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大刀砸落在地,文韜順勢倒在地上喘著粗氣,剛才那一刀幾乎用盡了全身的氣力,此時文韜感覺有些喘不上氣來,手腳發(fā)麻,四肢無力,這就是泣血丹的后遺癥。
綠衣女子呆滯地望著地面,眼中好似又淚水凝聚,忽而她掩住口鼻,無聲的淚水從臉龐滑落滴入空中消逝,這是喜極而泣的淚水。
文韜并沒有聽見女子的哭聲,他正閉著眼暗自歡喜,脈絡圖中的山河已經再次壯大了一圈,代表著他已經成為了煉體二重的修士,剩余的力量促使著靈光正飛速游動。
一個時辰后,泣血丹所帶來的后遺癥消失,文韜睜開眼,眼前的女子已經恢復正常,雙眼含淚看著文韜,目光中的感激之意不言而喻。
文韜正要說話,稻草堆忽然翻騰起來,那位絡腮胡子的大漢從中爬出,細嫩的稻草爬滿了他的頭發(fā)和胡子,看起來尤為滑稽。
大漢一出來,眼神掃視一圈,沒有發(fā)現鬼魂的蹤影,看到文韜和身旁的女子,氣沖沖地走過來,撿起大刀作勢欲劈。
見此,文韜連忙拉住大漢,質問道:“你想干嘛?”
“殺鬼啊”大漢瞪了眼文韜,再次提起手臂,而女子則是低下頭顱,任人宰割。
“他是好鬼”文韜急了,連忙辯解道。
大漢卻被這一句氣笑了,一把推開文韜,罵道:“毛都沒有長齊的小鬼,知道什么好不好壞不壞的?!?p> 大刀劈下,“噔”!長劍和大刀碰撞在一起,是文韜千鈞一發(fā)之際撿起地上的長劍甩向大漢,大漢連忙抵擋,幸好及時。
“小王八崽子!”大漢怒目瞪著文韜,一腳將長劍提向文韜,口中罵道:“來,咱倆練練,你贏我全聽你的?!?p> 文韜不傻,即使剛剛提升到了煉體二重,肯定也不是大漢的對手,就憑剛才大漢對付幾個鬼魂都能壓著打,而自己對付一個都很吃力,那大漢最低也是煉體三重的人物,或者煉體中期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想到這,文韜抱拳道:“大俠,剛才這位姑娘并沒有阻攔我上前刺殺那些鬼魂,那么也意味著她并不是跟他們一伙的,也許只是那群人逼迫姑娘如此行事?!?p> 定了定,文韜繼續(xù)道:“我輩江湖中人,或許并不能救濟天下,福澤眾生,但可以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做得好些,這才是一代大俠的擔當風范,大俠,你說是不?”文韜對大漢眨眨眼。
很明顯,大漢很受這種馬屁,氣也消了不少,直言道:“那你說該怎么辦,只有一事,鬼魂之所絕對不能長存于世,否則必化厲鬼?!?p> 聞言,文韜望向女子,女子點點了頭,表示肯定。文韜沉默不語,一時間也想不出完好的策略,場面有些壓抑。
女子站起身來,先是對大漢作揖行禮,然后看看走到文韜的身邊,看著他,雙手伸進衣裳內,文韜連忙阻止,“使不得,使不得啊?!?p> 女子撲哧一笑,眼中中帶著淚花,從懷中拿出一封書信,遞給文韜說道:“公子,小女子知道自己時日不長,即使公子今天放過小女子,也無濟于事。只希望公子能夠幫我將這封書信轉達給家人,那小女子也死而無憾了。”
“這...”文韜看向大漢,大漢卻轉過身走向稻草堆,文韜只好接過信封。
見到文韜接過書信,女子展顏一笑,恍若雨后新芽。
女子向后退一步,再次行禮,輕聲道:“妾身聶倩,祝公子萬福金安。”身形逐漸消散于天地。
文韜悵然若失,看著手中的書信,心中突然感覺空落落的。
【宿主接受聶倩所托,請將書信交還與洛陽城聶家,獎勵未知,是否接受】
系統(tǒng)這個時候又跳了出來,文韜想也沒想就點擊確定,既然已經答應了他人,就肯定要辦到的。
拿出地圖,文韜找了找洛陽城的位置,發(fā)現洛陽城就在前邊不遠處,翻幾座山就到了,還好不遠,不然辰夕閣的事又要推遲。
“唉,小子,你是哪家人啊?!毖曇艨慈ィ鬂h又躺在稻草堆上喝著酒,文韜有些無奈,酒這東西有什么好喝的呢。
見文韜不搭理他,大漢又飲下一口濁酒,將酒壺甩向文韜。
文韜其實不太愛喝酒的,但都送到嘴邊了,再不喝就是得罪人了,仰起頭一口悶下,灼熱的酒精從喉嚨處飛流而下,火辣辣的刺激灌滿鼻腔,下了肚,沉浸在醉蒙蒙的感覺里,腦袋飄飄然,頭重腳輕般。
“哈哈,小子,酒量不行啊。叫什么名字啊?!贝鬂h嘲笑道,一邊又拿回酒壺。
靜立一會兒,文韜才從那種迷糊糊的感覺中走出,面色紅潤,說話間還有些大舌頭,“我...叫文韜,文武雙傳的文,挑光養(yǎng)廢的挑?!?p> “文挑小兄弟,我姓胡,名遠秋,承蒙江湖上的兄弟抬愛,都叫我胡一刀,”大漢拍拍自己身旁的大刀豪爽道。
“啥?你幸福?我不..不叫文挑,我叫文,挑”。文韜肯定地說道。
“對啊,文挑”。大漢有些摸不清頭腦。
“不...不跟你說了?!蔽捻w揮揮手,走向自己的包裹,抱著包裹沉沉睡去。
大漢好笑地看著文韜的模樣,搖搖頭,喝下一口酒,就這么坐到天亮。
中午時分,文韜睡醒了,伸了個懶腰,聳聳鼻子,循著香味看去,原來是大漢正架起一爐篝火,篝火上擺放著一只清洗干凈的山間野兔,誘人的香味從篝火前傳來,勾起了文韜的饞蟲。
“行了,小子,過來一起吃吧?!贝鬂h看到文韜那副想吃又不好意思的模樣,招招手讓他過來。文韜連忙坐在大漢身邊,討好道:“大哥,貴姓啊?!?p> “文挑小兄弟,昨晚上的事情你忘了嗎?”大漢似笑非笑。
回憶下昨晚的情況,文韜恍然,“福大哥,你好!”說著,還有些疑惑,怎么會有人姓福。
大漢黑著臉望著文韜,文韜有些尷尬,大漢忍住怒氣道:“老子姓胡,古月胡,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聽清楚了,”文韜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眼睛偷偷瞥向兔肉。
烤的金黃的兔子肉散發(fā)著清新的香氣,尤其是上面的肥油在炭火的煎熬中滲漏下,落入底下的柴火,噼啪作響,微微焦褐的兔肉再大漢灑下調料后更加誘人,讓文韜饑餓的肚子咕咕直叫。
“喏”大漢從兔肉上撕下一塊,遞給文韜,文韜也不嫌棄,用手抓著兔肉一口咬下,外面的焦褐配合著里面的鮮嫩,滿滿的幸福。
飯畢,文韜準備出發(fā),看向一旁的大漢問道:“胡大哥,你打算去哪啊?”
大漢搖搖頭說道:“我就不和你一起了,我自己還有要事在身”,說罷,提起包裹走出大門,回過身向文韜抱拳道:“文挑小兄弟,江湖再見。”
文韜愣了下,目送大漢的遠去,忽而又想起什么,將手放在嘴邊大聲喊道:“胡大哥,江湖再見!還有我~叫~文~韜~”。大漢遠去的身影沒有回頭,只是向文韜揮揮手,漸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