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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戰(zhàn)國之常磐紅葉補更

第三百九十章 說教

  “哦?”雨秋平聞言頗有些訝異。剛才他和明智光秀兩個人的談判,雖然唇槍舌劍不斷,但基本上都是用暗藏玄機的隱語互相試探,雖然電光火石,但是卻不傷和氣。在這方面,他自問也不是明智光秀的對手。然而,明智光秀此刻卻突然把幕布揭開,似乎是想要直截了當(dāng)?shù)匕言捳f死了。

  這樣譴責(zé)雨秋平和織田信長等人…不就是等于放棄合作了嗎?

  雨秋平?jīng)]有立刻回話,而是用疑惑的眼神望向了明智光秀。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紅葉此行是奉織田殿下之命,來爭取上洛的主導(dǎo)權(quán)的吧?!泵髦枪庑阊垌婚W,言辭也變得鋒芒畢露:“想讓朝倉家成為陪襯,公方殿也成為傀儡。然后上洛成功,取代三好家成為第二個近畿霸主。把公方殿捏在手里,仿效魏武帝挾天子以令諸侯,仿效平家控制王室而號令大名?”

  既然明智光秀已經(jīng)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雨秋平覺得再退讓也沒有什么意思,索性直接正面懟了上去道:“光秀說的不錯,主公就是這么想的?!?p>  明智光秀聞言倒并沒有生氣,反而有些哀婉地長嘆了一口氣。半晌后,他端起茶杯飲了一口,無奈地開口道:“實不相瞞,我早就預(yù)料到了織田家會是這樣的態(tài)度。自打?qū)④娛?quán)柄以來,百余年來一直都是強勢大名的玩物。真正立志匡正幕府和天下的,寥寥無幾?!?p>  “應(yīng)仁之亂以來,日本戰(zhàn)亂不休。控制京都和將軍的,先是細(xì)川家山名家,然后是大內(nèi)家,接下來是三好家六角家,現(xiàn)在是松永家。每一次更替,都伴隨著戰(zhàn)爭、瘟疫、饑荒,近畿百姓深受其苦?!泵髦枪庑銓⒉璞p輕地往桌案上一頓,痛心疾首地沉聲道:“現(xiàn)在又要加上織田家了嗎?如果每一個大名都野心勃勃,心懷不軌,那天下又什么時候才能安定下來?戰(zhàn)亂又何時能夠終止?幕府又何時能夠恢復(fù)權(quán)威?”

  “光秀莫非指望織田家能夠像是仗義的大俠一樣,為將軍奪回近畿,然后分毫不取飄然離去?”雨秋平望了眼眼前有些激動的明智光秀,用平靜的語氣低聲道:“這不現(xiàn)實?!?p>  “不必紅葉多說,我心里自然清楚。”明智光秀聞言慘然一笑,微微點了點頭,“只是我已經(jīng)不愿意再看著這治亂循環(huán)不斷地重復(fù)下去,苦天下百姓久矣。這一次將軍不會做出任何讓步,一點要讓自己成為上洛的主導(dǎo),不再任人魚肉,重新復(fù)興幕府,還天下太平。”

  “也就是說,只要織田家還想要爭奪上洛的主導(dǎo)權(quán),這談判就無法進行下去了是嗎?”雨秋平深深地扶額,有些無奈地開口問道。

  “沒錯?!泵髦枪庑愕恼Z氣逐漸恢復(fù)了平靜,卻透露出了一股冷若堅冰的決絕。

  “可是公方殿如果沒有織田家的幫助,是絕對無法上洛成功的。”雨秋平仍然不死心,試圖用道理說服明智光秀:“近畿附近,能和三好家抗衡的只有織田家了。上杉家上洛的必經(jīng)之路——北陸道常年為冰雪覆蓋,難以遠(yuǎn)征;武田家尚在和德川家糾纏,無力西進;毛利家距離近畿太過遙遠(yuǎn),很難在近畿留下太多兵力,否則大內(nèi)家的教訓(xùn)就是前車之鑒。試問,將軍又去從哪里找來強援?”

  “可是找來織田家又有什么用呢?局勢和之前一樣,沒有任何改變。只不過操控傀儡的人從三好家變成織田家了。”明智光秀微笑著搖頭,一針見血地指出道:“如果上洛之后將軍仍然拿不回幕府的權(quán)力,豈不是白白讓近畿百姓再次遭遇兵災(zāi)?”

  雨秋平被明智光秀駁斥地啞口無言,為了掩飾說不出話的尷尬,只得端起茶杯,飲了一大口茶水。似乎明智光秀和足利義輝的立場非常堅定,鐵了心要讓將軍家成為上洛的指揮??墒强椞镄砰L根本不可能接受足利義輝的節(jié)制,事情就這樣僵住了。足利義輝到底不是前世歷史上那個軟弱的足利義昭,不愿意為了上洛而成為傀儡。難道因為歷史的改變,這一世織田家就沒有上洛的機會了嗎?

  甘甜的茶水在唇齒間留香。

  雨秋平心中也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當(dāng)他放下茶杯時,心中的想法已經(jīng)逐漸成型。

  “我算是看明白了,想要說服作為將軍家立場代表的光秀,已經(jīng)是不可能了?!庇昵锲轿⑿χ痤^,向著明智光秀開口道。

  “真是非常遺憾。不過這也不能怪在紅葉身上,政治就是這樣冷酷。”明智光秀倒也沒有生氣,臉上的笑容依舊那樣溫和:“我們各為其主,立場不同。談判雖然無法繼續(xù),但是能結(jié)識紅葉,也算是不虛此行了?!?p>  “嗯?誰和光秀說談判無法繼續(xù)進行下去了?”雨秋平忽然壞笑了一下,沖著明智光秀挑了挑眉毛。

  “嗯?”明智光秀聞言一愣,這是這次談判以來,雨秋平第一次在他的臉上看到了慌亂和意外的表情?!凹t葉此言何意?”

  “我剛才說的是…我無法說服作為將軍家代表的光秀。”雨秋平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后,一字一字地低聲道:“但是如果光秀能夠站在織田家的立場上,一切就還大有可為。”

  ·

  明智光秀聞言眉頭一皺,這個一直以來喜怒不形于色的文人武士臉上卻騰起一抹慍色。雨秋平的這番話對于那些忠誠的武士而言可以說是很大的冒犯了。明智光秀剛要搖頭回絕,雨秋平卻是猛的一抬手,示意他不要說話。

  “是與否,還望明智殿下聽完再做決策。”雨秋平用十分嚴(yán)肅的語氣低聲道。明智光秀看到雨秋平如此嚴(yán)肅,雖然心中自問自己絕不會動搖,但還是十分禮貌地點了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

  “光秀,我問你,如果必須要犧牲你自己,才能終止你所說的治亂循環(huán),你愿意犧牲嗎?”雨秋平不緊不慢地開口問道。

  “義不容辭,哪怕是直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也在所不惜?!泵髦枪庑銏远ǖ攸c了點頭。

  “那公方殿呢?如果能夠終止治亂循環(huán),還天下太平,公方殿有犧牲自己的覺悟嗎?”雨秋平再次緩緩地開口問道,同時不忘補充了一句:“光秀不用誤會,我僅僅是做個提問罷了?!?p>  “根據(jù)我對公方殿的了解,他的確是有舍生取義覺悟的人?!泵髦枪庑銢]有猶豫,信誓旦旦地答道。

  “那么,你覺得是性命重要,還是名分重要呢?”雨秋平心中一喜,卻依舊不動聲色地進行提問。他正在悄悄地把以前打辯論賽時質(zhì)詢的技巧用了出來——當(dāng)一方只能回答,不能反問時,攻方可以通過設(shè)計邏輯問題鏈來誘使對方犯錯。

  “自然是性命?!泵髦枪庑闼伎剂似毯螅€是做出了選擇。“名分象征著榮譽,但那也都是浮名。或許很多武士非??粗啬切5谖铱磥?,只有留下性命,才能繼續(xù)實現(xiàn)自己的抱負(fù)。”

  “那如果你和公方殿為了匡正天下,連性命都可以舍去,一點名分是不是也不在話下?”雨秋平乘勝追擊,雙目凝視著明智光秀的雙眼,再次拋出了問題。

  “這…”明智光秀本能地察覺到雨秋平的問題中話里有話,“紅葉莫非是想勸說公方殿放棄領(lǐng)導(dǎo)聯(lián)軍的名分?可我之前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了,如果還是讓織田殿下掌控全局的話,一切只不過是重蹈三好家控制將軍的覆轍罷了。等到下一個強勢大名崛起,依舊會找一個由頭上洛來攻打織田家,戰(zhàn)亂仍然無法終止?!?p>  “你說的沒錯,但我不是這個意思。”雨秋平低下頭去看自己的茶杯,微笑著補充道:“我并沒有讓織田殿下控制公方殿的意思?!?p>  “那紅葉的意思是…”明智光秀瞇了瞇眼睛,有些不安地拈了拈衣角。

  “光秀有沒有想過?如果沒有將軍,會是怎樣的場景?”雨秋平緩緩地抬起頭,把視線從茶杯上轉(zhuǎn)移到明智光秀的眼眸上,滿意地看著后者的眼神中閃過了片刻的驚慌和疑惑。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這眼眸卻讓他感覺有些熟悉。

  “紅葉此言何意???”明智光秀一直以來平淡如水的聲音也微微地顫抖了起來,“難道織田殿下打算廢止幕府嗎?”

  “沒有,主公從來沒有說過這些話,我只是在說我的一些設(shè)想罷了?!焙兔髦枪庑愕木o張相比,雨秋平此刻卻是淡然自若:“光秀之所以那么糾結(jié),是因為你已經(jīng)在幕府這一棵樹上吊死了。你想著的是恢復(fù)幕府權(quán)威就可以結(jié)束治亂循環(huán),可是這又怎么可能?就算公方殿真的打回京都,重掌大權(quán),他又能怎么樣?”

  “緩緩地擴張自身領(lǐng)土,然后迫使其他大名向他臣服,最后一統(tǒng)天下?沒用的,源賴朝和足利尊氏都這么干過。他們的權(quán)威或許能一度壓服全國,可是那么多地方上的大名和豪族尾大不掉,早晚會再次掀起戰(zhàn)亂。其中的佼佼者會成立一個嶄新的幕府,然后再衰落,一遍一遍地循環(huán)。你就算拼勁全力幫助足利幕府復(fù)興,又有什么用呢?足利義滿權(quán)傾天下時,難道有人能料到足利幕府居然會墮落如此嗎?萬物盛極必衰,沒有永遠(yuǎn)強盛的幕府,治亂循環(huán)也永遠(yuǎn)不會結(jié)束。”

  雨秋平的話似乎深深地觸動了明智光秀,后者的眼眸閃爍了一下后,就低垂了下去。他端坐在那里,一動不動,似乎正在進行激烈地思想斗爭。

  半晌后,他忽然抬起頭來,苦笑著問道:“找紅葉這么說,治亂循環(huán)是永遠(yuǎn)結(jié)束不了的。只要有人統(tǒng)一了天下,最終還是會再次亂起來。我是想不明白有什么別的方法了,還請紅葉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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