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仿佛停止了跳動。
時音書忘了呼吸,眼中的驚愕,難以置信,恐慌,猶如潮水,將他淹沒。
“?。?!”
眼看著自己就要葬身蛇腹,時音書突然弓起身體,一連串的技能不要錢的丟了出去!
白蛇扭著巨大的頭顱,砰砰兩下,撞在兩邊的墻壁上。洞穴抖了兩下,滴下黏液不談。
“去死!去死!”時音書瘋狂的揣著腳,手上無意識的抓住地上的黏液就丟。
即使什么也抓不起來,他也在丟。好像這樣能給他帶來一點垂死掙扎的安全感和勇氣。
洞穴一直在晃,不少液體滴落在時音書臉上,他毫無反應。
恐懼似乎占據(jù)了時音書的全副心思,除了想辦法逃離,他實在沒心情去關注其他小事。
比如那液體是不是掉進了嘴里,比如這洞穴是不是快塌了……
白蛇在時音書一連串的吼叫聲在被嚇到撞了兩下頭,最后悄無聲息的縮了回去。
熾熱的高溫烘烤著四周,時音書嚇到向后跌倒。
四壁上的黏液烤干成了一塊一塊的硬殼。這些硬殼皸裂,大片大片的脫落,時音書身上也是,臉上也是。
他的衣服褶皺不堪,許多地方粘在一起,因為高溫而被烤得發(fā)白的衣服,伴著干涸的黏液,成了一塊兒一塊兒的。
穿在身上極其不爽。
可見,情急之下的時音書都做了些什么!
所有技能,他看也沒看通通往那張血盆大口里扔。
傷沒傷到對方,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方才那種情形,將他魂都嚇沒了!
此刻,驚魂未定的時音書靠著墻,白著一張臉,捂著劇烈跳動的心臟,在神游發(fā)懵!
他眼中瞳孔渙散,沒有焦點。
一副失了心神的模樣。
突然回味過來的時音書趴在地上干嘔起來,“嘔……”
“呼哧--呼哧--”
吐完,急促又粗重的呼吸聲,在綿長空蕩的洞穴里回蕩。
時音書動動手指,似乎才回過神來。
他慢悠悠的,不急不慌的調(diào)整了身體的體位。之后,伸出顫抖的手,摘掉臉上的東西。
發(fā)白的臉頰,毫無血色的嘴唇,沒有焦點的瞳孔。
這些都彰顯著時音書內(nèi)心的恐懼。
現(xiàn)在,濃烈的氣味刺激著時音書的鼻腔,都不能將他的神智喚回。
可見,這一次事件,在時音書心中留下的陰影之大。
不知道過了多久。
調(diào)整好情緒的時音書猶豫著,慢慢向右邊的岔道挪去。
看著眼前黑漆漆的岔道口,時音書心尖都在顫抖。
但是他又不得不只身犯險。說好了要回去復仇呢?如果在這里就退縮了,那談什么復仇?
更何況,就算不為了復仇,他從那個地方逃出來,那里會給他活命的機會嗎?
不會。
所以無論如何,這一險,時音書必經(jīng)不可。
再說,直到現(xiàn)在,時音書仍然不認為那條白蛇是兇獸!
心中下了決定,時音書咬牙緩緩爬了進去。
爬了一段距離之后,時音書才突然意識到,那種壓迫感竟然消失了!
并且隨著時間推移,時音書能夠感覺到,他正在往下面走。
往,這座山的下方走!
這種感覺不強烈,只有一點輕微的斜向下爬行的感覺。
沒多久,他遇到了這條路上的第一個岔道。
時音書猶豫了一下,試探的拐了過去。
卻發(fā)現(xiàn)他竟然進不去!
明明那個岔道口就在眼前,可他就是進不去!
驚愕了一秒,時音書毫不留戀的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前。
第二個岔道很快出現(xiàn),但情況也如第一個一樣,看得見,但進不去。
這時,時音書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抱著這種猜測,他繼續(xù)往前爬。
越往下走,他驚奇的發(fā)現(xiàn),這條道路竟然越干凈!
可那種黏液是少了,氣味卻是越來越重。
感受著這種變化,時音書心里做好了面對一切突發(fā)事件的準備。
少傾,第三第四個岔道出現(xiàn)了,不過同樣進不去。
但到了第五個就不同了。這次,時音書不僅能進去,而且進去了就再也退不出來!
這下,時音書明白了。
也許這就是那白蛇做的呢?
它是故意要將時音書引向某地?
心里揣測萬千,時音書沒有多做停頓,一個一個岔道的試探,一點一點的摸索。
終于,他在這逼仄的空間盡頭,看見了一個偌大的空曠之地。
有點像廣場,也有點像大廳。
從時音書所在的這條道爬出去,離地面只有半米高。腳一垮就出去了。
走出來的時音書搓著衣服,將身上的塊狀物品揉碎,打掉。
盡可能的恢復衣服本來的柔軟性。
喚著火團,高高的懸浮在空中,時音書才得以看清這里的全貌。
這個地方很大。
可能是整座山的地下空間也說不定!
正對著時音書出來的那個甬道對面,是一條似水非水的液體組成的“潭”。
這個潭很大,占據(jù)了對面空地的三分之二。
整個空間的氣味都是從那里傳出來的。意識到這一點,時音書嫌棄的后退了兩步。
這時他才想起回頭看去。
在他身后,不止只有他來的那條通道口,除了那條路之外,還有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其他通道口排列在墻上。
位置高一點的,甚至有兩米高!
人要是從那里出來,一個不留意很可能摔個狗吃屎!
順著這面墻往上看,時音書的雙眼,毫無準備的掃到一雙閃著血色的紅眼!
他嚇得一激靈,但很快回神。
“嘶嘶~”
那雙紅眼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時音書,蛇信子一搖一晃的前后舒張。伴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聲,那顆鑲嵌著血色眼眸的蛇頭向前探了出來。
白蛇長長的拉著身軀,吊在空中呈S型的直面時音書。
它不會說話,但時音書還是從它的眼中讀出了這樣的疑問:
來者何人?所為何事?
時音書努力控制住自己打顫的雙腿,盡力用平靜的語氣說,“我知道你不是兇獸。”
白蛇動了動的頭。
“我來這里并不是有意想打擾,只是來尋一樣東西,這樣東西與你來說沒有任何用處,但對我來說卻無比重要?!?p> 時音書將白蛇當做一個正常的人一樣,用商量的語氣和它交談。
即使它回答不了。
“當然,具體東西在不在你這里我也不確定,只是在你這里的可能性最大而已?!?p> “如果因為我的到來,給你造成困擾,請諒解。我并沒有惡意,只是想拿了東西就走。那樣東西看起來像一塊扁平的石頭。請問你有見過嗎?”
話說到這種地步,不清楚事情始末的人可能會覺得時音書瘋了。
竟然對一條蛇如此客氣。
可時音書知道他這樣做是應該的。因為從這條蛇的目光中它看到了智慧,并且從它的舉動中來看,時音書認為,它的智慧不亞于一個正常的成年人!
天知道當時音書說出他沒有惡意時,白蛇突然張開嘴給他看它滿口的焦灼的樣子,時音書的內(nèi)心是如何的。
是愧疚?是不忍?
更多的還是害怕。
沒錯,時音書在害怕,害怕白蛇突然生氣,或者是突然發(fā)起進攻!
因為無論從正面還是側(cè)面來看,時音書對上它,他都沒有任何勝算!
一旦對上,時音書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