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同心合力
周萌行走在金色的海洋之上。周圍萬籟俱寂，除了蕩漾的水波一切都是靜止的。
他孤身一人，蓋亞和女神都不見了，只有他自己行走在無限大的世界里，步履蹣跚，感覺力氣即將用盡。
他不得不坐下來休息，無意間就看見了水中的倒影。
那一定是他，因為他閉起左眼的時候影子也會閉起左眼，又試了幾個動作，影子的反應(yīng)完全正常，和他平時照鏡子的感覺完全一樣。
可影子又不完全像他，尤其是一身烈烈的紅衣和眼眸里的威儀。
那是蓋亞嗎？也不對，和記憶里的蓋亞也有差別。
那是蓋亞和他的融合體，兼?zhèn)淞藘扇说奶卣?，又都有?xì)微的不同。
想到融合這個詞，他的心抽搐了一下。頭腦中一團混沌，但隱約有好多事情要從迷霧中掙脫出來，他就要想起來了。
“想什么呢？”一只手搭在了肩上，他頭也不回，已經(jīng)知道誰了來。
是白雪凝，悄然從虛空中顯出身形，身穿著銀白色的緊身甲胄。
“在想你給我講的故事?！敝苊容p聲說：“就是畢業(yè)Party上講的那個，沒聽完我就哭了?！?p> “那個啊?！卑籽┠α恕Ｋ沧聛?，靠在周萌身邊，就像相互依偎的情侶。
“你講得真好，可惜我沒聽懂?！敝苊葘⒛抗馔断蜻h(yuǎn)方，盡管那里什么也沒有。
“蓋亞的元靈上有封印，你不能直接感受他的記憶，聽不懂也正常。”白雪凝輕松地說。
“可我還是能感到悲傷?！敝苊揉卣f：“就像潮水一樣把我裹住，掙不出去，能做的只剩下流眼淚?！?p> 白雪凝不做聲，他停了片刻又說道：“我想起在哪見過你了，其實那不是你，我們第一次見面就在Talent arena里?！?p> “我和阿心是雙生姐妹，你認(rèn)錯也是正常?！卑籽┠恼Z氣依舊很輕松。
“好想念她??！”周萌悵然道：“我是說阿心?！?p> “你不恨她嗎？”白雪凝問。
“為什么要恨？”周萌有點詫異。
“她一直都在騙你，就像我在故事里講的，她去塵淵書院純粹是為了復(fù)興神族的偉大理想，對你的感情有一多半都是假的。最后也忠實地按照計劃利用了你?！?p> “那不是還有一小半是真的嘛！”周萌自嘲地笑了：“其實用不了一小半，只要有百分之一就值得我思念她?！?p> “你這話讓我無地自容?！卑籽┠残χf：“我其實和她一樣，一直在騙你，也沒給你多少真感情。”
“你不算騙我。”周萌安慰道：“就是沒告訴我實情而已，其實你們姐妹倆真的很像，都是那種注定為信仰而戰(zhàn)斗的人，你們這樣的人適合當(dāng)戰(zhàn)友，不適合談戀愛?！?p> “你這話說和抽我耳光也差不多了?！卑籽┠嘈χ骸耙荒愀纱嘀苯觿邮值昧恕！?p> “我打不過你?！敝苊却笮α似饋?，有點像惡作劇的孩子終于得了手。
“現(xiàn)在不一樣了?！卑籽┠齾s收住笑：“凝焰是神王雅瑪爾約斯的法體，你雖然不配和他相提并論但也是非常強大的神了，新的神?！?p> “新的神？”周萌敏銳地反問道：“什么意思？”
“就是從凡人的身軀上誕生的新神族。”白雪凝平靜地說：“我來到神域的使命就是創(chuàng)造新神族。”
“是誰給你的使命？”
“我的師尊。”白雪凝說：“我和步嫣然都是韶華尊者的弟子，她察覺到了無相之神的計劃，就讓我們兩個利用第一次大沖擊的機會潛回神域，尋找合適的培養(yǎng)對象，以挫敗無相之神的圖謀?！?p> “什么是無相之神？”周萌問。
“是比雅瑪爾約斯更加古老的神，也是神域戰(zhàn)爭中唯一沒有被封印的主神。他沒有肉身，是純粹的精神體，而且足夠強大，能隨意地穿越世界線?！?p> 白雪凝看向周萌的眼睛：“其實大沖擊就是他的構(gòu)想，只不過交由雅瑪爾約斯的雙生子來實施，他一直躲在幕后，操縱一切。”
“我想起來了?！敝苊日f：“在塵淵書院時哥哥說過有上古的神明找到了他，告訴他我們的身世，那應(yīng)該就是你說的無相之神。”
“是的。神王和女神有雙生子是神族的秘密，只有幾個主神知曉，他正好就是其中之一。我?guī)熥饝岩伤麖纳裼驊?zhàn)爭后就開始尋找你們兄弟了，只不過仙庭把你們的元靈一直封印在混沌之地，他無從下手。持瀾尊者把你們帶到塵淵書院正好給了他機會?！?p> “他想利用我和哥哥？”周萌問道。
“也不能說利用?！卑籽┠久嫉溃骸澳銈兪茄努敔柤s斯和女神共同的子嗣，論理應(yīng)該是比他強大。現(xiàn)在的仙庭比神域戰(zhàn)爭時又強大了很多，也只有你們兄弟有可能領(lǐng)導(dǎo)神族大軍取勝?！?p> “那么你的師尊呢？她也是仙庭的尊者，她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
“我的師尊是圣尊者唯一的嫡傳弟子，她曾經(jīng)告訴我，仙庭之所以在神域戰(zhàn)爭中取勝，其實是因為圣尊者欺騙了女神，現(xiàn)在的七界并不是按照女神的理想建立起來的樂土，她說她要彌補圣尊者的錯誤。”
“怎么彌補？”周萌追問道：“通過培養(yǎng)新神族？”
“是的！”白雪凝輕輕點頭：“新神族有神的力量和凡人的心，只有這樣的新神才能給七界帶來永久和平。”
“你覺得我是這樣的新神？”周萌沉默良久，終于問道。
“其實我不能確定?！卑籽┠P躇道：“你自己可能沒注注意到，在剛才的對話中你已經(jīng)將自己當(dāng)成了蓋亞。”
周萌一愣，旋即想起自己確實剛剛說過‘我和哥哥’這樣的話。
“這說明你們的融合已經(jīng)成功了，但我不能確定誰占據(jù)了主導(dǎo)，或者說你的凡人之心還剩下多少。也許回到現(xiàn)實中后你就會拔出凝焰，開啟爭奪七界的霸業(yè)?！?p> “如果那樣的話你會是我最強大的敵人嗎？”周萌收回目光，看著白雪凝的臉。
“會是你的敵人，但肯定算不上最強大。至少我的師尊就比我強大，仙庭中還有很多尊者?！卑籽┠龂?yán)肅地說：“可我會第一個與你戰(zhàn)斗，并且嘗試將你消滅在門諾巴姆?！?p> “你說我應(yīng)該為了不與你敵對而給變自己的理想嗎？”周萌緩緩地問道。
“不！”白雪凝突然抱住了他，比送別他時的擁抱更熱烈。
她貼在周萌耳邊說：“我說過，只要你遵循自由的心，無論什么結(jié)果我都會接受?！?p> 她手上加力，好像要把周萌壓進(jìn)自己的身體：“我不想，也沒有能力成為你的羈絆，如果你胸膛里跳動的是神王之心，世界上就沒有任何人能改變你的意志。當(dāng)年，強大如女神都不能改變雅瑪爾約斯的意志何況是我。我是來迎接你的，無論你是什么樣子，即使你在下一刻就拔出凝焰來將我燒成灰燼也沒有關(guān)系?！?p> 周萌就任由她抱著，一動也不動。白雪凝的懷抱太溫暖，他又太疲憊，真想好好地睡一覺。
陸晨曦奮起光之巨斧劈向女護(hù)士，卻沒有砍中。但世界在她的巨斧下碎裂了，露出了交錯的巨型圓柱和腳下正在飛旋的平臺，平臺的另一端站著殺神一般的夜魔。
尚林丟掉酒壺，將玄鐵重劍掄了起來，無鋒的劍刃裹挾著風(fēng)暴，將暗藏的敵人全部擊成了碎片。
曲嘉嘉飛身躍起，在世界的碎片中沖擊，手中的戰(zhàn)刀以破城錘一樣的力量撞上了夜魘。
周萌緩緩?fù)衅鸢籽┠哪橗?，微笑著說：“我休息得差不多，咱們該走了，戰(zhàn)斗還沒完。”
“好！”白雪凝站起身，將手伸到他面前：“伙伴們都在戰(zhàn)斗，就缺咱們倆了。”
周萌毫不猶豫地握住了她的手，火焰同時從身體上流淌了出來，在背后凝結(jié)成六只羽翼，在手中凝結(jié)成閃耀的短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