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更晚時,信兒終于從余筱影處回到了自家的車隊,這倒是出乎楊成的意料,本以為他還會留在那里的。
看著送他回來的隨從離去,楊成轉(zhuǎn)身開口道:“小公子怎么這么晚回來了?”
“你的身子大好了嗎?”信兒抬頭看向楊成,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楊成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突然關(guān)心起自己的身子了?
“今日還在喝藥,”他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帳外的篝火,“不過,古大夫說,明日就不用再繼續(xù)了。”
“那位謝公子呢?不是說,要調(diào)理好一段日子嗎?”
楊成眉頭一挑,奇怪道:“我聽說是要調(diào)理身子的,這個古大夫比較清楚。小公子問這個做什么?”
信兒起身準(zhǔn)備出去,一邊向外走,一邊說道:“我怕那位謝公子路上太悶,想跟他說說話?!?p> 太悶?說說話?
帳子內(nèi)的楊成來不及細(xì)想,眼看男童著這就要出門,只得緊跟了上去。
雖是天色已晚,但謝洛主仆二人并未休息,許是白日里一直呆在馬車上,這會兒的兩人并無困倦之意。
忽聽外面?zhèn)鱽硪魂嚶曧懀瑱韬蛹泵Τ鋈ゲ炜?,還沒等到他走出帳子,就聽到外面的童聲。
“謝公子,我能進來嗎?”
欒河回頭去看自家少爺,二人俱是一臉疑惑,這么晚了,會有什么事呢?
謝洛起身走到帳前,簾子一掀開,就看到外面的男童小臉紅撲撲的,似是走得急的緣故,此時還有些喘氣。
身后的楊成一臉無奈,奈何這小公子非要過來,好在,他們運氣不錯,要找的人并沒有休息。
謝洛把二人迎進帳內(nèi),欒河端來兩盞清茶放到三人面前的案幾上,隨后就退了下去。
“不知二位這么晚過來是有何要事?”
謝洛一頭迷霧,看這架勢,還真是有事?
“嗯,”信兒端起茶盞輕啜了一口茶,“是我有事要麻煩謝公子?!?p> 謝洛聞言有些詫異,這小公子年紀(jì)這般小,找他能有什么事?
信兒放下手中的茶盞,坐正了身子,開口道:“事情是這樣的,我覺得路上有些悶,想在路上找些事情做?!?p> 看著對面的謝洛和身旁的楊成都是不解的樣子,他繼續(xù)道:“之前祖父跟我說,讓我到京都以后好好認(rèn)字,如今有謝公子跟我們一起去京都,我想趁這個空閑先跟謝公子你學(xué)認(rèn)字?!?p> 謝洛覺得有著無語,多大點兒事?害的他心潮澎湃的,真是……
“這又不是什么大事?我答應(yīng)小公子就是?!?p> 對面的孩子卻并沒有面露輕松之色,謝洛之后便聽到了他的低聲詢問。
“要是不止我一個人呢?”
不止一個?難道這車隊里還有別家的公子?
“那位公子也跟小公子一般年紀(jì)嗎?”
男童咬咬牙,聲音又弱了些,“比我要大一些?!?p> 他側(cè)首想了一下,“大概大個十歲左右的樣子吧。”
謝洛一口茶差點兒嗆出來,一位十幾歲的公子跟他一起,學(xué)認(rèn)字?
他放下手中的茶盞,不著痕跡地抹去案幾上的水漬。
“不知那位公子,是因何這么晚才開始認(rèn)字啊?”
話音落下,他發(fā)現(xiàn)這位小公子突然變得扭捏起來,連身旁的楊護衛(wèi)都察覺到了。
等了好一會兒,終于聽到了帶著些猶豫的童聲。
“其實,跟我一起來認(rèn)字的不是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