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皇帝應(yīng)該收到了青鸞去世的消息,可他卻沒有任何動作,賈蓉若有所思的看著圣旨。
是嗎,你這么說我就明白了!
其實青鸞必須死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賈蓉想要試探皇帝的底線到底在哪,他不希望僅僅當(dāng)一條皇帝的鷹犬或爪牙,他對于和皇帝關(guān)系更多的希望的是合作以及利益交換。
青鸞死了,皇帝卻給他下了這么一道圣旨,說明皇帝的底線不在于此,為了達到目的,皇帝可以犧牲很多人,只有極少數(shù)人不能成為犧牲品,恰好青鸞不在這極少數(shù)人其中。
但是賈蓉親自處死青鸞,不代表皇帝會認可賈蓉的這種行為。前提是你賈蓉必須有價值,那么,這個體現(xiàn)價值的機會,便在那荒廢已久的按察司。
按照圣旨,處理好了家中的一切事務(wù),這期間他讓秦可卿搬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同時去了一趟榮國府,期間他受到了許多人的追捧。文武雙全的名號已經(jīng)響徹了京師,更不用說榮國府那些人了。
賈母對于他很是熱情,按照這個節(jié)奏,賈蓉必將前途無量,說到底他還是賈家人,并且他的成長對于賈寶玉的未來同樣有著無限的好處,且他有一點是最好的,那就是賈蓉是寧國府的,他怎么樣成長都不會威脅賈寶玉的地位。
榮府的眾人也不是傻子,所有人都感覺得到賈母對于賈蓉的熱情,他們同樣也清楚賈蓉的價值,所以對于賈蓉的態(tài)度也不同以往了,連帶著賈惜春在榮國府的處境和待遇也是直線上升,她現(xiàn)在比賈探春和賈迎春更加像一個大小姐。
這些都是賈蓉樂意見到的,他這么努力是為了什么,不就是為了好好活著嗎?人若是有權(quán)有勢還要憋屈受氣,那么他還不如一走了之,什么也不管,躲在深山老林了此余生算了。
但是榮國府并不是所有人都開心,比方說王熙鳳便是這些人之中一個。
看他起高樓,眼看他宴賓客。賈蓉已經(jīng)不是以前那個賈蓉了,他不在唯唯諾諾,他不在毫無地位,一切都發(fā)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還會像以前一樣對自己嗎?想象著他在西內(nèi)苑英姿勃發(fā)般力壓群雄,想象著他在詩會驚艷全場,這便是她王熙鳳喜歡的男人,想著想著,她不由得有些癡了,臉也變得微微泛紅。
再一想起他那輕薄的態(tài)度,不由得又有些薄怒,真是個讓人生氣的家伙,這癡與怒的神色變換,讓王熙鳳無比神傷。
她身旁那個一直默默守護在她身邊的女子,擔(dān)心地看著王熙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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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察司位于東安門,自大周初年,周太祖設(shè)立按察司,它的名字便經(jīng)常和罪惡與陰謀聯(lián)系在一起,其權(quán)力之大,作惡之多,名聲之臭實在是罕有匹敵。
最初按察司只負責(zé)偵查,抓人,并沒有審判的權(quán)利,抓獲犯人要交給朝廷刑部審理,但是后來,為了方便搞冤假錯案,本著人無我有,人有我優(yōu)的精神,按察司充分發(fā)揮積極進取心,也開設(shè)了自己的監(jiān)獄。
在全盛時期,按察司的職務(wù)很廣,他們什么都管,什么都看,朝廷會審案件,按察司要派人聽審,朝廷各個部門上班,按察司派出人員坐班,六部的各種文件,按察司要派人查看,更讓人瞠目結(jié)舌的是,按察司甚至連街坊的大小事都要過問。
這些便是賈蓉所了解到的信息,至于按察司為何會衰落至此,只不過盛極必衰罷了,權(quán)力達到如此頂峰就連皇帝都睡不著,他不滅誰滅。
且正好趕上權(quán)力更替,于是在文臣武將,百官以及皇帝的合力下,終于將這個龐然大物徹底清除。
而現(xiàn)在皇帝為何想要重新啟用按察司,以及為什么皇帝要用他賈蓉,這也很簡單。
京中局勢看似四平八穩(wěn),實則暗藏洶涌,稍有不慎,便會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它就像猶如一潭死水般,底下藏著多少大鱷,藏著多少條肥魚,根本就深不見底,現(xiàn)在皇帝想讓他當(dāng)一顆魚餌,然后皇帝穩(wěn)坐釣魚臺。
賈蓉也明白自己是一顆關(guān)鍵的旗子,只有把水?dāng)嚮炝?,皇帝才好混水摸魚,但是賈蓉不想當(dāng)一顆魚餌,他亦想釣魚,同樣的那些藏在底下的大鱷們一樣想把這垂釣者拖下深淵。
只是釣魚是需要本錢的,這按察司便是他的本錢,這一次他同樣不容有失。
賈蓉坐著馬車來到了東安門,按察司處。
他抬頭看著眼前的按察司大門,平淡無奇,只是里面那處處透露著的陰森卻揭示著這里層級的輝煌與黑暗,他手拿圣旨,一腳便走了進去。
一老者緩緩迎了上來,只見他滿臉皺紋,極其丑陋,他雙目禁閉,是個瞎子,他雖未看賈蓉,賈蓉卻從他身上感受到了萬丈寒芒,賈蓉一瞬間便明白了,這老瞎子絕對是個老毒蛇,吃人不吐骨頭的那種。
他緩緩走到賈蓉面前,深深拜了一拜,面含激動的道。
“敢問公子可是勇毅侯賈蓉,賈大人!”
賈蓉沉了沉身子,緩緩開口道。
“沒錯,我正是賈蓉,這是圣旨,陛下命我來接手按察司三司,我現(xiàn)在是三司司長了。”
老者猛地跪了下來,朝著皇宮的方向拜了下來,他十分激動,甚至于說話都有些含糊不清。
“蒼天啊,陛下終于想起我們了嗎?這一天,老奴等了太久了,太久太久了,久到連那棒子蛀蟲都忘記我們的存在了?!?p> 隨后老者便陰陰一笑,轉(zhuǎn)而對著賈蓉拜道。
“老奴見血拜見大人!”
見血!人如其名,果然殘忍暴虐,不過我喜歡,賈蓉看著眼前這個老者,他突然開心了起來,至少不用從零開始了,就從你開始吧,見血。
他將見血扶了起來。
“不必如此,你我皆是為陛下辦事的,以前你們怎么做的,以后你們怎么做便是,我賈蓉別的不敢保證,這按察司我會讓他重新被世人認識,被世人記住的,就從今日開始。
現(xiàn)在,見血你先帶我逛逛這按察司吧,然后把咱們?nèi)臼O碌牧粼诰┏堑娜巳拷羞^來,我有話說!”
見血點了點頭,隨后便開始往前走,他的話并不多。
這按察司建設(shè)的極為工整,四四方方,前方為兩大碑,一碑上面寫著忠君體國,另一碑寫著公正嚴明。
緊跟著后面便是一正廳,里頭什么都沒有,只有一條赤黑麒麟石像,下方一個蒲團,連張椅子都沒有,再往后便是四司之所,每一司各有一庭院,互不干擾,也互不來往,中間是一條十字河將四司分割開來,再往后便是按察司的監(jiān)獄了。
賈蓉有幸參觀了這間監(jiān)獄,雖說里面早已空無一人,只是那斷壁殘垣處隨處可見的血跡以及里面那陰森的氣氛還有那些琳瑯滿目的刑具,無不訴說著這里的顫栗,這里還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做人冢。
只見見血一臉懷念與享受的摸著那些刑具,賈蓉都不由得懷疑這個人是不是一個變態(tài)。
參觀完整個按察司,里頭除了幾個守衛(wèi)以外,早已經(jīng)空無一人,連著各司的卷宗也都空空如也。
賈蓉好奇的問道。
“人呢?”
見血平靜地回答道。
“死了,都死了,能留下來的,都是當(dāng)年派出去的,他們都在這里了。”
“你的意思是說,現(xiàn)在按察司只剩下我這個三司了是嗎,其余各司已經(jīng)沒有主事之人了?!?p> “大人說的不錯!”
見血一吹口哨,一只信鴿緩緩飛了進來,他咬開手指往那信鴿的翅膀上一抹,隨后那信鴿便緩緩飛出。
見血緩緩的朝著賈蓉拜道。
“大人,之前還有一些老兄弟,他們都藏起來了,之前見不得光,現(xiàn)在大人來了,他們也該露露臉了,只是他們?yōu)椴粸榇笕俗鍪拢阋创笕说谋臼铝?!?p> 賈蓉點了點頭,他伸手打了個響指,賈風(fēng)便出現(xiàn)在賈蓉身后。
“待會你們六個都出來吧,不服的,殺了!”
見血仿佛什么也沒聽到,只是默默的看著后方的監(jiān)獄,他雖面無表情,但此時早已激動無比。
對了,對了,他賭對了,這個年輕人是一個能夠撐得起大局的人,他們按察司的人什么時候講過理,不服便殺,這就對了。
此時,他看到的不只是監(jiān)獄,還有按察司重現(xiàn)光輝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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