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緩過勁來,姜屏看著桌上密密麻麻的推算結(jié)果,面上閃過一絲復(fù)雜之色。
怎么會是這個結(jié)果呢?
眼睛瞥到杜熠母親的生辰八字,姜屏又提筆算了起來。
先前只是為了保險才要了生辰八字,事實上,生辰八字一般只能算一個人生時的運(yùn)勢,死因這種詳細(xì)的答案是算不出來的,不過眼下算這些,她只是為了驗證一些事。
一生安樂,無病無災(zāi)。
而陰八字的推算結(jié)果則是,她在三十六歲,自愿赴死。
死法是受到天道反噬。
姜屏猛然想起,之前為杜熠測算生辰八字的時候,曾算出他在十七歲的時候會有生死災(zāi)劫,只要度過了,未來就會一路坦途。
而他母親,杜家五夫人,卻正好是三年前“病故”的。
“我母親身體素來就很好,可是三年前忽然間得了怪病,沒撐過兩個月就撒手人寰了……”
那日杜熠的話又在她耳邊回響起來。
杜熠十七歲的時候,正好是三年前。
時間剛好對得上。
想通這一關(guān)節(jié)的姜屏神色并不輕松,她眉頭緊鎖,又看向杜五夫人生辰八字推算出來的另一個結(jié)果——
命中無子。
那杜熠又是怎么回事?
姜屏覺得自己仿佛撞進(jìn)了一片迷霧里。
明明得到了一個答案,伴隨而來的,卻是更多的疑惑。
她想了想,決定明日找蕭業(yè)問問這件事。
蕭玨曾經(jīng)提醒過她,杜家水深,當(dāng)時她只以為他指的是杜家在旱稻種植上反常的天賦,現(xiàn)在想來,或許并不僅僅是如此。
既然蕭玨都能知道一些,那在二十二年前就來到綏寧城的蕭業(yè)了解的應(yīng)該更多。
次日一早,姜屏就去了正院找蕭業(yè),結(jié)果撲了個空。
蕭業(yè)天還沒亮就去了軍營。
姜屏也不遺憾,等晚上蕭業(yè)回來再問也不遲。
倒是出門的時候,碰見了蕭玨。
蕭玨面上冷冷的,當(dāng)她是空氣一樣,目不斜視地從她跟前走了過去。
原本還想先跟他打個招呼的姜屏有點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這臭小孩,還挺記仇。
唉,本來還想跟他打聽一下杜家的事的。
姜屏無奈地嘆了口氣,照例背著小馬扎出了府。
結(jié)果剛坐下,就有個身穿錦衣的胖子圓溜溜地跑了過來,到她跟前差點剎不住,眼看著就要把姜屏簡易的算命攤子撞翻,胖子愣是膝蓋一屈,順勢跪了下來,又砰砰砰對著姜屏磕了三個響頭。
整套動作有如行云流水,流暢之極。
邊上的人都愣了,有人拉了拉賣餛飩的趙大姐的衣袖,“這位靈活的胖……老爺是誰啊?!?p> 既然是找姜屏,那沒準(zhǔn)之前這些長期在這兒擺攤的都見過。
果然,趙大姐立刻給出了答案,“那是錦繡布莊的黃員外,半個月前找姜姑娘算過卦?!?p> 一見大伙兒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趙大姐就繪聲繪色講了起來。
原來那黃員外三個月前開始走背運(yùn),先是存放布匹的倉庫莫名失火,損失慘重。緊接著他夫人鬧著要跟他和離,自家閨女也忽然間一病不起,生意跟家里都頻頻出問題,讓他焦頭爛額。
后來他聽說杜家四少爺跟七少爺為了爭一個算命的女子反目成仇,立刻就留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