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音量十一分貝·八
正副兩個團長和一個連長的推測與觀察最終無疾而終。
猜想只是猜想,在沒有證據(jù)的情況下,只能在腦海中晃悠一圈,或者吹個牛皮,但在現(xiàn)實做決定卻一定要盡量避開猜想,于是面對鬼子異常的情況,三人也只能干瞪眼。
于是便灰溜溜的回營地去了。
只是三人并不知道,他們走后鬼子此時也是一片混亂。
······
“我··我是五分鐘前發(fā)現(xiàn)小田君死亡的”
說話的是一個二等兵,面對聯(lián)隊長、大隊長、中隊長的組團注視,他的語氣有著一些滯澀。
“當時我們正在挖戰(zhàn)壕,小田君說他要去小解,在報告分隊長之后就直接去了,只是走之前他還拿了幾張草紙,我看他半個多小時都還沒回來就來看看,分隊長就讓我去看看,結果···就···就”
一邊說著,二等兵還指了指面前。
在他的身前,一個鬼子斜側著身體整個靠在一塊豎立的巖石上,頭微微低垂著,雙手也是放松姿勢,軍帽兩側的垂布遮住了面龐,讓人看不清這個鬼子的表情,如果忽略巖石下滿地的血跡以及正在滴血的下巴,那么這絕對是一個偷懶的典型姿勢。
而順著這個二等兵的手指看去,死去的這個鬼子的手里還攥著幾張淡黃色的草紙。
二等兵沒有繼續(xù)說話,隨后一個鬼子軍醫(yī)走上來移開的死去鬼子的尸體,接著眾人在布滿血跡的巖石上發(fā)現(xiàn)了一個彈孔,一個貫穿一米多巖石的彈孔。
同樣的,在死去鬼子一側的太陽穴處也有著一個彈孔徑直穿過頭顱。
于是,眾人腦海中浮現(xiàn)出這樣一個畫面。
一個士兵正打算去大解,在路過這塊巖石的時候,因為底下的路面崎嶇不平,于是他右手拿著草紙,左手則是撐著石塊行走,而就在這時一枚子彈在穿透了半米厚的巖石之后,依舊精確的命中其左側太陽穴,隨后自下巴穿出。頭顱被擊穿,士兵自然當場死亡,于是他的尸體便順勢倒在了巖石上。
可是···
看著眼前這一副模樣,眾人的疑惑絲毫不見減少,反而更多了。
首先是,為何沒有聽見聲音。
子彈的聲音最大的時候有兩次,第一次是發(fā)射出膛時刻,第二次是命中目標的那一刻。雖然世界上有一種槍械配件叫消音器,但其只能降低子彈出膛時刻的聲音。
這塊巖石五十米距離內(nèi),有著三個戰(zhàn)壕和兩個散兵坑在挖掘,在這一個小時內(nèi),戰(zhàn)壕和散兵坑內(nèi)時時刻刻都有人在挖掘。
如此近的距離,為何沒有人聽見子彈穿過巖石的聲音?
要知道這顆子彈可是穿透了半米厚的巖石的,其造成的聲音之大絕對不會比開槍時的聲音小,這種音量一百米以內(nèi)絕對是震耳欲聾。
這是第一個令眾人疑惑之處。
其次,誰他媽的打的這么準?
一個是巧合,兩次是意外,但這他媽三次是怎么回事?
一個小時內(nèi)三個帝國士兵被無聲無息的擊斃,第一次是隔著厚厚的帳篷爆頭,這個是巧合可以理解;第二次是在戰(zhàn)壕內(nèi)被爆頭,而且周圍的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這是個意外,也可以理解,畢竟子彈打在土上聲音很小,會被挖掘戰(zhàn)壕的聲音遮蓋,但第三次還是爆頭,而且還順帶穿透了半米巖石。
這該用什么詞來形容?
而且,派出去的搜索小隊八百米之內(nèi)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有人出入的新痕跡。
難道遇到鬼了?
或者咱們挖的地方是別人家祖墳之類的?
對中國文化少許精通的小野中一此時忍不住思緒飄飛。
“聯(lián)隊長,大隊長,扳之小隊長玉碎了”就在此時,又是一名傳令兵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甚至在跳過一截戰(zhàn)壕的時候還摔了一跤。
“八嘎,慌什么?”
看到慌亂的傳令兵,心中泛起絲絲恐懼的小野中一瞬間怒火上涌上前就是一巴掌重重的甩在傳令兵臉上。
啪···
重重的巴掌非但打到了傳令兵,還讓他在地上打了個滾,但這還是沒有能讓傳令兵從恐懼中清醒過來,此時的傳令兵沒有爬起來,他直接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無神。
這是眾人才發(fā)現(xiàn)傳令兵身上滿是血跡,血跡自脖頸處起一直向下蔓延至傳令兵全身。。
但從傳令兵剛才的矯健動作來看,很明顯這血跡不是他的。
“怎么回事?”眉頭一皺,小野中一上前拎著傳令兵的衣領將其提了起來。
而見傳令兵還是一副無神的模樣,小野中一再次伸出巴掌來左右開弓。
啪啪啪···
連續(xù)不斷的刺激終于讓傳令兵清醒過來,見到面前的大隊長,于是哇的一下哭出來,眼淚鼻涕嘴角的液體蹭蹭的往下流,嚇得小野中一連忙將傳令兵丟開。
“板之隊長在我背上被爆頭射殺,我什么也沒有聽到,沒聽到,我真的沒聽到”再次被丟在地上的傳令兵也沒有坐起來,而是雙手捂著臉繼續(xù)哭喪著,他的話語依舊帶著恐懼的味道。
“板之隊長在你背上死的時候你一點動靜沒有聽見?”小野中一詢問了一下重點。
“是的,沒有任何聲音,我當時只感覺到版之隊長的頭垂到我脖子上了,我當時沒在意,一直把板之隊長背到衛(wèi)生所才發(fā)現(xiàn)”哭了一會,面對著聯(lián)隊長和大隊長,傳令兵的恐懼終于降低了少許,話語也流暢了許多,只是此刻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絲悲傷的意味。
“子彈是穿過頭盔之后才擊中板之隊長的”最后他補充了一個細節(jié)。
“子彈穿透鋼盔你都沒有聽到?”神田洋治眉頭一皺,子彈穿透鋼盔,那聲音能把人耳朵震聾,但眼前這個傳令兵明顯只是嚇到了而已。
“沒··沒···當時真的沒有聲音,我只是感覺板之隊長臉側到我脖子上了”傳令兵猶豫了一會說道。
“去看看吧”神田洋治沒有繼續(xù)和傳令兵說話,而是徑直走向遠處,在他身后,一眾鬼子紛紛跟隨。
然而他突然回頭看向傳令兵,問了一句。
“你小隊長臉貼在你脖子上那么久你沒覺得奇怪?”
傳令兵頓時面色一僵,嘴里支支吾吾著但沒有話說出來。