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父子

　　“我就知道！那小子看著就特么不像好東西！他們家里也不管，早就匪類了！”老頭聽完之后氣呼呼的說道。

　　“大爺，那他們家住哪??？給我們指一下?；蛘吣闵宪?，帶我們過去?！彼逍械?。

　　“他家住在東北角，門口有個大坑，還有一個大槐樹，黑色的大門，沒門洞，就一個門爪，很好找，你們自己去吧，我?guī)銈內(nèi)ニ闶裁??！崩项^子擺擺手道。

　　“謝謝啊?！闭f完隋行一踩油門，向老頭指的方向開去。

　　老頭子嘴上這么說，可是等到隋行他們走了以后，馬上也向小拉車家走去。這么好的熱鬧，當(dāng)然不能錯過。

　　不光是他，其他人也都一樣，大家一邊走一邊議論。

　　和老頭子說的一樣，隋行很快就找到了目標(biāo)建筑。

　　四間陡磚正房，磚還是青磚，光看這個就知道這房子少說也得20年了。靠，清苦人家啊。不過這樣也對，真要是家財萬貫怎么會輕易給人做打手。

　　隋行下車一看大門是鎖著的，他本想找人幫忙去找下人，轉(zhuǎn)念一想等會大隊的人肯定會來，到時候讓他們?nèi)ソ腥说昧恕?p>　　隋行想的一點(diǎn)也沒錯，他們說出來意之后就有人已經(jīng)打電話通知了村支書石玉和，石玉和聽了這個嚇了一跳，不過他現(xiàn)在人在外面公關(guān)，一時半會趕不回去，只能給自己的弟弟石玉忠打電話，讓他過來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石玉忠也沒在家，他最近也是心煩氣燥的厲害，正在和人打牌發(fā)泄。這次要是抗不過去，以后想玩也玩不成了。接到這個電話他嚇了一跳，扔下手里的金瓶大五虎頭天開車就往回趕。

　　不過，沒等石玉忠來小拉車的父親就先回家了。剛才固然有人向石玉和報信，當(dāng)然也有人和事主打招呼。小拉車的父親就在軋花廠上班，找他同樣也是一個電話的事。

　　拉車爹聽到這個消息差點(diǎn)暈過去，他很清楚自己兒子的德行，打架斗毆什么的真的是家常便飯，失手把人打成重傷也不是不可能。可是，他管不了。后來他干脆也就不管了，心想兒子越來越大了，應(yīng)該也是越來越懂事，不會出什么事。等等把房子翻蓋好了再給他說個媳婦結(jié)了婚，那就徹底保險了。很多混小子結(jié)婚之后都變得老實、顧家。

　　可是，還沒等到那時候，警察就先找上了門。拉車爹這時候萬分痛恨自己當(dāng)初管不住孩子，也恨自己孩子不爭氣，但是一切都晚了，他只能回去處理這件事，怎么說自己也就這么一個兒子。

　　十分鐘不到，拉車爹就回了家，離老遠(yuǎn)就看到警車停在自己家門口，旁邊還站著兩個警察以及三個穿便裝的人。這是苦主了，拉車爹心里道。

　　“警察同志，我是趙寶柱的爸爸，我們家孩子到底怎么了？”拉車爹找到警察使勁擠出一個笑容一邊遞煙一邊問道。

　　“跟我們所長說去。”警察指了指旁邊的馮云江。他們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今天來這是為了什么，但是既然是馮云江的吩咐，而且馮云江本人都來了，他們也不敢懈怠。

　　嗯？拉車爹本以為馮云江是受害者家屬，現(xiàn)在一聽這人也是警察，那這兩個孩子是干嘛的？帶著玩來的？

　　想歸想，他可不敢問，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走到了馮云江的身邊。

　　“警察同志，我是趙民，也就是你們找的小拉車趙寶柱的爸爸......”

　　“跟他說，他說怎么樣就怎么樣，我聽他的?！睕]等他說完，馮云江一指旁邊的隋行。

　　拉車爹這次真的蒙了，怎么回事？就算這孩子是受害者也應(yīng)該跟個大人過來吧，毛孩子懂什么！可是這個隊長的話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這個孩子好像很厲害的樣子，難道家里是當(dāng)官的？

　　旁邊的隋行當(dāng)然聽到了拉車爹的自我介紹，隋行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一看就是常年干力氣活的。

　　“你兒子把我弟弟打了，打的我弟弟都不敢念書了。也不敢跟家里說，你兒子說了，家里知道了接著打，打死為止?！彼逍姓f到這看了看拉車爹，“你說吧，這件事怎么辦？”

　　拉車爹聽的有點(diǎn)傻眼，猶豫了一下道：“剛才我聽說你弟弟受了傷？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啊？住在哪個醫(yī)院？我們過去看看，醫(yī)藥費(fèi)都算我們的，就算砸鍋賣跌我都給你補(bǔ)上?！?p>　　“我弟弟在那呢，”隋行指了指傻乎乎在一邊杵著的隋心，“你看，都打傻了，原來不知道多機(jī)靈，十以內(nèi)的加減法都不用計算機(jī)的?！?p>　　拉車爹一聽這話就明白了，根本就沒什么重傷，只是人家看自己弟弟被欺負(fù)了，所以就過來討個說法。這種事在村里很常見，只不過村里叫的是家長，人家喊得是警察。

　　“這樣，我現(xiàn)在就把那個畜生叫回來！你想怎么辦就怎么辦，打死都行?！崩嚨膊槐?，既然人家是為了出氣，那就幫著他把這口氣出了。有警察在這，自己兒子最多也就是一個骨斷筋折，出不了人命。可是要是不讓人家把這口氣順下去，那就不好說了。隨便去醫(yī)院做個檢查就能檢查出一堆傷來，到時候才是真的麻煩。

　　“行，我在這等著你?！彼逍悬c(diǎn)頭。

　　拉車爹急匆匆的走了，他剛走沒多久，石玉忠出現(xiàn)了。

　　“小江？”石玉忠一眼就認(rèn)出了馮玉江，上次石玉和請吃飯的時候他是陪客。論身份，他差這馮云江不止一條街，但是他的年紀(jì)比馮玉江大很多，這里是自己的地盤，加上現(xiàn)在又是這么一個敏感的時候，石玉忠也不愿意太低聲下氣讓別人多想，所以就學(xué)著石玉和叫了一聲小江。

　　馮玉江當(dāng)然認(rèn)識石玉忠，但是他眼里根本沒這個人，換做石玉和還差不多。要是平時，石玉忠敢這么稱呼自己他絕對會翻臉，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這么叫我？！叫聲馮所會死？！只不過現(xiàn)在隋行在一旁立著，他也不敢發(fā)作，只得強(qiáng)忍心中厭煩道：“沒事兒，過來玩來了。”

　　石玉忠一聽這話心里就一陣發(fā)涼，人家這是根本就沒打算搭理自己啊。想想也是，真要是有心，來之前就應(yīng)該通個信。他偷偷摸摸的跑這來，肯定是要搞事的?？墒?，帶著兩個人來搞什么事？既然想不通石玉忠干脆也不想了，對著馮玉江笑笑，然后掏出手機(jī)跑到一旁去給石玉和打電話。

　　就在這時候，有人認(rèn)出隋行來了。

　　“隋行？你這是干什么來了？”說話的人叫石江濤，初一的時候他和隋行當(dāng)了一年同桌，關(guān)系不怎么樣，他當(dāng)初還經(jīng)常欺負(fù)隋行，讓隋行幫他抄英語單詞，寫作文。

　　“沒事兒，你們村的人把我弟弟打了，我過來看看。”隋行道。

　　“臥槽！打得很厲害么？！還值得報警？！”石江濤驚訝道。既然是同桌，他當(dāng)然是比較了解隋行的，沒啥本事，人也慫，所以他才認(rèn)為這些警察是出了事之后隋行報警叫來的。

　　“值不值你說了不算?！笔裁唇兄档脠缶?？不會說話你可以閉嘴嘛，隋行現(xiàn)在已經(jīng)懶得搭理這個石江濤了。

　　“你這是怎么說話呢？！”石江濤怒了，他知道隋行去了一中，但是那又怎么樣？在他眼里，隋行還是那個遇事只會忍氣吞聲的受氣包，“打架不挺正常的事么？有什么值得叫警察的？！你怎么還跟以前一樣慫??？！”

　　砰！隋行一拳下去，石江濤就只能跪在地上吐酸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