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過后,我們便準備動身前往明斯克以西涅曼河畔的斯洛尼姆-----那里駐扎著蘇維埃紅軍西方面軍的第十集團軍坦克第7師。我們的營地介于明斯克市和斯洛尼姆之間,距離斯洛尼姆不是很遠,下午1點鐘左右我們從營地出發(fā),沿著公路4個小時就到達了斯洛尼姆的駐扎地。
坦克第7師的駐扎地在一個村莊里,村莊的邊上整齊的停列著一排排坦克,以BT-7和T-26坦克為主,當我們“嶄新”的T-34坦克開進駐扎地的時候,那些坐在坦克上的第7師坦克手們眼睛直愣愣的看著面前駛過的T-34坦克。。。。
我們把坦克??吭谝慌缘目盏厣?,“瘋牛”維克多上校從設(shè)在村莊里的指揮部走出來,帶著一隊和我們一樣身著黑色連體坦克兵制服的坦克手。
“同志們,他們是坦克第7師最有經(jīng)驗的坦克手,經(jīng)歷過芬蘭戰(zhàn)場的洗禮,現(xiàn)在他們!將要領(lǐng)導你們這些剛?cè)胛檫€沒見過戰(zhàn)場的坦克兵!”
“瘋牛“維克多上校對我們說到。
對面的是10幾個年紀略比我們要大一些的下士,他們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種令人捉摸不透的光。
“現(xiàn)在所有的剛從訓練營出來的T-34坦克車組都在這里,都為車長位置預留了空位,這些預備隊新兵完全不能夠勝任獨立作戰(zhàn),如果把他們派上戰(zhàn)場那就是讓他們送死,所以,只能請同志們來擔任這批預備隊的車長,指揮他們戰(zhàn)斗。你們可以自行選擇你們覺得合適的車組,帶領(lǐng)他們。訓練他們”
“瘋?!本S克多上校轉(zhuǎn)過身面向他帶來的那隊下士說到。
那10幾名穿著沾滿油污的坦克兵連體制服的下士,散開觀察著這一列T-34坦克,和坦克前站成一列的我們。
我們和身后的T-34坦克就像擺在貨架上的商品,任由這幾名下士挑選。
其中,有一名臉上有著燒傷疤痕的下士走到了我們跟前,停了下來,眼睛掃了我們一眼,又看向了我們身后的T-34坦克,他走了過來,跳上了坦克,打開了艙門鉆了進去,又把艙門關(guān)上了,我們還以為他要開動坦克,連忙從坦克跟前閃開。結(jié)果過了一會,他打開了艙門,趴在炮塔上,從懷里掏出一根煙,抽了起來。
“你們的坦克保養(yǎng)得不錯,只是,缺少必要的部件?!?p> 我們面面相覷。
“你們是哪里人?”
我們異口同聲地說
“明斯克人“
他笑了起來。
“哈哈哈!你們是兄弟嗎?長得這么像,連說話都是一樣的!“
“不,下士同志,我們不是兄弟,我們在一起操作這輛T-34坦克“
那名下士吐了口煙。
“當你們進入了這該死的坦克,你們就是一個人,你們就是該死的兄弟,甚至要遠勝于兄弟。。?!?p> 他把煙頭扔掉,跳下坦克,來到我們面前。
“我叫安東·米哈伊爾·米哈伊洛維奇?!?p> 他伸出布滿老繭且結(jié)實的手向我們幾個介紹著自己
“安德烈,下士同志你好?!?p> “奧列格,下士同志你好。”
“斯切潘,下士同志你好?!?p> 接著他猛地呼哈!了一聲,做了個鬼臉,把我們嚇了一跳。
“哈哈哈!該死的!你們干啥那么認真!?這里是該死的坦克兵營地!不是在和神父懺悔!你們幾個該死的傻瓜新兵蛋子喲!哈哈哈!“
我們面面相覷,剛才還一本正經(jīng)的一個人就突然變成了這樣。他滑稽的笑著,而我們卻真的像一群呆瓜一樣。
“好了該死的新兵蛋子們,現(xiàn)在你們就得聽我的指揮了!趕緊站好!“
他說話每句里面都帶著“死“字,似乎他很喜歡說這個死字,我不知道他為什么那么喜歡這個字眼,在往后的日子里,我估計他至少說了有幾千萬個和“死”有關(guān)的事物。
過了會,這些下士都選擇了各自的車組,并且加入了隊列。
“好的,各位都已經(jīng)選好了各自的車組,那么,所有的剛從普拉米爾訓練營出來的士兵們,你們要服從這些老兵的命令和管理,今后你們將在一起生活?!?p> 說著,他從地圖包里拿出一張文件,并向我們敬了個禮,念到
“根據(jù)蘇維埃紅軍西方面軍司令部對新預備隊的指示:你們的正式番號為,蘇維埃紅軍西方面軍第十集團軍機械化第6軍坦克第7師坦克1營,由維克多·米哈伊爾·米哈伊洛夫擔任營長。生效時間:1941年6月20日。”
我觀察著我們旁邊的這位“新車長”
他似乎經(jīng)常會陷入沉思中,往往前一句你還和他交談正歡呢,下一句他就莫名其妙的安靜下來,眼睛似乎在注視著一個地方發(fā)著呆,
當你以為他不會再搭理你的時候,他又開始從嘴里咕噥起一些令人費解的東西,對此我是非常的疑惑,他總是哼著一些奇怪的調(diào)調(diào),當我們問他“你在唱什么?”的時候,他便會說“啊哈!你個該死的笨蛋!為什么要停下來!”
總而言之除了這些以外,我們感覺他很有趣,他比我們大個大概三四歲,但他從來不擺出一副長輩的模樣和高傲的官架子,因此第二天,我們便和他成了能共享同一袋煙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