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茹雅傻了。
她機械的被寒潭清拉著跑,身后王雨欣的哭喊聲她也聽不見了。
現(xiàn)在,在她的世界里,只有寒潭清的那句話,“唯一能聯(lián)系學(xué)校的人,已經(jīng)……死了?!?p> 感受著空氣中不存在的濕潤,尚茹雅心里的底線終于塌了。
她絕望的看著寒潭清。
后者回望著她,“很絕望嗎?”
尚茹雅沒有回答。
寒潭清扭頭看向前方,用誰也聽不到的聲音說,“當(dāng)初我也是這種心情啊……”
在你們家屠我寒家的時候……
當(dāng)時我也曾這么看著你,可你也是這樣扭頭就走啊……
絕望嗎?
絕望就對了……“就當(dāng)我們兩清了吧?!?p> 寒潭清突然停住腳步,狠狠地將嚴(yán)慶甩出去,接著雙手抱住尚茹雅。
將礙眼礙耳的王雨欣丟向昏昏沉沉的嚴(yán)慶,他目光深深地鎖住尚茹雅,“我們兩清了?!?p> “什……什么……?”還沒弄明白,尚茹雅就被寒潭清狠狠地推了出去!
她傻傻的看著越離越遠的寒潭清突然明白過來。
他想用自己作誘餌去引開蝡蝑!
“阿清!不要!”尚茹雅大喊,“沒有,沒有,我欠你二十七條人命!沒有,我們沒有兩清!”
“阿清!”
尚茹雅跌坐在地上,還沒穩(wěn)住身體,又急忙向前爬去。
最后掙扎著在地上扭半天,竟然只能無能為力的看著寒潭清即將消失在她的視野里!
“不要!”
尚茹雅爬起來就要沖出去去找寒潭清,這時她看見他對她伸出手……
寒潭清看著尚茹雅,她哭的像個淚人。
他對她咧嘴一笑,伸手在身上摸了摸,拿出守衛(wèi)給他的東西,打碎。
之后他腦海里不受控制的想起前不久他親身經(jīng)歷的事。
“好像……我只需要……”寒潭清慢慢對著尚茹雅抬起手。
“只需要……這樣……”一排水珠在他周圍若隱若現(xiàn)。
他那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捏在一起。
就像顧肖一樣,輕輕的靠攏在一起。
“啪!”響指一脆!仿佛來自遠古的巨響炸裂在寒潭清頭頂。
像被顧肖附體一樣,以寒潭清為中心,周圍方圓百米之間,瞬間冰封!
生生被遏制住腳步的尚茹雅看著眼前的冰塊,張大嘴跌坐在地。
“阿清……”
“雅雅姐!”
尚茹雅機械的扭頭,看著王雨欣。
后者看了一眼眼前的景象,沒有反應(yīng)。她只是定定的看著尚茹雅,“雅雅姐……”
“我們……會有救援的,對嗎?”沖尚茹雅粲然一笑,王雨欣放松的說,“嚴(yán)慶哥醒了,我們回去?”
盯著王雨欣的笑臉,尚茹雅突然明白了。
她回以一笑,“對,我們會有救援的?!?p> 從地上爬起來,她兩人互相攙扶著,往回走。
……
“你們回來了……”
滿臉是血的嚴(yán)慶看著尚茹雅二人,“他們兩個呢?”
聞言,尚茹雅和王雨欣很有默契的對視一眼,王雨欣笑著說,“他們在后面,叫我們先走?!?p> “這樣真的可以嗎?”嚴(yán)慶皺著眉反問。
“可以的?!鄙腥阊耪f,“阿清是我未婚夫,我能拋下他自己走嗎?放心吧,你聽,現(xiàn)在是不是沒動靜了?估計他們已經(jīng)甩掉蝡蝑了,正在向我們趕來呢?!?p> “這樣嗎?誒,真的沒動靜了。對了,那怪物叫蝡蝑?”
“嗯?!?p> 嚴(yán)慶捂著頭站起來,“好吧,那這樣我們在這等他們不是更好?一起走嘛?!?p> 尚茹雅微微一笑,“我們先一步回到門那里,在那等他們不是更好?在那起碼還安全些。”
“也是?!眹?yán)慶點頭應(yīng)下,“那我們走吧。媽的,這上界也太危險了,這次回去我一定要給周圍的人說,讓他們不要上來了……”
嚴(yán)慶罵罵咧咧的轉(zhuǎn)身向前走,尚茹雅推了推王雨欣,“讓她扶你吧。我看你剛才被壓的不輕?!?p> 說著,將王雨欣推向嚴(yán)慶。
“那就謝謝了?!甭犃松腥阊诺脑挘瑖?yán)慶也不逞強,將身體大部分重量壓在王雨欣身上,“麻煩你了,我頭有點昏……”
頂著一臉的血,嚴(yán)慶對王雨欣傻傻的笑了笑。
王雨欣善意的搖搖頭,“沒事,我扶著你走,你慢點?!?p> 說完,她回頭看了一眼尚茹雅,“雅雅姐,我們走吧。”
“嗯。”
“你們走在前,我給你們斷后。”
看著尚茹雅,王雨欣仿佛明白了什么,她的眼眶突然紅了。
“好,那麻煩雅雅姐了……”
說完,王雨欣帶著意識開始變模糊的嚴(yán)慶一步又一步的向前走。
而尚茹雅站在她身后,一步也沒動。
她就這樣靜靜地目送著王雨欣二人,直到他們走出去十來米左右,她才轉(zhuǎn)身,背對著他們。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尚茹雅抬手撫摸著身旁的大樹。
一陣綠光閃爍,周圍突然冒出來許多荊棘將她身后的路給封死。
而聽到身后的動靜,王雨欣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看,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哼……”
耳邊是嚴(yán)慶難受的哼唧聲,她連忙抹了把臉,轉(zhuǎn)頭看向嚴(yán)慶。
“你怎么了?”
“頭……好痛……”
“是嗎?”抬手摸了摸嚴(yán)慶的頭,濕漉漉的一片,她強忍著哭腔說到,“沒事,救援很快就來了。來,我們走,慢點……”
……
踏在地上的冰層上,尚茹雅仿若進入冷庫一樣,她不自覺的抖了抖肩。
環(huán)視四周,尚茹雅搓了搓手,邁著堅定不移的步伐,一步又一步,踏上了寒潭清的足跡……
“吼!”
被寒潭清牽遠的蝡蝑五只觸手交錯著拍打地面。
它的三只墨眼,有一只已經(jīng)爆開,流出黑不黑,綠不綠的液體。
并且它那滑唧唧的身上,也有多處割傷。
冰渣子黏在它的身上,多多少少有些反光,隨著蝡蝑的暴走,這些冰渣子閃爍著掉在地上。
而相比起寒潭清,蝡蝑身上這些簡直不能說是傷勢!
捂著左手,寒潭清渾身冒著冷汗,跌跌撞撞的沖向森林深處。
跟在他身后的蝡蝑發(fā)狂的大叫,找不出擬聲詞的吼叫聲驚起樹林上空的鳥獸。
周圍的其他妖獸感受到蝡蝑的威壓,也紛紛逃走。
可見,任中京留給寒潭清他們的這個蝡蝑,是個什么級別的“見面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