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女孩穿著一身病號服,看見悍匪后抿嘴露出了一絲笑容。
“你是第一個通過我考驗的任務者,許多人在不能動又無法練習上你們的總部的時就會恐懼慌亂,而你居然能在我為你制作的環(huán)境中安然無恙的呆了七年,最后還掙脫出了我的幻境?!?p> 女孩眼中有好奇,還有一絲找到知音的欣喜,唯獨沒有給別人制作了大麻煩后的歉疚。
“看來你就是我要找的人了。我的能力是預知,那個幻境也是我之前在醫(yī)院里看到過的場景,但是誰都不相信我說的話。”
悍匪仔細的聽著,一句話都沒有接,女孩還在自顧自的說。
“雖然我覺得大多數(shù)人都很蠢,但我不喜歡他們都變成沒有意識沒有情緒的怪物?!?p> “他跟我觀點一致:覺得世界上的大多數(shù)人都十分丑陋,心里很骯臟,但討厭的是他們變成怪物后會更丑,瞧上去更臟?!?p> 悍匪這才發(fā)現(xiàn)原主的精神狀態(tài)不穩(wěn)定,連她說的話也顛三倒四的。
不過悍匪還是在認真的聽,她不想錯過任何任務細節(jié)。
“你在幻境中看到的那個男的,就是他閑的沒事做,研究出了一種病毒,然后注射給了他的叔叔,他叔叔是個惡心的變態(tài),在他小時候居然猥褻過他,所以他叔叔是咎由自取?!?p> “不過那個人長得挺好看的,發(fā)明出來的病毒也蠻有意思的,可惜他不該把所有人都變成喪尸,連給我做甜品的人都成了喪尸,我吃不到甜品活著實在是沒意思?!?p> 女孩微微撅起嘴,絲毫不覺得自己說的話不正常。仿佛在她眼中,甜品的重要程度遠在普通的人命之上。
“我對他很好奇,但是安琪死活都不讓我靠近他,搞得我沒法和他玩。”女孩皺了皺眉頭,手扶著額頭,狀態(tài)不太對勁。
悍匪也有些驚奇,眼前的人真實的都無法讓她看出這到底是真人還是存留下的精神意識。
再一抬眼,眼前那個嬌縱任性不把人命當回事的女孩就成了溫柔穩(wěn)重的模樣。
“你好,我是安琪?!?p> 悍匪回答道:“你好?!?p> “我是主人格,剛才你看到的是利維婭,她是我最強大的次人格,想必你已經猜到了,我患有人格分裂癥,所以靈魂之力比普通人強大,但這也導致了我無法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
悍匪點點頭,眼神鼓勵她繼續(xù)往下說。
“我的心愿是阻止肖墨毀滅這個世界。他和我其實算是同類,沒太體會過世界上的溫情與美好,反倒是都有一身的傷痕?!?p> “肖墨他也……”悍匪頓了頓。
安琪迅速就反應了過來,“不,肖墨跟我不完全一樣,他并不是人格分裂患者。我跟他小時候是鄰居,肖墨的媽媽教過我彈鋼琴。”
說到這里,安琪臉上流露出了一絲對過往的懷念。
“他的媽媽是個很美好的人,可惜……”后面安琪沒有再說,嘆了口氣就將這個話題就此打住了。
“我的次人格十分強大,已經達到了與我分庭抗衡的程度,我不清楚利維婭對你做了什么事,但以她的性子,你應當是不太好過,我代她向你道歉?!?p> 悍匪搖搖頭,“沒關系?!?p> “那我現(xiàn)在處于你的那段時期,有沒有要特備注意的人或事,周圍的人知否知道你患有這個病呢?”
安琪苦笑了一聲,“周圍的人都知道,我九歲的時候就被送到了精神病醫(yī)院,外公去世后將遺產留給了我媽。媽媽在撞破自己的丈夫出軌后情緒過于激動,開車車速太快,出了車禍?!?p> “我因為自身靈魂不同,所以可以看到亡靈。不然以我當時的年紀不會知道這些。”
悍匪對原主與家人的關系有了進一步了解,對她親生父親已經厭惡到了不屑于直接稱呼他。
安琪順了順自己的頭發(fā),“我媽去世后,他立刻就娶了那個小三,在我查出病后又迅速將我扔到了醫(yī)院,聽說那個小三給他生了個兒子,所以對我這個有病的不值錢的女兒,他就再也不放在心上了?!?p> 她說著自己悲慘的身世,語氣卻十分平淡,像是在說一個陌生人的故事一般,平淡到讓悍匪都不知道如何接話,只好豎起耳朵繼續(xù)聽。
“那小三生了兒子還覺得不保險,她怕我痊愈后會要回我媽的遺產,所以她跟醫(yī)院的醫(yī)生合伙一起給我注射超劑量的藥。我在醫(yī)院里度過了整整十年?!?p> “肖墨的媽媽一開始是我的鋼琴老師,后來也被送到了這里,他來探望她媽媽的時候,我會偷偷跟他玩?!?p> “他媽媽入院后,肖墨也跟著吃了不少苦,我能感受到他的變化?!?p> “肖家就是做藥材起家的,肖墨在藥劑上非常有天賦,肖家的人出了事之后,還試圖將肖墨塞到監(jiān)獄里頂罪。所以就導致他非常厭惡肖家的那群人。”
“如果有可能……”安琪試探性的說道,“我希望肖墨可以過正常人的生活,請你將他引導到正確的路上。不,也不是引導,是讓他脫離開肖家,過一下正常人的生活?!?p> “每個月七號到九號是家屬集中探望病人的時間點,到時候你會見到肖墨?!?p> “你要小心這里的醫(yī)護人員,尤其負責你藥品,每天都給你進行靜脈注射的那個瘦小干癟的短發(fā)護士,她可不是好相處的。”
“我會借你一部分靈魂力,讓你也可以看見那些亡靈,方便你更快的完成任務?!?p> 安琪繼續(xù)說道,她對悍匪利用自己身份甚至身體繼續(xù)活下去的事接受的很快。
安琪甚至非常鎮(zhèn)定的為悍匪分析了自己身份的利弊。
“你用我患有精神分裂癥的身份在這里開始任務不算好,但是一旦擺脫這個身份后你會省不少事。沒有人真正熟悉曾經的我,所以你做事不用有所顧忌?!?p> 悍匪對她做的這一切有些感激。
許多持有心愿等待任務者完成任務的都將任務者的付出視為理所當然,有時候為了掩蓋自己內心某些丑陋的想法還會掩蓋自己過去的事情,甚至偽造出新的記憶提供給任務者。
所以即使是接受任務,任務者也要有選擇性的接收,核心工作圍繞原主的心愿展開。
像這樣細致直白的交代,還真是很少遇到。
如果沒有前幾年被困在環(huán)境中的經歷,悍匪可能真的會感覺自己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