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殊榮,恐怕任何一個女人,都無法真正的快樂。你的母妃,也是如此……”
北宮寒的這句話,不停的在北宮少凌的腦海中回蕩。他看到了他的母妃雖得北宮寒寵愛,卻一生郁郁寡歡,最終敵不過歲月的消磨,在這深宮中香消玉殞。
可是他不會。北宮少凌覺得,如今娶了柳如煙只是權(quán)宜之計,日后等他豐滿了羽翼,拔出了司空派系的爪牙,平定了大夏,穩(wěn)固了西陵江山,那么他的后宮,可以只此他心愛女子一人,再無其他。
如今他的身邊眾人虎視眈眈,恐怕越少的人知道阿離的存在,對她來說就越安全。暫時把她放在宇文府,也許是最好的安排。
當(dāng)北宮少凌到達宇文府時,已至傍晚。宇文朔匆匆迎接,并擺下宴席,與北宮少凌一同落座。
北宮少凌環(huán)視著宇文府,如今宇文府全靠宇文朔一人,宇文朔在邊陲的那幾年,宇文府儼然成了一座空府。這一切都是宇文家為北宮皇權(quán)的付出。宇文朔的父親宇文杰,曾是西陵驍勇無敵的戰(zhàn)將,卻在一次與大夏的戰(zhàn)役中一去不回。那一場戰(zhàn)爭西陵損兵折將,據(jù)說宇文杰死了,卻死不見尸。還有人說宇文杰被大夏俘虜了,卻活不見人。如果俘虜了戰(zhàn)將,恐怕大夏早就來交換條件,終于在多年的等待無果后,宇文杰的夫人,也就是宇文朔的母親留書一封,了此殘生。
那一年的宇文朔,十六歲。
已是冠禮之年,卻也偏偏是在那年,宇文朔失去了父母雙親。十六歲的肩膀擔(dān)起宇文府,一擔(dān)至今。
他甚至比宇文杰更驍勇,戰(zhàn)場上所向披靡。他說他愿意追隨父親的腳步,宇文家的世代,都要為北宮皇權(quán)效忠。
北宮少凌想到這里,心中不免有一絲酸楚。宇文家今日的冷清,讓他感覺到皇權(quán)的冷漠。每一朝皇權(quán)的鞏固,都是無數(shù)人的鮮血鋪凝而成,恐怕這一朝,也不例外。
“少凌……少凌……”
宇文朔叫著北宮少凌,這才讓他回過神來。北宮少凌猛眨了兩下雙眼,粉飾自己心中的不適。
“少凌,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也該成親了,偌大的宇文府,你一個人未免太寂寞。”
北宮少凌舉起酒杯,隨意的撞在了宇文朔的杯子上,然后自顧自的一飲而盡。他們私下無人時的相處,從來都是如此自然隨意,沒有任何身份上的束縛。
“不是你說的,司空家都要反了,我還在想好好愛一場未免太奢侈?”
宇文朔說著苦笑了起來。
“成親與愛,恐怕不能相提并論?!?p> “那是你。我一定要讓成親與愛相提并論,缺一不可!”
“幼稚!”
北宮少凌故作嘲諷的看向宇文朔,投他一記白眼。
“少凌,昨日你大婚之事,阿離的出現(xiàn),是事出有因?!?p> “我今日來找你,正是為了此事?!?p> “宇文府出現(xiàn)了內(nèi)奸,有人想借我之手在你大婚當(dāng)日敬酒之時對你投毒,這樣就可以一石二鳥,一舉除掉你我。阿離是發(fā)現(xiàn)了奸人遺落的字條,才沖進你的婚典,她本意是想救你我二人?!?p> 原來她在那場婚典上出現(xiàn),竟又是為了救他。北宮少凌的眉頭微蹙了起來,那日她盡管隱忍卻一度殷紅的雙眼,都讓他的心感覺無比酸澀。
“少凌,司空墨可能等不及了。我們必須想辦法先下手,否則夜長夢多!”
北宮少凌沉默在那里,他何嘗不想先下手??墒撬究占以诔欣瓗徒Y(jié)派,結(jié)黨營私。如今司空家甚至拉攏了西陵的半壁江山,若想下手,談何容易?
尚書令肖飛鴻,中書令蘇決,還有分別領(lǐng)軍十萬的車騎大將軍秦傲天和顧子巖,據(jù)北宮少凌所查,都已歸司空派系。
“我在想,既然內(nèi)奸在我府上,那日我?guī)m中的衛(wèi)隊人員可查,如果讓阿離指認,也許很快就可以找出那人,然后順藤摸瓜查上去?!?p> “不可!”
北宮少凌將酒杯敲在了桌上,隨機面色嚴(yán)肅的看向宇文朔。他的那句不可看起來如此頹唐,宇文朔詫異的愣在那里,片刻才回過神來。
“為何?這是最快的辦法。我們可以省去很多功夫。”
宇文朔不解的看著北宮少凌,他的反常,讓宇文朔有一絲不解。
“這樣阿離就會成為眾矢之的。我們的事情,怎可讓一個女人涉險?況且,既然事情沒有成功,我想那個人早就逃之夭夭或者偷天換日了。”
宇文朔如夢方醒般張大了嘴巴,的確是他欠缺考慮了。但是北宮少凌的緊張,還是讓他感覺疑惑。
“少凌,還有一事,阿離說她想要離開,可是昨日送阿離回來的小廝說,沒有你的允許,阿離不可以離開宇文府半步,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