開始就錯了,我錯得離譜,我現(xiàn)在亂得很,不一樣啊,和想的不一樣啊!”

  見末無端還在語無倫次,金洛水只想挖開她的腦袋好好看看,她什么時候才能消停。

  杞多玉與尤澤也過來了,末無端才稍稍坐定,低下頭長長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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