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兒晚上下班回來,還沒進(jìn)屋就聞到了奶油的香味,快速的向屋內(nèi)跑去,還沒看到江軍的影子,就興奮的喊起來,“機器買回來了?。磕愣甲錾狭税??”
“你嘗嘗看咋樣?”江軍看到丫兒就趕緊遞過來一個蛋卷,滿臉的得意。
“你咋兌的比例啊,隨便弄的嗎?有點硬,其他的都還好,感覺也沒有那個香?!毖緝哼叧?,邊品頭論足,不過還是特佩服江軍,這咋把烤箱買回來就做出蛋卷了呢?
她看著那兩個正方形的烤箱,被江軍安放在柜臺上,此刻正冒著熱氣,那是江軍剛剛把奶油面放里。
丫兒吃完一個,又拿起一個,然后才想起沒看到孩子,問江軍:“孩子呢,咋沒過來吃蛋卷???”
“我都烤可多了,讓孩子給后院他奶奶送過去了?!苯娨恢荒_蹬在鍋臺上,一只腳站立,雙手帶著白色手套同時卷著烤好的蛋卷回答著丫兒,隔著后腦勺不用看,也能體會出那份得意。
“快說說,你咋配的料???”丫兒吃完兩個還是特好奇配方的事兒。
“哈哈哈,買烤箱都有說明書,那上邊有配方?!?p> “啊!在哪兒呢,快讓我看看!”丫兒放下剛拿起的蛋卷,迫不及待的從江軍要說明書。
“在那個箱子里,你自己看?!苯娺€在烤蛋卷,用眼睛一瞟丫兒后邊的箱子。
丫兒拿出說明書,即興奮又激動,“太好了,明天我就打辭職,然后租房子,租到房子咱就自己干!”
“你過來!”丫兒一本正經(jīng)的對江軍說。
“啥事?”江軍看丫兒那認(rèn)真的樣子,把料放烤箱里,走了過來。
丫兒抱住江軍的臉狠狠親了兩口,然后松開臉就跑了。
江軍愣了一下,然后我們甜甜的笑了。
丫兒的蛋卷店在辭職后的第七天開業(yè)了,房子就租在盼盼的學(xué)校旁。不耽誤做生意,又不用每天江九詳中午接送孩子上學(xué)了,晚上還可以在店里輔導(dǎo)作業(yè),一舉多得。
第一天開業(yè)就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十斤面的蛋卷全部賣光。楊百琴過來想問問第一天生意咋樣,就看到丫兒坐在炕上,一條腿支起,一條腿盤做著,炕上一堆的硬幣,皺皺巴巴的紙票。丫兒正數(shù)著呢,“媽,賣了200多?!遍_心勁甭提了。
“能賺多少???”楊百琴笑著問。
“100是賺了?!毖緝旱靡獾男χ?。
周一到周五放學(xué)的時候,學(xué)生都是排隊走出校門,然后一窩蜂的跑到個個商店買東西吃。丫兒這里也是忙的不可開交,偏偏這個最忙的檔口,興哲回來哭的站那里不說話。
丫兒看出了問題,告訴盼盼看著點兒,一把拽過興哲就往屋外走,邊走邊說,“你是男孩,有尿站著就尿唄,還能讓尿憋的哭啊,你尿能咋地!誰還能打你啊,尿!”說著丫兒就把興哲褲子一把扒下,讓他面對著墻。
然后急匆匆的回屋去,學(xué)生買東西就是一陣,過了這陣人就少了,丫兒才給他兩熱飯吃。
時間久了,也都熟悉了,有幾個是??停彝l件好,每次來都是蛋卷,烤腸,雪糕吃個夠。而盼盼,興哲只可以一人一根最便宜的雪糕,細(xì)腸也是吃的稀少,更不要說粗腸了。
元旦那天,那幾個學(xué)生來,看到盼盼,興哲吃粗腸,很是驚奇,“你媽媽今天好舍得啊,給你們吃粗腸了??!”
丫兒咯咯一笑,可盼盼卻哭了,哭的很傷心,很傷心,每次來到店里,都是看著人家吃,明明自己家賣的東西,丫兒卻從來不給他們吃。他們也知道這是有本錢買來的,所以丫兒不給吃,從來不要。孩子畢竟是孩子,哪有不饞的啊,丫兒看著哭的抽抽搭搭的盼盼,眼圈也紅了,對盼盼說,“別哭了,以后你們想吃就吃,媽媽讓你們吃,別哭了?!?p> 之前的外債將將還完,這次開店又是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錢,丫兒不得不精打細(xì)算,以至于自己的孩子吃根粗腸都不舍得,如果不是盼盼哭,每日忙碌的她,還沒有感覺那么的委屈了孩子。
此刻回想起來,因為沒錢孩子就去過一個月的幼兒園,夏天最熱的時候也不舍得給孩子買一根雪糕吃。有一天中午丫兒送孩子去幼兒園時,讓孩子自己走進(jìn)去,有一個母親騎自行車也送孩子,但那個孩子卻吃著雪糕,丫兒的兩個孩子同時看了看,然后繼續(xù)走,就這一眼,被丫兒當(dāng)時捕捉到了,沖兩個孩子喊,“盼盼!興哲!來,媽媽給你們買雪糕去?!?p> 兩個孩子高興的立馬往回跑,“媽媽你剛才說啥,給我們買雪糕啊,真的嗎?”盼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看著丫兒特意問問。
“嗯嗯,走,給你們買?!毖緝捍丝倘绨僮闲?,孩子們拿著雪糕蹦蹦跳跳的去了幼兒園,丫兒卻哭了。
店里的雪糕基本是下午天天進(jìn)貨,丫兒買的二手小冰箱,裝不了多少雪糕。批發(fā)雪糕的老板娘叫金玲,比丫兒大一歲,可打扮的特洋氣,梳著披肩卷發(fā),眼眉一彎彎,臉上的皮膚就像雞蛋清一樣細(xì)膩,充滿光澤,楊柳細(xì)腰,配著高跟鞋,簡直就是畫里的美女。
“來啦,美女!今天拿多少雪糕啊?!苯鹆峥吹窖緝哼M(jìn)屋了,甜甜的招呼著。然后拿起手套掀開冰柜,拿著丫兒平時進(jìn)貨的那幾樣。
“馬上就要暑假了,暑假兩個月的淡季,你的生意怎么辦啊。”金玲關(guān)切的問,進(jìn)貨時間久了,多少了解一些丫兒的家境。
“看你皮膚底子挺好的,就是沒有光澤,平時都用啥護(hù)膚品???”金玲略側(cè)頭,看了一眼丫兒,又繼續(xù)說,“你這么漂亮,如果用點適合你的護(hù)膚品,略化點淡妝,會更漂亮的?!?p> 那甜甜的聲音,說的丫兒心也癢癢的,看看金玲的臉蛋兒,再看看自己,誰會相信自己比她小呢?
“你用什么牌子的護(hù)膚品的,貴不?”丫兒試探性的,也有點膽虛的問一句,說話的聲音一點底氣也沒有,完全失去了想開店時那種自信的神情,因為她知道,她與金玲就沒有可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