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真的?好,我去看看!”林羽一下來了興致,轉(zhuǎn)身就要向外走。
不知怎的,我的心卻砰砰直跳。我趕緊喊住他,問道:“二公子,奴家能不能和你一塊去看看?”
“當然可以??!”他轉(zhuǎn)過頭,眼睛里含著笑意,卻意味深長的盯著翠微閣看了許久。我知道,他心里還想著春香的事。
可是我假裝不知,走到他身邊,沖他甜甜的微笑。這些年的經(jīng)驗告訴我,控制男人的手段也許有很多,但是情色絕對是最有效的。
果然,他把眼光重新投在我的身上,專注而又深情滿滿。
我故意的白他一眼,嬌笑一聲,便如春風拂柳一般婀娜的向前走坐上車去。
他畢竟還是忌憚林風,乖乖的騎了馬,和林方一起在前面帶路。
可奇怪的是,他們這一路快馬加鞭,竟是向女閭的方向而去。
我的心漸漸的揪得更緊,害怕自己的猜測變成現(xiàn)實。
女閭的大門緊緊的關著,外面竟有一隊士兵站在那兒防守。
我跟著林羽從容的進去,可奇怪的是,往日熱鬧非凡的大廳里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林方?jīng)]有停步,徑直向樓上走去。他們每噔噔噔的走一下,我的心便咚咚咚的劇烈跳一下。
然而,他還是在玉姬的門前停了下來。我只覺得自己渾身乏力,冷汗也蹭蹭的冒了出來,我抱著萬分之一的僥幸,努力的控制住自己隨時會崩潰的情緒,跟在林羽的后面一步一步的走到玉姬的門前。
門是大敞四開著的,林風正坐在椅子上,雙眼恨恨的看著玉姬。而玉姬則委坐在地上,雙腳通紅,嘴角帶著一一絲鮮血,雙手和雙腳也都被繩索緊緊綁著。我推測,她剛才一定是被別人打過。然而即使是這樣,她依然挺直胸膛,看著林風,臉上帶著冷冷的笑意。
“大哥……”
林羽剛張開口想說什么,可那個“哥”字還沒完全吐露清楚,林風就向著他舉起了手,做了一個制止的動作。
林羽只好閉住嘴,冷眼旁觀著屋里的一切。
而我也只好靜靜的站在門口,提心吊膽的看著玉姬。
“你可知道,有幾年我真的恨你!甚至有時,我恨不得一劍殺了你,把你的心掏出來看一看到底是什么顏色的。只是這些年來,隨著年齡的增大,我漸漸學會了原諒。我想著只要你向我低頭,我便可以保你安度晚年!可是,你卻是為何……為何……”林風的話里滿是哀傷,完全不是了我認識的那個意氣風發(fā)的男人。
而玉姬卻只是冷笑著看了他一眼,道:“很可惜,我卻和你大為不同,這些年來,自始至終我就沒有停止過對你的恨!”
“你這又何必?你明明知道你若來求我一求,你和你母親妹妹的命運都會不同??赡銋s非要……甚至后來,我要把你贖出來,你都不肯。恨我,就是要搭上自己一生的幸福嗎?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聰明伶俐的人,卻沒有想到你竟如此蠢笨!”林風每一句不滿是挖苦諷刺。
玉姬卻依然冷冷的回道:“你以為因為你父親出賣了我的父親,得了高官厚祿,你會變得多么高尚偉大?錯了!雖然你現(xiàn)在貴為將軍,可是依然不能改變你們父子雙手沾滿好友一家鮮血的事實!改變不了你們是走狗小人的本性!別看你們家現(xiàn)在高高在上,可時間會記住,你們林家不過是一群齷齪小人,靠賣主求榮,靠賣友得貴!靠……”
“住口!你一個女人知道什么!”林風氣得臉色鐵青,他站起來沖著玉姬吼道:“自古以來,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侍!先皇英明神武,富有天縱之才,豈能是暗弱的憫帝所能比的!況且,即使是為天下的蒼生著想,我們陳國也需要一位英明睿智的皇帝,而絕不是那種優(yōu)柔寡斷只會吃喝玩樂的憫帝!”
我心里雖然恨著林家,可林風的這番說辭,卻讓我覺得也并非沒有道理。
“哈哈,你們這種背君弒友的小人,也配談‘賢臣’二字嗎?寧王舉旗叛亂,天下死亡無數(shù),你們這些為天下蒼生著想的人,難道就不怕那些死亡的是百姓半夜里去找你們討個說法嗎?況且你們既然自詡為賢臣,對待憫帝你們是如何盡忠的?對待自己的知交好友,你們又是如何行義的?還‘賢臣’,呸,你也不怕臟了這兩個字!”
“你……你……”林風的臉一下子脹得通紅,他恨恨地指著玉姬,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而玉姬只是冷冷的看著他,依然高傲的像個公主。
“罷了!都這些年了,我們還提它作甚!我現(xiàn)在想知道,這些年來,你屢次在軍營里傳播瘟疫,你難道沒有想過他們的父母妻兒?小的時候,你是最心慈的,我在你家湖里釣幾條小魚,你都會偷偷的放跑??涩F(xiàn)在你卻為了報一己之仇,不惜讓這么多家庭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你……你告訴我,你還是以前那個善良美麗的書琴嗎?”
聽到書琴二字,我的心劇烈抖動了一下。
玉姬被他的話,引出了感情。她眼睛向上抬去,看著窗外藍色的天空中飄著棉絮狀的白云。半響悠悠嘆了一口氣,才說道:“我的善良在我家破人亡的那一刻,便都不見了。”說著,兩行淚便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這些年來,我的心底一直有個疑問,我想問問你,請你一定去是相告?!?p> “好!人說,人之將死,其語也善!只要我能答的,我會統(tǒng)統(tǒng)告訴你?!?p> “那你告訴我,小時候你到底對我有沒有過好感?我父親替我去求親,你當時為什么會一口回絕?”
“原來你還是為這件事念念不忘!”玉姬有些嘲笑的看著林風,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好吧,我來告訴你。我從來沒有對什么人生過好感,那是個小兒女廝鬧,無非是圖個熱鬧罷了,你大概領會錯了我的意思。至于說為什么要一口回絕你們,那是因為我的父親早就有把我送進皇宮的意思。我既然知道自己與你無緣,又何必要攬一身騷呢!”
“我不相信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我,不相信!如果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我,那為何要送給我香包?”林風從自己的懷里掏出一個月白色的香袋。那香袋做工十分精美,但是顏色有些舊了,可見他精心保存了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