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風(fēng)雨欲來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guān)那畔行,夜深千帳燈。
崎嶇的山路泥濘,再加上剛剛下了場小雨,更為滑膩,文韜手上杵著一個行山杖,這是他在山下的小鄉(xiāng)村寄宿時老人家送的,聽說他要跋山涉水,老人家特意把自己珍藏多年行山杖拿了出來,贈與文韜,這文韜怎么好意思收下,最后是在坳不過老人家,只好酬勞多給了一些。
老人家年輕的時候也出過幾次山,跨過幾條河流,只可惜仙緣太淺,沒有機會得遇仙師,年輕時老人也抱怨過蒼天不公,但到老了,所以的臆想都化為平淡,和老伴兩人安安穩(wěn)穩(wěn)的生活,兒子兒孫時不時來老人家看看夫妻倆,也算是幾世修來的福分了。
告別老人家,文韜繼續(xù)前行,路程還很遠呢,不急。
山里的事,沒什么大的,在老人家居住的幾個晚上,鄰居們和和睦睦,鄉(xiāng)鄰間親切可敬,大家的臉上都流露著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這是在現(xiàn)實中很少能見到的。
其實不止老人,村子里的大多數(shù)男子年輕時都出去走過,誰家的男人要是不出去走一走,都會被街坊鄰居戲稱“孬耳朵”,逼得男子出去。
不過也不知道為什么,這么多男子一個有仙緣的人都沒有,最終的結(jié)果都是獨自一人或是拐個異鄉(xiāng)的漂亮姑娘回來,也沒看到有誰能帶著繁華富貴回鄉(xiāng)的。
帶著疑問,文韜繼續(xù)前行,路上的泥土濕潤,有些難走,不過還好,慢一點就行。
最近,西扶搖州發(fā)生了一件大事,先是藏浮城的曹沛都督被人在郊外秘密謀殺,隨后便是劍宗的嫡傳弟子失蹤于藏浮城,據(jù)說倆人本是好友,有人猜測可能是倆人愛上了同一女子,沒想到那李長生竟罔顧倆人多年的友情,痛下殺手;還有小道消息傳言,魔族即將出世,倆人都是被魔族秘密謀殺,至于真相到底是什么,劍宗和大重皇朝并沒有放出消息,普通的平民百姓也都只是當(dāng)作茶后談資,唯獨西扶搖州的修煉人士,談到此事都愁眉苦臉,暗自擔(dān)心。
不久,朝廷發(fā)布公告,點名劍宗李長生正是殺害曹沛之兇手,已經(jīng)四處通緝此人,而對此劍宗并沒有做出回應(yīng),祖師堂嫡傳弟子李長生的位置也沒有被罷免,一時間,西扶搖州風(fēng)雨欲來,人人自危,外界更是一片嘩然,身為劍宗的嫡傳弟子,怎么回去殺害自己多年的好友呢,這更是一個令人想不通的答案。
西扶搖州的最西方,是一片荒漠,人們經(jīng)歷了幾千年的探索,也沒能走完這一片浩瀚的沙海,所有很多人都稱它為“無邊漠土”又或者“旱?!?。
這天,一個頭戴斗笠的男子從“歸來鎮(zhèn)”走出,一步步走向荒漠深處,身邊的劍氣四溢,所過之處生靈皆無。
劍宗之巔,一座宏大的大堂內(nèi),擺放著十一張座椅,所有人都等待著最上方位置的人降臨。
椅子上一道人影逐漸凝現(xiàn),他身形消瘦,目光平淡無奇,乍一看,如同鄉(xiāng)野村夫般無人問津,可越是這樣,底下的眾人越畏懼。
左邊第二張椅子的人率先開口道:“李長生如此行事,完全不把本宗放在眼里,我提議先罷免其嫡傳首位,再觀其表現(xiàn)決定如何處置此人。”
右手邊第一位淡淡道:“此事秦副宗主是否糊涂了,長生一事無愧宗門,是宗門對不起他啊?!?p> 秦副宗主繼續(xù)道:“那也不能連累至宗門啊,宗門如此待他,他如今卻這般行事,可否想過宗門一點半點?”
雙方起了爭執(zhí),火氣越來越大,眼看幾人就要拔劍相向了,最高位的老者咳嗽一聲,場面頓時安靜下來,只聽老人平淡道:“長生這孩子,是宗門對不住他。”一句話,確定了老人的態(tài)度,“長生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大家也看得很清楚,為宗門也貢獻了不少的力氣,現(xiàn)在這樣,也是無可奈何,就看那孩子能不能自己走出來了?!?p> 話說到這,老人的身形逐漸拔高,聲音也愈發(fā)震耳欲聾,“我劍宗立宗七千五百年,神靈亂世我們沒倒,妖魔肆虐我們也沒倒,最慘的時候,我宗只有寥寥數(shù)人存活。但是,我劍宗從來天不怕地不怕,什么時候一個小小的大重皇朝也能讓你們嘴唇四濺,星沫子亂飛?”
一頓話下來,眾人盡皆羞愧地低下頭,那秦副宗主還想爭辯,老人一巴掌將其抽飛罵道:“你既為劍宗副宗主,那就應(yīng)該為劍宗子弟考,而不是為那些朝廷走狗考慮。秦門,你自行去劍冢領(lǐng)罪。”
“弟子遵命”秦副宗主滿臉血污,誠惶誠恐地低下頭。
“行了,這件事就到這兒吧,記住,天塌下來有我扛著,我扛不住才到你們,劍宗處世,何懼他人!”最后一聲,響徹整個宗門,宗門的眾子弟紛紛放下手中的修煉,筑起劍光撥開云霧,一座巨大的劍柄展露崢嶸,寒光直射一州十三城。
幾天后,劍宗的劍冢內(nèi),一男子正盤坐在地面上,借著周圍的劍氣洗滌自己的身體,空間一陣漣漪,有一人從空中落下,男子愣了愣,笑著說道:“秦師兄,你怎么來了?”
秦門看到男子,也露出了笑容,回道:“唉,犯了些小錯,被師尊懲罰去劍氣潭受刑?!彪S即又搖搖頭道:“師弟感覺如何?”
男子展顏一笑,說道:“很不錯,估計大約一個月就能沖破煉體期到固元期?!?p> “嗯,不錯,長歌記住,你就是以后宗門未來的希望了,一定要把李長生給壓下去,師兄我會在給你助力?!?p> “謝師兄”。
......
東海臨濱一座島嶼內(nèi),這里鳥語花香,人煙裊裊,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正行走在鄉(xiāng)間小路上,她騎著一只全身雪白的小貓,肩上趴窩著一只火紅色的小鳥,正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小婉啊,不是我小雀吹,那個傻大個絕對就躲在這個小島里,你加把油,找到它我給你出氣揍它?!?p> “嗯,好,大白加快速度”,少女心不在焉地回答道,眼睛早就被四周的美麗風(fēng)景所吸引。
“切,說得好像你打得動它一樣?!鄙倥硐碌陌棕埑爸S道,依舊慢悠悠的行走。
“什么,大白貓我告訴你,我小雀一口下去那個大傻個就變成了烤王八,你信不信?”小鳥聽到這話,頓時炸了毛,火紅的羽毛全部張開,絢麗無比。
“嗯?”少女一把抓過肩上的小鳥放在掌心,一雙好看的大眼睛仔細觀摩著小鳥,像是在欣賞一副美麗的圖畫。
“你要...干嘛”,小鳥的聲音弱下來,張開的翅膀也開始收縮。
“小雀你再張開羽毛看看?!鄙倥穆曇羟宄簾o比,像樹上的黃鸝清亮。
小紅雀滿臉憤然,說道:“我小雀是什么人物,憑什么你說什么我做什么?!币贿厪堥_翅膀在空中飛旋。
“哈哈,小雀好可愛。”少女笑得樂開懷。
少女和小雀大白的身旁有倆人站立,但少女卻好似看不見她們一般,笑容燦爛,其中一位中年男子大聲笑道:“這就是下一任的守靈人嗎,還真是天真爛漫啊?!?p> 另一個女子黑著臉,她額頭出有一絲青色的色澤浮現(xiàn),男子頓時止住了笑聲。
女子看著少女輕聲道:“既然這代的朱雀和白虎都已經(jīng)認她為主了,那她就必須是守靈人,就看她能不能通過玄武和青龍的考驗了?!?p> “吉人自有天相,再說不是還有你嗎,對吧,茹兒。”說到這,男子挑起一絲壞笑。
“慕容海,我警告你,不許對我有非分之想?!迸拥哪樕向v起紅云,聲音羞惱。
“哎~,夫人此言差矣,夫妻間哪有非分之想啊,洞房之禮,合乎天理啊。夫人,你看既然你的接班人也找到了,擇日不如撞日,咱倆今天就把這事辦了吧?!蹦凶犹裘寂鄣?。
“滾蛋,臭慕容,小婉一天沒成守靈人,我就不會跟你在一起的,你死心吧?!甭犞矍叭溯p佻的話語,女子氣的銀牙直咬,揚起手掌。
“好好好,小茹你別生氣了,那我先走了,再見?!背门舆€未打下,男子化成青煙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