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傳說中的婆婆

　　林曉風，你是五月的暖陽，春光和煦，眾人知曉你的愜意，而我知道，那是積蓄。

　　——晴小林在洗衣服

　　沿路從巷子里走出，顧紹南打來電話，囑咐兩人買些年貨，尋了家最近的百貨超市，按著發(fā)來的采購單，兩人推著車在超市里晃蕩。

　　左右都是些蔬菜，林曉風也幫不上什么忙，就悄悄溜去了零食區(qū)，正好醬鴨脖在做特賣，免費品嘗，然后再購買。

　　這種機會哪能放過，站在人家攤位前，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您好，我們家的鴨脖啊，味道獨一份，您嘗嘗，”售賣的兩個小姐姐，趕緊拿了雙一次性手套遞到林曉風面前。

　　送上門的機會哪兒能不要呢！林曉風毫不客氣，戴上手套，站在攤位前開始啃鴨脖。

　　不得不說，這鴨脖的味道還真不錯，林曉風啃完一段，似乎還沒過癮，試探性的眼神瞅著兩個售貨員。

　　我能在嘗點嗎？

　　看著林曉風渴望的小眼神，其中有一個小姐姐實在是忍不了，又拿出一根鴨脖，切成段，裝在小碗里遞過去。

　　旁邊的售貨員趕緊拉住，“你干嘛！她吃這么多，我們還賣不賣了！”

　　“她肯定會買的，放心吧！”

　　林曉風一把接住碗，繼續(xù)啃了起來。

　　顧言買完菜，一回頭，人不見了，推著車子去找，終于在特賣處找到了她，手上拿著鴨脖，碗里已是空空如也。

　　......

　　“小林！走吧去結(jié)賬！”

　　林曉風不肯走，撒嬌似的拉著顧言手，“老顧，我們買點鴨脖，真的很好吃！”

　　“吃多少，拿吧！”顧言倒是爽快答應了，只見林曉風拿了四五盒麻辣鴨脖，還覺得不夠又拿了些鹵雞爪，這才心滿意足的去付錢。

　　這幾盒鴨貨，每晚和宋夭夭追電視劇的時候，兩人就拿出來，一邊啃一邊看，盤著腿坐在沙發(fā)上，極其沒有淑女模樣。

　　顧紹南并沒有因此生氣，反而很慶幸，曉風的活波性子，倒是能帶帶家里沉悶的氣息。

　　晚上是除夕夜，早上顧言起了個大早，今天他要帶林曉風去個地方，見個人，一個故人。

　　一路駕車出城，行駛一段時間后車子停了下來，面前是一段小路，長滿青草，看上去少有人行走。

　　“老顧，你神神秘秘帶我來干嘛，這是什么地方？”看著周圍荒蕪一片，林曉風不禁發(fā)出疑問。

　　“你等下就知道了，”顧言牽著她繼續(xù)向前走去，前面的路更窄，走了一段時間，看到前面不遠處有一座村莊，正是飯點，冒著縷縷炊煙。

　　不久就來到一座老房子前，斷壁殘垣，一幅衰敗之像，推開門，滿院子的荒草，讓人無從下腳。

　　顧言神色悲涼，微微嘆了口氣，“算了，不進去了！”

　　“這是哪里？”林曉風問道。

　　“宋家舊宅，四五年沒人打理了，前些日子傳來消息，村子里的推土機施工時，不小心把墻推倒了，這次剛好回來看看?！?p>　　一面墻倒在路邊，瓦礫間長滿不知名的野花野草。

　　“走吧，帶你去見一個人，”

　　林曉風抬腳跟上，好奇會是什么人，讓顧言如此掛念，還特地帶了一束花。

　　但是萬萬沒想到，眼前出現(xiàn)一片墳冢，曠野之地，分外凄涼，每個墓碑上都刻著一個宋家人的名字，其中就有宋婉婉。

　　“媽，我?guī)燥L來看你了，”顧言走上前，將手里的花放到墓碑前面，眼神中些許的傷感。

　　聞言，林曉風走到顧言跟前，微笑著開口說道：“阿姨，我是林曉風，您兒子的女朋友，我們來看看你?！?p>　　墳頭上長滿青草，墓碑經(jīng)風吹雨淋，頂端有些磨損，顧言輕輕撫摸著，語氣溫柔，“媽，這是您兒媳，你兒子一見鐘情的人，此生非她不娶的人，要是您還在世，肯定會非常喜歡她！”

　　“媽，其實我今天來，就想說，我不怪你了，曾今我怨恨過你，頂撞過你，但是該生的氣已經(jīng)生完了，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放下心結(jié)，好好珍惜和疼愛眼前人，被規(guī)矩束縛了半輩子，您好好休息吧！”顧言長舒一口氣，如釋重負。

　　林曉風跪下來，好好給婆婆磕了個頭，目光中夾雜著惋惜，若是這宋家大小姐生在別家，興許就不會是如今這番境地了。

　　錯是錯了，只是不在人，無形的規(guī)矩和三從四德，硬生生逼瘋了一個人。

　　那年盛夏，B市的梔子花開得正旺，清香遠飄十里，纏綿病榻的宋家大小姐，曾今盛極一時的才女，帶著呼吸機，面色蠟黃躺在病床上，靜靜等著死神的來臨。

　　或許對她來說，這是解脫，是時候到夢里去尋找那久違的梔子花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