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塔里克
塔里克是保護者星靈,用超乎尋常的力量守護著符文之地的生命、仁愛以及萬物之美。塔里克由于瀆職而被放逐,離開了祖國德瑪西亞,前去攀登巨神峰尋找救贖,但他找到的卻是來自星界的更高層的召喚?,F(xiàn)在的塔里克與古代巨神族的神力相融合,以瓦洛蘭之盾的身份,永不疲倦地警惕著陰險狡詐的虛空腐化之力。塔里克原本應(yīng)該是德瑪西亞的堅毅守護者,他的一生本來注定成為王國最高理想的楷模,專注、無私、奉獻。
雖然他一直都將自己視為保護者,但他從來都不覺得需要限制或限定被保護的目標-無論是一個理想,一件藝術(shù)品,還是一個陌生人的性命。每一個都可以是值得保護的。每一個都可以是美的。塔里克的大多數(shù)同輩都專注于戰(zhàn)斗技巧的訓(xùn)練(這些都是他信手拈來、舉重若輕的)。
而這位年輕的武士則著迷于那些賦予生命以意義的稍縱即逝的奇跡,放棄了那些野蠻的、爭奪錦旗或?qū)毠诘挠罒o止境的比賽。這種處世哲學(xué)潛藏著背叛的苗頭,尤其考慮到塔里克在德瑪西亞軍事層級結(jié)構(gòu)中地位之高和職責(zé)之重。但他依然選擇將自己投身于簡單事實的深層理解,對于仁愛、美感和生命的理解,并希望成為這些美好事物的化身代表。所有人都仰慕著塔里克,他使用自己友善的舉止和真誠的熱情,靠個人魅力化解了大多數(shù)難題和障礙,在少數(shù)行不通的時候,他還可以靠戰(zhàn)錘和刀劍武藝解決問題。塔里克對于事物的理解不斷拓寬到新的領(lǐng)域,他逐漸開始在格斗練兵時曠工,跑到森林里尋找珍禽異獸的蹤影;在閱兵排練上缺席,坐在酒館里聆聽吟游詩人的上口民謠;在軍團會晤中爽約,坐在馬背上觀賞銀灰色的夜幕漸漸降在郊外村莊。塔里克心里清楚,他正在以自己的方式進行著訓(xùn)練,投入和專注的程度絲毫不亞于他的德瑪西亞同僚,但他的長官們卻不能理解。塔里克的閑散性格、目無法紀和對愛國教育的漠然,最終讓他成為當(dāng)局政府幾乎所有人眼中的異類-他的家人,他的國王,尤其是他的老朋友蓋倫。雖然普通人認為塔里克是個風(fēng)流倜儻的浪子,但蓋倫卻能看到他真實的自我-一個真正有潛力成為德瑪西亞最偉大的英雄的人。但是塔里克似乎對自己的命運和自己的祖國都采取戲謔放蕩的態(tài)度,這讓蓋倫十分惱火。最后,即使是老朋友也無法袒護塔里克了,他的軍旅生涯開始走向谷底。一次又一次的貶謫讓塔里克越來越遠離德瑪西亞的心臟地帶,最后,他成為了一群新兵的教官,任務(wù)是看守荒郊野外一座無足輕重的廢墟要塞。他們遵照命令在暴雨和泥潭中站崗數(shù)周,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威脅的跡象,塔里克決定讓他的手下睡覺休息,而自己則閑逛到附近的神廟中,學(xué)習(xí)它的巨石建筑結(jié)構(gòu)。晨曦染紅了神廟遍布藤蔓的回廊,塔里克最后決定返回營地查看手下的情況。
迎接他的是一片殺戮的景象。他的手下在睡夢中被屠殺,他們的尸體上散布著鋸齒形的傷口,這是虛空掠食猛獸的標志。塔里克辜負了自己的手下,辜負了自己的祖國,而最痛苦地,他辜負了對自己許下的保護生命的誓言。他帶著羞恥回到了德瑪西亞,被革除一切職務(wù),并由蓋倫宣判處以“石冠之刑”,這一法條要求喪失尊嚴之士攀登巨神峰,所有人都知道這相當(dāng)于死刑,因為幾乎沒有凡人能夠在登頂?shù)倪^程中活下來。雖然石冠之刑通常都被那些喪失尊嚴的人當(dāng)做一次逃離德瑪西亞、自我流放并重獲新生的機會,但是塔里克卻決定真的用這個行為彌補自己的過失,開始向巨神峰進發(fā)。攀登巨神峰的旅途幾乎吞噬了他,令他身心俱焚,無數(shù)次倒下又爬起,但是塔里克突破了疼痛的界限,突破了自己所犯錯誤的回憶,自己亡故手下的鬼魂,以及巨峰施加給他的其他考驗。隨著塔里克一步一步逼近峰頂,他遇到了新的挑戰(zhàn),身邊開始出現(xiàn)一系列似乎永無止境的現(xiàn)實景象,不同現(xiàn)實之間交錯沖突,每一個都將事物扭曲得面目全非,可怖駭人。
他親身經(jīng)歷了無數(shù)可能發(fā)生的命運,看到窮途末路的人在危機時刻絕望無助。他看見阿爾巴斯德圖書館被深淵和火焰吞噬,但卻毅然地沖進煉獄之火,想要救出桐創(chuàng)作的詩篇。他看見冰霜守衛(wèi)將世界上最后僅存的幻夢鹿趕下深不見底的裂谷,他怒吼著想要拯救那頭幻夢鹿,自己也奮不顧身地跟著跳進了深淵。諾克薩斯的黑大門前,他看到蓋倫的殘破尸首被鐵鏈高高綁起以儆效尤,自己只能無力地跪倒在地。諾克薩斯的全部力量都擋在塔里克和他的老友之間,但他依然毫不猶豫地舉起盾牌,沖破前方一切阻礙。他將蓋倫從大門上解下,邁著沉重的腳步向德瑪西亞的方向行進,心里清楚地知道自己如果回去,一定會被處以死刑。塔里克走著走著,抬頭望去-諾克薩斯的血腥大地變成了巨神峰頂端群星璀璨的無垠深空。塔里克的試煉已經(jīng)完成,所有幻象煙消云散。他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來到了巨峰的最高點,而且自己并非孤身一人。
他的面前,黑夜的帷幕被憑空撕裂,某種顯為人形的東西站在那里。它的氣質(zhì)格調(diào)來自群星的光芒,它的本質(zhì)屬性讓塔里克突然產(chǎn)生一種奇怪而又熟悉的感覺。它的聲音像千絲萬縷的輕語,如凜冽徹骨的山風(fēng),刺入塔里克的腦海。雖然他聽不到任何一個可以辨識的詞語,但是卻能全然理解這個人影的本意。它稱自己為“保護者?!边@位異世界的靈體為塔里克的堅決剛毅所動,將這位隕落的德瑪西亞英雄判為具備資格的降世化身,將自己的天界神力與他融合。保護者講述了那些塔里克畢生求知的真理,還有他不自知的羈絆,他此生一切抉擇,包括現(xiàn)在站在峰頂,都是在為更龐大的羈絆做準備。守護者的輕語漸漸褪去,塔里克收到了最后警告:他將成為瓦洛蘭之盾,但需要他抵擋的,是瘋狂嘶嚎的驚濤駭浪,是巨齒獠牙的無邊海洋,是吞噬宇宙的無窮渴望,是虛空種族的魑魅魍魎。
塔里克帶著神力和目標重獲新生,他欣然接受了這個看似不可能的挑戰(zhàn),現(xiàn)在的他,將自己獻身于曾經(jīng)的誓言使命-擔(dān)當(dāng)整個世界的堅毅守護者。
我一眼望去,曾經(jīng)的青蔥綠野,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戰(zhàn)爭蹂躪得滿目瘡痍。
生命的損失將是巨大的,但我不能拯救那些咎由自取的人。兒子,父親,未罹之殤。德瑪西亞人,諾克薩斯人,永世為敵,總是像磁石一般被某種更龐大的力量推到一起。
有許多捍衛(wèi)者,捍衛(wèi)著自己膚淺的理想,他們都是我的阻礙,他們都在以近乎歡愉的心情在這片狹小的空地上廝殺,對自己真正重要的意義絲毫不知。兩軍混戰(zhàn),每一方都全力投入這支毀滅之舞。
我可以試著與他們講道理,請他們移步別處打鬧,但我曾經(jīng)的同胞們現(xiàn)在將我視為某種介于叛徒和煞星之間的存在,諾克薩斯人,怎么說呢,諾克薩斯人一直都沒什么耐性。
我的常用武器——睿智、魅力和熱忱——在這絕望的大漩渦之中毫無用處。所以我將礙事者推到旁邊,將尋釁者踩在腳下。世上所有恐怖行徑都在我身邊瘋狂上演,我已經(jīng)距離我的目標很近了。
就在那里,在怒火翻騰的戰(zhàn)場中心,色彩的烈焰在召喚我——一個精美的生命即將香消玉殞,被沾滿泥漿和血漿戰(zhàn)靴踐踏。這個生命勇敢地矗立在那,在鐵甲暴徒們制造的轟鳴污濁之中桀驁不馴,它的美就像一枚水晶風(fēng)鈴詠唱的清脆歌聲。它是這種植物的最后一朵花,如果它死了,就不會再有下一朵開放。我無法允許它殞滅。
酣戰(zhàn)之中的兩軍將領(lǐng)暫停下來,看到了我在接近,他們臨終決戰(zhàn)中的不速之客。他們面向我,突然聯(lián)手結(jié)盟,對我的不請自來同仇敵愾。
我站在兩支軍隊的正中間,看上去是在等待四面八方撲上來的死亡之擁。士兵們正在小心翼翼地向我逼近,握劍的手在顫抖,與他們不同的是,我知道自己為何而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