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朔雪,一望無際的草原在冬天,被大雪覆蓋顯得十分荒涼,
數(shù)千個氈帳,聚集在一堆,從遠處遙望,如同一片小城堡。
一個個氈帳冒著熱氣,形成白霧狀緩緩上升。
在眾多環(huán)繞的氈帳正中間,有個體積最大最精美的氈帳,
直徑就有二十米,能同時容納數(shù)百人氈帳,
帳內(nèi)的中央部位,安放著高約二尺的火爐。
火爐的東側(cè)放著堆放炊具的器皿,火爐上方的帳頂開有一個天窗,西邊鋪著地氈,地氈上擺放矮腿的雕花木桌。包門的兩側(cè)懸掛著牧人的馬鞭、弓箭、彎刀以及嚼轡,
這里正是匈奴人的單于王庭,
這是一個由諸多游牧部落融合的部族,他們的游牧方式,決定他們的生活習慣,
發(fā)源地處于陰山一帶,從戰(zhàn)國時起,他們一次又一次的肆虐華夏邊境,
匈奴人大都身材粗壯,但個子矮羅圈腿,頭大臉圓顴骨很高,留著大胡子,
也被北方交界的燕、趙、秦諸國,稱作蠻人也叫番邦蠻族、狼族等稱謂。
他們從高原出發(fā),野蠻又強橫無所顧忌的劫掠農(nóng)耕國家,
燕、趙、秦各國曾經(jīng)就深受這些游牧其害,
燕莊公甚至被匈奴人的先祖山戎,打的抱頭鼠竄。
最后無奈只能向齊桓公求救。
秦國幾代先君也在對抗西戎的過程中,先后戰(zhàn)死沙場。
西周以來,來自北方的犬戎部落攻陷鎬京,迫使平王東遷。
戰(zhàn)國時林胡、樓煩多次侵擾趙國,趙武靈王胡服騎射驅(qū)逐林胡、樓煩,在北邊新開辟的地區(qū)設(shè)置了云中等縣。
后來,林胡、樓煩北遷融入新崛起的匈奴,
在十余年前,趙國大將李牧曾大敗匈奴,使匈奴人不敢跨過雁門半步。
此時的匈奴,
頭曼單于雄心壯志,欲掃除匈奴蠻族慘敗于李牧之手的萎靡不振,頭狼再怎么受重傷,在舔十年傷口后,也該重新張開獠牙。
欲使匈奴部落,東起遼東橫跨蒙古草原,西與羌、氐相接,北抵貝加爾湖。南至河套草原,使匈奴人雄踞在高原大漠之上,虎視四周。
兵鋒所指之處,萬族臣服匈奴。
因此他將目光盯向了身邊的老對手,
——東胡人。
一山不容二虎,草原雖大,
卻容納不下第二個王。
這幾個月來,匈奴與東胡之間沖突不斷,雙方恩怨越積越深。
也讓頭曼意識到,
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鼾睡。
頭曼做夢都不會想到,他與東胡人的交戰(zhàn),其實就是漢匈交戰(zhàn)的序幕。
他一統(tǒng)草原的夢想,將碰到一個強悍對手,
那個對手將他與雄踞草原的夢想,越隔越遠,
遠過了世界盡頭…
頭曼穿戴氈帽,白色獸皮裹在帽間,長袍、坎肩、皮靴,蠻族服飾必須有較強的防寒作用而且又便于騎乘,
一邊放牧一邊掠奪,
此刻,頭曼單于眉頭緊鎖:“你說西域月氏也有異動?果欲要與東胡人東西夾擊,我匈奴狼族?”
“回稟單于,月氏最近幾月頻繁地向東遷移,沒過多久東胡人也和我們交惡,如今三族對立,勢如水火、劍拔弩張,絕對不是東胡人或者月氏在搗鬼!一定是有人刻意攪亂草原的平靜?!奔浪灸拥男倥?,木杖戳地道。
此人在頭曼心底的地位,非同小可。
披著灰色長飽,身上沒有任何毛發(fā),面皮膚枯皺,甚至連眉毛也沒有,手中拿著一根大約人高的木杖。
這是匈奴狼族的大祭司,通常由族中長者且富有智慧以及力量的人擔任,
不但要向部族首領(lǐng)提供決策建議,還要深詣精通狼族巫術(shù),尤其是擅長巫術(shù)中最神秘的,治療術(shù)。
也因為這個原因,大祭司一職,深受部族的尊敬和愛戴。
但并不影響任何首領(lǐng)的忌憚,
就在于匈奴狼族大祭司,并不是每一個人都能選上的,也并不是每個選上的人,都能成為祭司,
在匈奴,祭司永遠只有一個,那就是大祭司。
而成為大祭司的條件也十分苛刻,
需要經(jīng)過層層選拔。
才能與逝去的先祖和天神溝通的代言人。
因為唯一和先祖和天神溝通的人,所以不能帶有凡人的欲望,
以免被先祖和天神厭惡,不再眷顧匈奴狼族,
因此,
大祭司需要遵守禁忌。
不能有任何的體毛,還要施行割禮,確保降低欲望,得以聆聽先祖與天神的聲音。
還要每天潔身三次,凈化與滌罪,
總而言之,
在某些特殊時候,大祭司擁有的權(quán)利,甚至能罷免首領(lǐng)。
因為他代表的不是『他』,
而是,
祖先與神。
換句話講,他的背后有人。
每一任的首領(lǐng),都會想方設(shè)法與大祭司搞好關(guān)系。
至少也不會讓他產(chǎn)生厭惡,
也不用花太多心思,
贈姬妾,大祭司用不著。
送猛士,大祭司,咳或許用得著。
但他不會收,
送金銀珠寶,大祭司地位尊貴,什么都不缺。
給匹寶馬,可惜大祭司出門一向是有人抬著,雙腳不用落地,更不需要騎馬。
因此如何打理好,大祭司與首領(lǐng)之間的關(guān)系,也是一門大學問。
在這一點上,頭曼單于已經(jīng)合格了快二十年。
這不,頭曼討好說道:“大祭司操勞族中之事,夜不能寐宿夜趕來,我真是心有不忍,既然此事本單于已知曉,大祭司不妨回去歇息幾日,我自會處理妥當,真是辛苦了?!闭f著頭曼便從椅座下來,握著大祭司皺紋縱橫的手,輕輕拍手背關(guān)懷道。
狼族大祭司把手從頭曼的手里抽出,冷冷的說:“我來的路上,看單于也在調(diào)兵遣將,糧草也有調(diào)動的跡象,無數(shù)戰(zhàn)士正在磨弦擦弓,收攏畜牧馬匹,氈帳也在拆除,老朽敢問單于,是否已對東胡用兵?”
頭曼收起表情,遺憾地嘆了一口氣,望著空蕩蕩的氈帳,對大祭司說道:“您來晚了,人馬已經(jīng)在兩天前出發(fā)了,先鋒可能已經(jīng)至東胡人的族地了,目前王庭所謂的調(diào)兵遣將,只是我用來迷惑東胡王和月氏耍的一個小手段?!?p> “單于你糊涂!你中他人奸計了,想必東胡王早已收到訊息,有備待敵。此番我匈奴狼族將死傷慘重,屆時東胡與月氏同時攻來如何抵擋?”
“天寒地凍,遠逃漠北,我族群何以生存?危乎!危乎??!”
大祭司恨鐵不成鋼,指著頭曼單于嘆息搖頭。
你經(jīng)常往中原跑,難道就沒學到一丁點中原人的警惕,
中原文化博大精深,為什么不多讀他們著作,
就不會這么簡單的中計,
糊涂糊涂。
世間一點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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