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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夕復仇記

第三十四章 安王爺的秘密(一)

元夕復仇記 生字典 2559 2019-12-13 11:43:50

  第二天我睜眼時,天已大亮。林風何時起床上朝,我都全然不知。

  早飯多少吃了幾口,便坐在窗前發(fā)愣。雖已隆冬時節(jié),房里爐火正旺,暖暖的,卻如陽春三月。寧兒不知從哪兒摘了一捧梅花,插在瓶里,房間里就氤氳著淡淡的梅香。

  “姑娘,王妃派人來請,請姑娘到西花廳賞雪赴宴。”王府的一個小丫頭進來通報。

  我悚然一驚,下雪了嗎?朝窗外看去,果然紛紛揚揚的大雪,正漫天飛舞!潔白的雪花,片片如梨花花瓣,有的借力高飛,有的在空中打旋兒,但無論如何,都逃脫不了歸于塵土的宿命。

  寧兒又捧了一束梅花,雀躍著走了進來。

  “你這是從哪兒摘的?”我含了微笑問她。

  “王府后院,有十幾樹的梅花,現(xiàn)下正開得茂盛,姐姐可要去看看?”寧兒心情頗好。

  “不,王妃要我去西花廳赴宴,梅花還是改日再賞吧!”

  寧兒拿過一件大紅的斗篷,瞅了瞅我一身素白的衣衫,道:“紅梅素雪,正好相配!”

  我瞅了瞅銅鏡,見里面的人,雖淡施鉛華,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別有一番韻味。我心下也甚為滿意,在王府里,自然以王妃為尊,我怎好滿頭珠翠遍身羅綺,蓋過她的風頭。

  收拾妥當,我又捧了那束梅花,由寧兒跟著,娉婷的地前往西花廳。

  一路回廊曲折,剛到西花廳門外,就聽到里面鶯歌燕舞之聲。侍衛(wèi)打開門,我一踏進門口,就見十幾雙眼睛齊刷刷全射向我。最上首坐著的自然是安王爺,他笑意盎然舉杯正飲,可看到我,杯子便停在了唇邊。臉上的笑意也一掃而光,換上了震驚?惱怒?總之是我摸不透的情緒!我心下疑惑:莫不是自己哪里沖撞了他?我佯裝羞澀,低頭審視,除了斗篷,自己一身素白,且那斗篷的邊緣嵌的也是白色的狐毛,我實猜不到自己哪里不妥!

  這時,安王妃看了安王爺一眼,便滿面笑意的站起來,道:“夕兒妹妹,路上可冷?”然后轉身對身后的婢女道:“快,快給姑娘拿手爐,請姑娘坐下!”

  一個小丫頭趕緊遞過手爐,我便跟著一位婢女在末位落了座。

  最末位的一個四五歲小姑娘從自己的座位上下來,跑到我跟前,牽著我的手,仰頭看了半響,用清脆動聽的聲音道:“姐姐,我在父王的書房里見過你!”

  我駭然大驚:這是從何說起,我可從未到過安王爺的書房!

  我抬眼看向王妃,想急急辯解。

  王妃卻笑盈盈向那女孩叱道:“你元夕姑姑前幾天剛進王府,你小孩家哪里能在你父王的書房見過!”

  “母妃,我真的見過!”她跑到王妃跟前,扯住王妃的衣服竟撒起嬌來,“那次她是站在書房里的一幅畫里,手里也是拿著一束梅花!”

  廳里緊張的氣氛頓時放松下來,發(fā)出一陣善意的輕笑。

  “縣公主還小,想必是把畫里的人物和元夕妹妹混了!”座上一位身著堇色華服的麗人笑著說道。

  我暗暗舒了一口氣,抬眼看向安王爺,只見他面無表情,只舉杯狂飲。再看看座上其他,大都是珠釵疊翠錦衣華服的女子,只在末席有幾個小孩,顯然這是家宴。

  王妃和幾個姬妾在低聲說笑什么。下面依然管弦絲竹,照彈不輟。我端起酒杯,淺啜一口,卻猛然間發(fā)現(xiàn),我下首坐著的一男孩,正滿含熱情的看著我。我向他微微頷首,他卻慌慌張轉過頭去,端端正正地做好。

  我心下甚是疑惑,總覺得哪里不對,卻又說不出所以!

  飯畢,我邊走邊賞雪,快到蘭香小筑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吃飯時的那位小公子正遠遠的跟著。我向他招招手,示意他過來。他這才從隱著的廊后閃出,走到我跟前,低低的喚了一聲“姑姑!”

  我上下打量一番,見他身量尚小,不過十歲左右年紀,但容貌甚是俊美,比起安王爺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讓嬤嬤去廚房拿了我最喜歡吃的菊花糕送給他,他輕咬一口,咂砸滋味,好像覺得甚是可口,才一口一口細吃起來。吃完后,好像意猶未盡,頗為靦腆的向我求道:“姑姑,我能帶回一些,晚飯時候再吃嗎?”

  “當然可以!”我忙吩咐寧兒把上午做好的菊花糕通通給他拿來。

  他提著食盒,高興的往回走,目光中隱隱竟有不舍之意。

  傍晚時分,大雪仍未停下。我靠在窗前,看遍地素裹銀裝,心里卻正在擔心晚上如何應付林風。忽聽得林木在門口報道:“姑娘,將軍又已被皇上派去南軍大營,大概要幾個月才能回來。將軍要姑娘好好保重!”說完遞給寧兒一封信。

  寧兒把信拿給我,我拆開一看,又是恣意風流的字體:努力加餐飯,靜待夫君還!

  我心中一暖,不禁把他的信貼在心口。

  晚上我躺在床上,寧兒邊繡著荷包,邊向我訴說今天下午她打聽到的那個小公子的情況。

  原來他竟是王府里唯一的小公子!安王爺雖姬妾眾多,但到現(xiàn)在活下來的兒女,只有四女一男。今天在宴會上說話的小女孩,是王妃嫡出。這個叫陳允的小公子,雖然養(yǎng)在王妃跟前,但好像卻并不是王妃親生。

  據傳他的生母,是一位并不得寵的姬妾,生下陳允后就血崩而死。

  我甚覺他身世的可憐,想著明天他若再來,我定要再做幾種更可口的點心。

  第二天,我正在書房練字,沒想到陳允就悄悄地蟄了進來。我佯裝不知,他卻只躲在屏風的后面,癡癡的看。

  半響,我放下筆,問道:“你要看到什么時候?”

  他這才不好意思地的笑著走出,胳膊拄在幾案上,又呆呆看了我半響,才道:“元夕姑姑,你為何長得這樣像我父王畫上的娘親?”

  我悚然一驚,重又拿起筆佯作掩飾,道:“你娘親的畫像?”

  “是??!”他點點頭,表情頗為認真,“我父王的書房里有一幅我娘親的畫像,像你那天一樣,也是穿一身素白的衣裳,手里捧一束梅花。只是我娘親還帶著這個!”他從衣領里拽出一個水滴形的玉墜。

  我只看了一眼,心便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我拿起那個玉墜仔細觀看,晶瑩透亮,是上等的和田玉,翻過來,是兩個線條優(yōu)美的篆字:書畫!

  我的淚一下子涌上眼眶,急急地找到自己的妝奩盒,從里面的夾層深處,也拿出一條玉墜,晶瑩透亮,無論質地和形狀都和陳允的那一個一般無二。

  “咦,姑姑也有一個!”他發(fā)出一聲驚嘆!

  我把那兩個玉墜平放在幾案上,同樣的瑩瑩碧綠,同樣的水滴形狀,只是一個篆書:書畫;一個篆書:書琴。

  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一把把陳允摟在懷里,嗚嗚地哭了起來。

  記得我的娘親滿云曾告訴過我,在她抱著我離開相府之時,我大姐書琴解下她的玉墜兒給我?guī)希f好作日后相認的標記。那玉墜兒本是一對,是我外祖父請名匠為她和二姐所打,外祖父在上面親自刻了兩人的名字:書琴,書畫!

  陳允竟是我二姐的孩子!我又是欣喜,又是悲痛!

  “姑姑,你怎么了?”陳允一臉的迷惑。

  我擦了擦眼淚,笑道:“姑姑是高興壞了!姑姑以后就是你的親姑姑!”我把那玉墜給他帶好,用手捏捏他的小臉,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

  只是我在激動之余,完全沒有注意到,窗下一個頎長的身影,已在那佇立了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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