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黑暗中的蠢動
他在紅綠燈前停下，側(cè)目仔細(xì)觀看著左側(cè)公交站牌上貼著的電影宣傳。這部電影他昨天剛看過，激烈的槍戰(zhàn)戲，子彈打中腦袋血液四射，畫面刺激血腥十分符合他的口味，令他不由得在腦中回憶上一次像這樣將子彈打進(jìn)人的腦袋、看著瞬間腦漿迸出是什么時候。
突然，他聽見車后面?zhèn)鱽韼茁暸榕榈呐拇?，回頭一看，一群喝醉了的青年正東倒西歪的靠在車尾。這條街的對面就是一家夜總會，街上出現(xiàn)這種喝的爛醉的人不奇怪。
拍打聲還在繼續(xù)，與此同時還傳來陣陣謾罵聲，有人正發(fā)怒暴跳的埋怨為什么方才在酒吧的女孩不肯陪他。
他不想插手，也不想去管，任憑他們拍去吧，不管怎么拍一個喝醉了的喪家之犬的相貌都不會好看到哪里去。要是把槍對準(zhǔn)他們的腦袋，他們會是什么表情？恐怕會很丑陋吧……
他無聲的笑了笑。
“走開！你們這幫混蛋！”車子旁邊響起了一聲粗魯?shù)牧R聲。
他意識到是等的人來了，不過聽上去火氣不小，看來是有什么煩心事發(fā)泄不出去，憋得難受。想到這里，他心情愉悅的笑出了一聲。
喝醉酒的小混混們也不示弱，那個抱怨半天的人沖上去企圖揪住來人的衣領(lǐng)，卻被一拳揍倒在地上，車后很快打成一片。
車?yán)锏娜碎]目傾聽，沒過多久，他便聽不到聲音了。
這時，車門被拉開，坐上來的人解開領(lǐng)口下方的兩顆扣子，喘了口粗氣。
“這么大火啊！”車?yán)锏娜藥е鴳蛑o口吻，問著，“你把他們殺了？”
“殺個屁！趕緊開車！少廢話！”
他沒有太在意，車上人的無理，他已經(jīng)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了。他隨后發(fā)動了車子，又往前開了一段。
“行了！就在這兒吧！”
聽到那人不滿的聲音，他停下了車，轉(zhuǎn)過頭，一臉笑意的看著他，問道：“事情辦的怎么樣？”
那人脫口便罵道：“那蠢女人自作聰明，把一切都搞砸了！現(xiàn)在被警察抓了！”
“你沒把話吩咐清楚？”
“都說是她自作聰明，你沒聽懂嗎！我該說的都說了！”
他嘆了口氣，故作困擾的說：“這下，該怎么辦？她會說些什么對我們不利的內(nèi)容嗎？”
“幸好我做了些準(zhǔn)備，不出意外的話，她活不了幾天?！?p> “你本來就不應(yīng)隨意行動?！?p> 那人不服氣的哼了一聲，他猛地向后一靠，氣呼呼的問：“舜市的人解決了，沒出什么亂子吧？”
“人已經(jīng)死了，實(shí)驗(yàn)就快成功了！”
“不會有意外吧？”
“你以為我是你嗎？”
“還有幾個？”
“還有……最后一個?！?p> 他的每一句都說的慢條斯理，與后面人急躁的態(tài)度形成鮮明的對比。
“那就快點(diǎn)兒！我已經(jīng)受夠整天提心吊膽的生怕露餡！真不知道我當(dāng)時怎么竟然答應(yīng)了你們！”
“你要知道……”他的語速放的更慢了，冷冷說道：“如果露餡了，你就會去見你最愛的上帝……”
后面之人頓時倒吸了一口氣
左面是一片人造湖，右面是一排綠油油的樹木，那人站在中間的步道上，看著遠(yuǎn)去的車，那雙眼睛充滿憂懼，月光與燈光同時照在他逐漸慘白的面容上……
費(fèi)羅主教從懷中掏出一瓶精巧別致的銀色酒壺，仰頭喝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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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魔女？”穆恒頓時就笑出了聲，他被沈兆墨如此卡通的比喻給逗樂了“別說，倒還真適合澹臺的，天天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兒，可不就是魔女嗎！”
沈兆墨眼含笑意，繼續(xù)凝視著床上、擾他心神的“魔女”。
“胡說八道！”詹毅黔火冒三丈，“算了，我不想再跟你白費(fèi)口舌，你們都出去！”
沈兆墨十分嫻熟的無視他的存在，而他的這種無視讓詹毅黔更加氣的跳腳。
“虧你還是警察呢！這就是人民公仆對待人民的態(tài)度！信不信我告你去！你給我起來！別碰她！”
詹毅黔一邊吼著，一邊怒氣沖沖的快步上前，不過還沒繞過病床，就被穆恒生拉硬拽的拖到了一邊。
此刻，穆恒臉上揚(yáng)起了一個絕對稱得上是光彩艷麗的笑容，沈兆墨側(cè)頭，微微瞥了一眼，隨即一挑眉，搖搖頭，輕嘆一聲。
“詹先生，您先冷靜一下，咱們都小聲點(diǎn)。”穆恒替詹毅黔捋了捋被自己弄亂的衣服，開始了他洗腦似的勸說，“你往這兒看！”他一指病床，“你的……甭管是公主還是魔女啊，反正是你心儀的她現(xiàn)在正在病床上安睡，所以你如果大呼小叫的會影響她休息的。你看啊，她休息不好就會一直生病，一直生病傷口就會一直不愈合，傷口一直不愈合就會一直無法出院，一直無法出院就會一直受罪，一直受罪那身體就更不會好了，身體更不好傷口就會惡化，傷口更加惡化不就更無法出院了，這不就成了個惡性循環(huán)了嘛！”
穆恒的這幾句話直接把詹毅黔給繞暈了。
“你擔(dān)心澹臺，我也擔(dān)心啊，我們都擔(dān)心，所以她要是飽受病痛折磨，我們都會心疼的！”
“你想說什么？”詹毅黔不難煩的問。
穆恒開始手舞足蹈、裝模作樣的抒懷心中的感慨：“要知道，忍一時風(fēng)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生活有時候就要妥協(xié)，后退一步也是一種智慧！小不忍則亂大謀！宰相肚里能撐船！時間有時候就是一劑最好的良藥！人生在世，何必要針鋒相對！大丈夫能屈能伸！海納百川有容乃大！簡而言之……你要不今兒先回去？你可別誤會，我并不是要讓你放棄你的愛情，你的告白也是讓我非常感動的，相信澹臺聽了這些話定會有同樣的感想，問題是……你得等人家醒了再來表白你的一番神情吧。不是我不相信你，你看你一來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這讓她怎么休息?。r且，澹臺剛從鬼門關(guān)給拉回來，她遭遇的可是一場刺殺，要是那幫罪犯仍有殺人之心，再來殺人要怎么辦？”
“這里是醫(yī)院，豈是隨便誰都能進(jìn)的！而且還有保安巡邏！”
“……你這邏輯……這里是醫(yī)院，而非什么軍事要塞，想進(jìn)來應(yīng)該不是什么難事吧？再說了，保安能貼身保護(hù)嗎？不能吧！所以，陪著澹臺的人非常重要，既要照顧好她，又要有能力在關(guān)鍵時刻保護(hù)她”說著，穆恒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行嗎？”
詹毅黔不服氣的指著沈兆墨：“那他就行？！”
穆恒一挑眉“我們沈隊(duì)長那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功夫，那自然不用說，重案組的警察沒有一技傍身等于在進(jìn)行慢性自殺，還有……”
“行了！”詹毅黔算是徹底怒了，“我不會走的！你說再多也白搭！”
穆恒略作為難的撓了撓頭，說：“說到底，澹臺梵音是案件的重要證人，在水落石出前于情于理我們都應(yīng)該守在她身旁，這不是你一句話就能阻止的。我們是人民公仆，可不是你的專用仆人，沒必要聽你的命令吧?！?p> “我說了……”
“你不會走？我已經(jīng)聽了很多遍了，沒關(guān)系，我可以打電話給沃爾特警司，讓他來對付你……我本來打算溫和的、不傷和氣的勸你離開，你偏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我就無能為力了。”他聳了聳肩膀，開始在身上摸索著手機(jī)。
詹毅黔恨得咬牙切齒，但他確實(shí)沒有很好的理由說服沃爾特讓自己代替沈兆墨留下，一番糾結(jié)后，他扔下了一句“我明天還會來的！”便摔門而去。
“真是的……”穆恒坐在椅子上，喘了口氣，“不是讓他輕點(diǎn)兒嗎？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歡澹臺……你看什么！明明是你一句話的事兒，偏讓我來?！彼Φ囊馕渡铋L的沈兆墨，做了個鬼臉。
“你這嘴皮子已經(jīng)爐火純青了，不說相聲真是屈才了?！?p> “我還不是為了你們！”穆恒壓低聲音說道。
緊接著，他起身穿好衣服，又檢查了一下錢包在不在身上，隨后大步出門，給沈兆墨買晚飯去了。
病房內(nèi)總算又一次安靜了下來，詹毅黔的一頓吵鬧看來沒有影響到澹臺梵音，睡的還是那么安穩(wěn)，這讓沈兆墨松了口氣。
“……吵到你了吧，是我不好……”
“我在這兒……”
沈兆墨起身靠近她，垂下眼簾，深邃的黑眸閃爍著亮光凝視著澹臺梵音的臉，伸出一只手，撥開她額間的碎發(fā)，在她額前微微摩挲了幾下，然后，吻了上去……
兩天后，澹臺梵音總算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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