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樹都深深地扎根在土地上,到底歷經(jīng)了多少年,所有人都說不清楚。從大家所知道的歷史中這座山就一直存在,它的過往它的秘密都是迷,從來沒有人去探究過這樣一座無趣的山,沒有利益就不值得深挖。
說起這種看似有什么大秘密的開頭,目的不過很簡單,就是祝光晞現(xiàn)在所糾結著的問題——樹根。
要弄出一片平整的耕地,當然不能有樹樁子的存在,跟農(nóng)作物競爭營養(yǎng)不說,還會妨礙耕作。有樹樁子那必然是要除掉的,那么現(xiàn)在問題來了,一座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山,山上不知道生長了多久的樹,樹根會扎根到多深?
這是個好問題,從正常情況來說,只要是水源充足雨水充沛的地方,樹根是不會往太深的地方伸展的。普通公路旁邊的道旁樹也就一米左右,野外的估計能有個幾米,但絕對不會像水源缺乏地區(qū)那樣扎根得很深。
最開始祝光晞也是這樣認為的,嘗試著用土系魔法把樹樁單獨抬高,這樣不就可以直接拔出樹根,最后只要還原土地形狀就沒問題了。耗盡全部體力把樹根連同土一起拔高了一兩米左右,祝光晞這才發(fā)現(xiàn)了異常。
樹根基本沒有向橫伸展,有的也不過兩三條樹根,不足人手臂那么長,而且方向都是向著同一個方向的。整個樹干主體都是向下延伸,垂直的,最為粗壯的根部都是這樣向下。
一開始以為是異世界跟原本世界不同才產(chǎn)生這樣的情況,祝光晞休息過一輪就拿起鏟子向下挖掘。比較著直接挖掘跟用魔法哪一種方法效率會更高,同時祝光晞也沒有覺得這些樹根會深到哪里去。
挖掘這種功夫她還是會一點的,一鏟子下去,用力把土向外翻,就是動作沒有別人的干凈利落,看上去有些別扭。重復著這樣的過程直到把體力再一次耗盡,祝光晞已經(jīng)在書根周圍挖出了一個半人高的坑。
從坑里可以看到粗壯的樹根一直向下延伸著,這下面再也沒有向任何方向延伸,所有的樹根都像一條條管道捆扎在一起,被人拉到筆直那樣垂直向下。過于整齊,而且達到這樣的深度反而顯得十分不自然,這一番下來樹根目測已經(jīng)超過三米了。
既然效率都差不多,祝光晞干脆就坐在旁邊的草地上,用魔法把樹根繼續(xù)抬升,就看看這樣的樹根會有多長。她始終不太覺得這些樹根能長得有多深,這個世界還是有很多地方符合她曾經(jīng)的常識的。
當凜夜路過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一副詭異的場景,本來已經(jīng)被他砍完的這一片森林里應該只剩下樹樁,結果又開始冒出了跟樹差不多高的木頭,而祝光晞正躺在一旁要死不死的樣子。
祝光晞真的累死了,這下樹根又抬升到了樹那么高,這都有五米了吧,竟然還沒到盡頭!她這三番四次體力耗盡的,簡直就要累癱。遵循著內(nèi)心中惡魔的低語,偷會懶死不了的,祝光晞就躺在一旁當回咸魚,眼中還看著這詭異的樹根。
“不正常?!甭牭竭@一聲音祝光晞才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凜夜已經(jīng)站在她旁邊了,就算走在這種隨時可能發(fā)出聲音的森林里,凜夜依舊沒有產(chǎn)生出任何的腳步聲,這嚇到祝光晞立刻咸魚變活魚。
“你……你砍多少了?”讓凜夜努力砍樹自己就在這里偷懶,還被凜夜看到,祝光晞心里是虛的。她到現(xiàn)在都完全沒有跟凜夜是主仆的概念,始終覺得凜夜是她共同從事一項工作的伙伴,簡稱同事。
在同事幫作為渣渣的她收拾手尾,努力把落后的進度補回來的時候,她這個制造麻煩的后腿還在偷懶,還被這位能干的同事發(fā)現(xiàn)了,心能不虛嗎!被同事譴責啥的不要緊,就怕同事撂擔子不干了,她就直接玩完了!
凜夜本人倒不是很在意這些,看他那眼神似乎本來就沒希望祝光晞能干多少活,聽到那規(guī)劃他就有覺悟這都是他要干的活。他用手比劃了一下說:“一半。”
他那比劃就是直接跨越了兩塊田,沿著平行于短邊的直線豎切的一半,也就是一半的一半,真要算起來這也算是完成了四分之一的任務了,雖然祝光晞更加希望是完整的一塊田一塊田那樣開。
“你剛剛說不正常?”祝光晞想起來凜夜最開始那句話,才意識到原來這對這個世界的人來說也是異常?“樹根不是都長這樣的嗎?”
凜夜默默地看了她一眼,轉(zhuǎn)頭看向那已經(jīng)被抬高到有五米高的樹根。也不知道是不是陽光的影響,他的雙眼微微瞇起,銀月般的雙瞳看上去有著異樣的光華,有著不愧于狐之名的魅惑。
“這樣的地方樹根不會超過三米深?!眲C夜收回視線,手臂一甩,手上的斧頭像是有意識一般直直插入到附近的樹樁上,劈出一道很深的口子,斧頭穩(wěn)穩(wěn)地插在樹樁上。
彎腰撿起被祝光晞放到附近的鐵鏟,整個過程腳步?jīng)]有一絲停頓,也同樣沒有一點聲音。要不是看到地上草的壓痕,祝光晞真的以為踩在地面上的根本不像是普通人的腳,而是飄渺虛無的空氣。
“樹根的走向也不正常,這種地方是橫向伸展最多的。而且……”說著凜夜已經(jīng)走到樹根旁邊,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像管道那樣的樹根,頭上倏然彈出一對漆黑的狐貍耳朵,純黑順滑的絨毛看上去手感極好。
他的身后還出現(xiàn)了一條大尾巴,根部連接著尾脊的位置,跟很多ACG作品的那樣毛絨絨的大尾巴。純黑的毛發(fā),在最尾部尖尖的部分是純銀色的毛,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擺動著。
祝光晞現(xiàn)在也沒心思聽凜夜的下文,眼珠子緊緊地盯著那條大尾巴,尾巴動到哪就跟到哪,真的好想rua尾巴。想著手也跟著動了起來,追著純銀色的尾部,企圖偷偷摸一把,每次都與那順滑的毛絨尾巴失之交臂。
“能量的走向異常?!眲C夜完整地說出了自己觀察的結論,然而在他身后的祝光晞怎么也聽不到了,追著尾巴玩得不亦樂乎。
明明好幾次都差那么一點就能碰到尾巴了,祝光晞也被勾起了心思,一個忍不住直接整個人抱住了那條毛絨絨的大尾巴。手感真的比她想象的要好很多,比絲綢還順滑,比任何的毛絨玩具還要柔軟,這毛的品質(zhì)真的很不錯。
“快從我的尾巴上下來!”凜夜提高聲音吼祝光晞,冰涼且充滿殺氣的聲音確實很嚇人,這也是他第一次出現(xiàn)這么激烈的情緒波動。
被這樣一吼,祝光晞也冷靜了下來,心虛且乖巧地站在一旁露出歉意討好的笑容,滿懷愧疚地說了一句:“抱歉……”
凜夜沒有回過頭去看她,飛快地把自己的耳朵跟尾巴都收了起來,眨眼睛如煙般消失的耳朵跟尾巴就如同從未存在過,凜夜還是平常的平靜冷淡的凜夜。
這件事就這樣被當作無事發(fā)生,除了凜夜一句近乎警告的溫馨提示:
“想好好活著就別隨便摸獸人的耳朵跟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