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沫安收好東西準(zhǔn)備離開。凱厄斯還在房里生悶氣,但也沒攔著她。昂納菲斯可憐巴巴的瞅著沫安,希望她能看在他們這群小可愛的份上改變主意。小可愛這個詞是沫安有時候?qū)喌姆Q呼,昂納菲斯厚顏無恥的把它按在了所有人的頭上。沫安瞟了他一眼,然后和朝禾很淡定的離開了。
車子發(fā)來轟鳴,凱厄斯從房里出來,臉色陰沉的可怕,下面的一群小可愛慌張的低下頭,生怕對上他的視線被他折騰。
沫安回家時林致雯和陳瑜在吃晚飯,大約是聽到了鑰匙聲,沫安的門還沒打開林致雯就過來了。
“誒,安安回來了?還以為你要到開學(xué)的時候才回來呢?”她往后張望一陣,然后失望的關(guān)上了門。她想看看那個神仙似得女婿有沒有跟過來。
“這不就是開學(xué)前了嗎?”
沫安匆匆吃完飯,便回了房間收拾東西。林致雯跟了上來,還順便關(guān)上了門。這個架勢,沫安一陣無力。
“安安,我知道媽媽說的話你不愛聽,但是你和沫臻不能在這里下去了,她跟媽媽說你,你和她之間越來越深,你對她很有偏見,你聽我的話,你們兩個解釋清楚行不行?”林致雯身子堵住門,擺明了一定要沫安去跟他們和解。
可是這可能嗎?這個話題她們?yōu)榇藸幊沉藷o數(shù)遍,從來就沒有過好的結(jié)果,沒想到她媽媽居然還不放過她。
“爸爸的事你有沒有想過是他們騙了你呢?”
沫安壓住冒出來的火氣,把聲音放的很平,她決定先從她父親的事開始,一筆一筆跟她的母親坦白。她想看看她的母親究竟有多愚蠢,到底要被他們愚弄到什么地步。
“什么意思?”林致雯顯得很吃驚,“關(guān)你爸爸什么事?”
“我爸,是被他們家害死的!你清楚了嗎?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嗎?那個讓你受辱的梁家人親口告訴我的!”
沫安諷刺的看著她,如果她不是她的母親,沫安怕是懶得跟她解釋這么多。“
你以為,你都不計較你被他們設(shè)計利用我還會計較嗎?我現(xiàn)在計較的是我爸的死!媽,如果當(dāng)初是你出事,我爸還活著,他一定會全力支持我去討回公道。但是很遺憾,是我爸出事了!”
“所以,你現(xiàn)在在報復(fù)他們?”
林致雯不敢相信,她一直以為沫安和他們針鋒相對是因為她的事,沒想到,她居然查處了那么久遠(yuǎn)的事,而且還要報復(fù)他們。
“報仇?你以為我在你的手上能如何?我就想一個物件一樣被你擺弄,你從來想怎樣就怎樣,到現(xiàn)在,不管我爸當(dāng)初如何,我跟她發(fā)生了這么多事,你自己有眼無珠自輕自賤,還想繼續(xù)擺弄我,讓我跟他們和解,是不是我今天不答應(yīng),你就像以前一樣,一哭二鬧山上吊。在你的手上,我敢做什么呢,還能做什么?”沫安并不打斷告訴她任何的事,林致雯知道了后,按她的性子,今天就直接將她給賣了。
她打開衣柜,將里面的衣服全部拿了出來,原本打算在這里留一晚上,看現(xiàn)在林致雯的樣子,她覺得實在是惡心透了。
“安安,算了吧,我們終歸都是親人。媽媽就求你能平安,這些事都過去了,咱們就不計較了!”她顧念親情,但從來不顧念她唯一的女兒。
沫安看她老淚縱橫的樣子很煩,她不在乎她沒有能力幫她,也不在乎將來有多困難,但她最煩的就是她這幅看上去很善良很顧念親情的樣子。
她將手里的衣服丟在床上,聲音不知不覺加大,“那我呢?我是你唯一的女兒,我只有一個爸爸,他們從來沒有顧及過我和他們的親情,現(xiàn)在你讓我處處為他們著想,憑什么?你又忘了你是怎么被他們設(shè)計的嗎?你是不是還以為真的就像林致遠(yuǎn)說的他也不知情,你拉倒吧,林沫臻早都跟我坦白了,他們是故意的,那個姓梁的拍了你的照片,你是不是還要我把這些丟在你面前你才會相信?”
林致雯動了動嘴巴,腳一滑跌在地上,忍不住開始顫抖。她剛要嚎啕大哭,沫安忍不住將打開的柜子一腳踢了過去。
“你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呢?你自己可以不在乎,不在乎你將來會不會繼續(xù)這樣,但我絕不走你的后路。你抱怨你的命不好,抱怨上天不公平。其實都是你自己作的,我不是你這樣的人,你也不要指望我會任由你捏圓搓扁成為你這樣的人!”
她和林家撕破臉,林致雯已經(jīng)不是一次兩次的跟他們示好了,沫安從前為了她可以不顧一切,但現(xiàn)在,她真的不值得。
“我,我也只是,只是…”
“你只是舍不得這份親情,你以為他們對你還有感情,只要他們稍微對你說點好話。你就會往上貼。你別忘了,那個晚上你是怎么過來的,你是怎么拿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被他們趕出來,我又是怎樣被沫臻背叛的。你在乎他們,他們可不會在乎。他們只覺得你很廉價,他們揮手你就貼上去。這些一次兩次的背叛你在不在乎,我也隨便你。你非要跟他們言歸于好,我也不會攔你,反正這是你的路,將來他們對你如何,你說了算,我也絕不會再多說半句。但是,你不要妄想操控我的人生!”
行李箱的衣服收拾的差不多了,沫安將箱子扶起來。她現(xiàn)在很憤怒,這是許久都沒有過的情緒了,她一邊惱恨林家的陰狠,一邊有惱恨她母親的愚蠢。如果林致雯稍微有點腦子,她們不至于過這樣的生活。
林致雯現(xiàn)在淚眼婆娑的樣子明明都是對沫安的控訴,沫安徹底的寒了心。從前她也想過和解這一條路,但是這不可能。林家對如此強(qiáng)硬的沫安都妄圖扭轉(zhuǎn)她,倘若真的低頭認(rèn)了錯,她這一生就是被釘在砧板上,只能為他們魚肉。林家人的心早就被狗吃了,只要能獲取利益,他們只會趕盡殺絕,讓她們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