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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人之永生

第十六章

腦人之永生 秋色2016 1967 2019-12-15 11:46:07

  回程好像比去程還快,也就飛了一個多小時,兩邊的舷窗就慢慢變亮了,意味著我們已經(jīng)快到達目的地。

  向窗外望去,飛機正在下降。夕陽西下,照著這片褐紅色的荒漠分外壯觀,特別是我們那座銀色的大廈拔地而起,刺入天空,仿佛是紅色海洋中的一片白色風帆。

  我望著這片美景,加上完成任務的輕松,心情舒暢起來。

  飛機飛到大廈的上空,開始慢慢地垂直下降。

  按照上次的慣例,我們應該降落到地下,但這次可能因為飛機比較小,我們直接向大樓的頂部飛去,漸漸地已能看到停機坪的標志。

  突然,大樓頂端的窗戶中冒出一縷黑煙。據(jù)我所知,整個大樓的窗戶都是密封的,怎么可能有煙冒出來?難道是失火了?

  正疑惑間,只聽一聲巨響,大廈頂端冒出一個藍色的火球,照亮了昏暗的天空,緊接著就劇烈燃燒起來。從遠處望去,整棟大廈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炬。

  我們的飛機猛然一震,開始失速墜落,搞得大家驚慌起來。好在飛機很快調(diào)整了發(fā)動機的姿態(tài),在即將要墜地的那一刻又猛地拉高飛了起來。

  說實話,幸好自己沒心臟,否則今天上天入海的受這么大刺激,這心臟非撕裂了不可。

  我們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也幫不上忙,只能扒著舷窗往下看。只見大廈的底部開始有人往外跑,一開始都是我們這樣的腦人,突然之前我們捉的那些部落人也跑了出來。人越來越多,甚至還夾雜著很多動物,到處亂竄。

  腦人顯然接到了命令,開始歸攏隊伍,試圖去控制那些亂跑的部落人,但是人太多,根本控制不住。

  史密斯也接到了命令,拼命督促飛機駕駛員找個地方降落。

  火勢越來越大,更多的人跑了出來,甚至還有真人,他們占據(jù)著大廈的高層,行動跟腦人比起來又比較慢,所以出來得比較晚,一個個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岑鈺和查爾斯應該就在這些人里頭吧,我想。

  眼看著局面就要失去控制,大廈旁邊的地面突然裂開了,從里面“呼”地飛出一架我們前一天執(zhí)行任務所乘坐的巨大貨機,沖向天空,緊接著又盤旋回來,慢慢地靠近大廈頂部。由于它飛行的高度跟我們的小飛機差不多,讓我們真真切切地看著它打開了機腹的艙門,但這次它裝的不是貨物,而是大量的水,宛若滔天巨浪,“轟”地一下子澆在了大廈頂部的熊熊烈火上,將其瞬間撲滅。然后合上艙門,調(diào)整發(fā)動機方向,繼續(xù)在大廈上空盤旋。

  從遠處望去,原來美麗壯觀的大廈此時變成了一個燒過的火炬,留著一個黑黢黢的樓頂裸露在空中。而樓下,腦人和部落人們之間的追逐還在激烈進行。

  此時,我們的飛機已經(jīng)慢慢落到了地面,史密斯帶著我們沖出飛機,去追逐那些四處逃散的部落人和動物。

  但是天色已經(jīng)黑了下來,我們的視覺盡管帶著夜光系統(tǒng),但跟白天比起來還是差得很遠。我憑著微弱的視覺,深一腳淺一腳地追著一個部落人跑。說實在的,今天一天如此勞累,又受了那么多刺激,史密斯還克扣我的工分,我心里老大不樂意,所以也就是做做樣子,不想太費力氣。

  不過,我身體的這套系統(tǒng)還是很好使,一點也不知疲倦,加上一片曠野,沒有障礙,也無處藏身,我“蹬蹬蹬”地追上了那個部落人,絲毫不費力地把他摁在了地上。

  部落人“吱吱嗚嗚”地叫著,我一聽,怎么象是英語?把他翻過身來一看,這個部落人竟然長了一副白人的面孔,還有很多胡子,那種黝黑瘦小,涂著奇奇怪怪花紋的面孔不見了。唯一特殊的地方就是他的脖子上圍著一條白色的脖套,上面還有一些小燈在閃爍著。

  我吃了一驚,下意識地松開了手,這個部落人,不,部落白人箭一般地跑了出去。我醒悟過來趕緊又追,但是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想再找到他的行蹤已經(jīng)很難。這時耳邊又傳來史密斯的命令:“全體收隊,到大廈門口集合。”

  我猶豫了一下,自己本來跟這些部落人也沒什么仇,隨他去吧,于是跑步歸隊。

  此時大廈底下擠滿了人,不過已經(jīng)恢復了秩序。我們這些腦人排得整整齊齊的,看過去銀光閃閃的一大片,甚是壯觀。那些真人們都沒有排隊,聚在一起交頭接耳地談論著什么,他們大概是這里的工作人員。而那些部落人和動物,要么已經(jīng)被捉了回去,要么逃得不知去向,消失得干干凈凈。

  腦人在統(tǒng)一的命令下開始進入大廈,我們跟著史密斯列隊向里面走去。我猜可能是樓里還不安全,讓我們這些半機器人先去打掃一下戰(zhàn)場吧。

  走過人群時,我特意往里面仔細看了看,希望能找到岑鈺的面容,但是天太黑,看不清楚。雖然我知道她肯定明白我目前的處境,甚至可能就是她安排的,可我還是抱著一線希望,想找她問問清楚。

  進到大廈里面,果然狼藉不堪。飛機滅火灌下來的水從樓頂一直流到樓底,我們只能趟著水前進。利用樓里的排水工具,所有的腦人足足干了一夜,才把水都排盡,把樓道收拾干凈。

  我們雖然都是半機器人,干體力活不覺得累,但是大腦還是會覺得困乏,特別是今天又受了那么大刺激。干到后來我已是昏昏沉沉,幾乎暈倒。

  到天亮的時候,終于傳來命令,讓我們都回去休息。作為獎勵,所有的腦人都獲得一次通過視頻看家人的機會。這簡直令我欣喜若狂,本來以為自己得十天以后才能攢夠積分,沒想到這場火災倒是給我一個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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